“那你进来吧!”夏云姝扯了扯被子,将身子盖严实了才应了一声。
门被打开,江言手里提着几个纸袋,夏云姝瞥了一眼,江言将装了衣服的纸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云姝姐,你换好衣服了出来吃早餐。”说完江言便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关上了房门,并没有多做停留。
夏云姝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睡衣,随后起身去浴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才换上了江言送过来的衣服。
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一条黑色直筒裤,整套颜色搭配得倒是挺素净,衣服款式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倒是挺合身,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夏云姝对着镜子将墨发随意拢了拢,稍微整理了一下才慢悠悠地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来到客厅,夏云姝瞧见江言正在摆弄几个装吃食的盒子,估摸着才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
夏云姝和江言打了声招呼,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她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热粥。
“你当我是兔子只吃素呢?全是蔬菜粥。”
夏云姝笑了笑,不过她现在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只想喝点粥。
“你昨晚受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医生来看过后交代你这几天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江言将打包盒的盖子叠起来丢进垃圾桶,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喝哪一种粥,于是都买了一些。云姝姐,你放心,但凡你吃不了的我都自己留着,放进冰箱里,一点儿也不会浪费,也省得我这几天下楼去取外卖了。”
江言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将弄洒的粥擦掉,然后才坐下来将面前的几碗粥都推到了夏云姝面前。
“我竟不知我昨夜是发烧了,难怪上车后,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后来的事情就不太记得了,隐约记得有人给我喂了药,那个人是你吧?”
夏云姝从众多品类的粥里面挑了一碗自己比较爱吃的南瓜粥,然后一边拿勺子吃着,一边将打量的目光落在江言身上。
江言见夏云姝对昨晚的事情如此好奇,又回想起那位冷面煞神离开时交代的话,顿时感到有些为难。
夏云姝满脸狐疑地盯着对面半晌没吱声的江言,猜测这件事情或许还有什么隐情,只是喂药这事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呢?
江言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两声,才慢悠悠说道:“那个……昨晚深更半夜的,你又发着烧昏睡不醒,我担心去医院来回折腾,便打了电话让我一个医生朋友过来帮你做了简单的检查,又开了对症的药。我朋友说你除了感染风寒受了凉,其他并无大碍。”
江言说完像是如蒙大赦一般,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碗粥埋头苦干了起来,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让他撒谎欺骗云姝姐比杀了他还难受。
夏云姝心里一阵嘀咕,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小子总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
“不管怎样,谢谢你昨夜收留了我。不过我有可能还要打扰你几天,等我找到房子立马搬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是净身出户的,甚至连手机都没能带出来,谈何搬出去,夏云姝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江言见她一副颓败的模样,连忙安慰道:“云姝姐,你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这栋公寓只是我暂住的地方,你就安心住这里,我先回家住段时间,这样你也方便自在一些。”
“我可不想鸠占鹊巢啊,我就是借住几天,或许你还可以收我几天房费。更何况,我要是长住这里,你也不怕那些记者追着你乱写一通?”夏云姝唇边的笑容浅浅。
夏云姝低头发现正吃着的这碗南瓜粥味道甘甜,醇香可口,勾起了肚子里的小馋虫,越吃越有味。
“小爷我怕过谁,他们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们胡乱造谣,早就习惯了。”
江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因为喝着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含糊不清。
“切,也不知道昨夜是谁用厚重的羽绒服将自己挡了个结实。”
江言忍不住憨笑出声,却也没有反驳。
不过片刻的工夫,夏云姝已经将面前的一碗南瓜粥喝完了,她看着空荡荡的碗底发愣,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
顾家别墅,顾时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早报。
男人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姿态矜贵优雅,流露出高贵与从容。
“哇去,二哥,二哥你快看,你又登上新闻的头版头条了哦。”
一个身穿黑色休闲套装的短发女人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那尖利的叫声恨不得将屋顶给掀翻了。
“顾书晴,一大清早的,你又在瞎叫唤什么。我的天啦,你还能不能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啊?你二哥作为一个商界精英,登上新闻的头版头条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餐桌上正吃早餐的雍容华贵的女人皱着眉数落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好好瞧瞧吧,二哥这次上的可是娱乐新闻的头条。”
顾书晴满脸激动地将手里的报纸扬了扬,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顾时南轻皱了皱眉,耳边不停传来顾书晴一惊一乍的声音,他只觉得聒噪极了。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然专注手里的财经新闻。
“报纸上可说了,二哥昨夜夜会盛家私生女,还将人家抱在怀里,神色冲冲地赶往一栋高级公寓,这消息还不够劲爆吗?”
餐桌旁正吃着早餐的女人是顾时南的母亲沈知意,听闻此消息后她手里的汤匙直接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的假的,这消息可靠吗?”
说话间,沈知意已经小跑到了顾书晴身边,一把抢过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妈,有图有真相,哪里会不可靠。”
顾书晴撇撇嘴,她这次可没有胡说八道。
“沈知意,在小辈面前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一惊一乍的,像什么话。”
餐桌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面色一沉,一本正经地教训着眼前没大没小的女人。
“顾宏文,你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我不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沈知意假意哀嚎着朝顾时南走去,毫无形象可言地跌坐在了沙发上,掩面佯装哭了起来,大有孟姜女要哭倒长城的架势。
“妈,今早起来没把脸带出来吧?”
顾书晴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也紧挨着顾时南坐了下来,呈两面夹击之势。
“哎,二哥,这什么情况,难不成你昨夜真去夜会盛家的那个私生……不对,是盛家的那个女人?”
顾书晴眼神里尽是八卦,一副狗腿的模样,誓要从顾时南口中撬出这个秘密。
虽然报纸上“顾家二少夜会私生女”的标题格外醒目,但顾书晴对于那些无良记者为了博眼球而取的标题很是反感。
所以在念出报纸上的标题时,她下意识拐了个弯,将“私生女”三个字绕了过去。
顾时南被自家两个超级八卦爱好者挤在中间,眼神中尽是无奈,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冷沉,打算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知意看穿顾时南的打算,伸手一把抓住顾时南的胳膊,眼神坚定,誓死不放手的架势。
笑话,她好不容易逮到儿子的一个花边新闻,岂能轻易放过了。
她这个儿子在感情方面仿佛千年铁树般难以开花,丝毫不见开窍的迹象。想要盼到他结婚,那可真是遥遥无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是的。”
“啊!是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顾时南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耐,他实在是被这两人缠得怕了。
“小叔,什么是夜会私生女啊?”
突然,从旁边走出来一个萌萌的小男孩,胖嘟嘟的小脸上沾染了一些污渍,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可爱极了,小男孩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
小男孩名叫顾小洛,是顾时南大哥的孩子。
“我的小祖宗哎,你这是去哪儿流浪去了,怎么弄得如此脏兮兮的?”
沈知意连忙松开攥住顾时南胳膊的手,快步走到顾小洛跟前,也顾不得他身上脏兮兮的,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随后,沈知意让人端来一盆温水,用毛巾仔细擦拭着顾小洛脸上的脏东西。
顾时南摆脱自家母亲钳制的瞬间,有种虎口脱险的庆幸感,他无奈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还真是多亏了他的小侄子,将他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奶奶,昨天放学小白叔叔去接我,我们在路上捡了一只流浪小狗哦。小狗太可怜,它都没有自己的家,于是我让小白叔叔帮我给小狗搭一个小木屋。小白叔叔太不让人省心了,连搭个狗窝还得我在一旁监督呢,不然我也不会弄得脸上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