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好有危止

    原本画卷中那抹浅黄色身影的面容已然像被施了法般抹去。

    危止蹙眉,在看到她身后方直直插在土中的忘玄剑,眼睫轻颤,心中疑惑弥漫,她到底是谁?

    一股酸楚在胸腔徘徊,久久未能散去。

    不知是否是直觉,他总觉得这画上之人与那小桂花精定有些渊源,或改日问问她吧。

    危止揉揉发酸的太阳穴不再去想她,眼前一道迷雾飘来,站立在他面前,幻化成那道淡黄色身影,开朗地朝他招手:“纪行!”

    她像个小太阳般,阳光普及之地,他都会觉得温暖。他也随她笑笑,而后又忽的冷下脸,刹那间朝她出手,却被她敏捷地侧身轻松躲过。

    顿时屋内一片混乱,两道身影打斗时碰到的东西摔了一地,直至危止将她压制,她才摆摆手幻化成原本的模样。

    “错了错了!”符序大喊。

    危止嗤笑着将他松开,符序表情皱吧地揉了揉肩,危止瞥了他一眼,坐在茶桌前慢条斯理地品茶,“你来干什么?”

    符序拂了拂袖,将殿内的布置复原,死皮赖脸地坐在危止对面,拿起一空杯朝危止那伸了伸,‘嗯嗯’地仰仰下巴示意。危止睨了他一眼,抬手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符序满意地品了口茶,才开口:“这不是看你看那画卷入神吗,真有这么好看吗?还朝我笑得那样——”

    “你当真闲得无聊,化成那小桂花精的模样。”危止原先喝茶的动作一僵,随后又瞥眼看向对面正细细观摩茶杯的符序,察觉到不对的符序抬头,“这么上好的宝物被你用来当茶盏!当真暴殄天物啊啊!”

    “诶问你,方才你为何用那小桂花精的脸,身着的却是那画中之人的服饰?”

    符序挠了挠后脖颈:“哈哈,我瞎想的!”

    危止无奈摇摇头,视线莫名被杯壁内的桂花枝吸引,陷入沉思,他先前当真有这么爱桂花吗?当他抬头时,正瞧见符序那家伙正欲偷偷将茶杯塞入自己衣襟处。

    危止挥了挥手,那茶杯便像受到力般自己回到了桌上,只符序尴尬笑笑,“别那么小气嘛,我就带回去,研究研究。”

    闻言危止嗤笑道:“你倒定和那小桂花精投缘。”

    “既然如此,那你将她给我,我早就瞧着那小桂花精机灵可爱,甚是心喜。”

    “你将她给我,我定好好栽培,未来某天,她也定能占了你的神位。”

    危止刚听到符序要那小桂花精,脸便阴沉的像要杀人,根本没注意符序最后那句占了神位。

    “你看看你你看看看!急了吧,挂脸了吧!”,危止嘴硬道:“我只觉得,要是将她给你养,那我这魔宫稍稍值钱些的物件,定要被你俩搜刮干净。”

    “啊——啾!”绪岁安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三个喷嚏......谁在骂我!绪岁安从床上跳起,又坐下,她在这魔宫除了认识岐黄,就只有危止了,定是危止那小人!

    拂晓时分,绪岁安帮着岐黄去忘川之界采摘琉璃袋。

    “老头儿,忘川不是非死之人不得进吗?”绪岁安背着木框,时不时扭头看一旁的岐黄。

    “忘川共三川,前为浅川,老弱病虚者能入。中为消川,将死之人可入;末为忘川,过路亡灵转世轮回的必经之路。”

    “那我怎么能......”

    岐黄瞧着她这样子,欲言又止。这一幕被绪岁安尽收眼底,“嘿老头你是不是骂我呢?”

    岐黄呵呵一笑:“等你何时被吓不晕再同我讲这些吧。”

    绪岁安:......【阴沉JPG.】

    两人来到浅川,浅川一侧是悬崖峭壁,石壁上时不时闪烁着点点紫黄光辉。

    “那是啥?”绪岁安手挡在眉处,眯着眼仔细看石壁上的淡紫色的花朵儿。

    “那就是琉璃袋。”

    “这么高你怎么上得去?”

    “所以我问了尊上带你来啊!小岁安呐,你只需要上去采了扔下来,我就在下面给你接着它们。”岐黄搓搓手,将木框拎起,笑着看向绪岁安。

    “我都这么体弱了,岐黄爷爷......”

    绪岁安试图唤醒岐黄的慈爱,只岐黄推着她来到石壁底下,“快快快小岁安,你不是绪照山最厉害的小妖吗,快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怕不是...空有虚名吧?”

    竟敢有人怀疑她的实力!

    绪岁安撸起袖子,仰头望向陡峭的石壁,吞咽了口水,不行!她就是绪照山最厉害的小妖!区区采药怎么能难倒她!

    这么想着,绪岁安借着那时环中的法力,飞到一处低矮的落脚点站稳。抓到附近的一株琉璃袋草,转身她便自豪地朝岐黄挥手,“看吧!我绪岁安是何等人也?”岐黄在下先是笑着夸了她,后又表情变得惊恐,“小岁安你......”

    绪岁安抬抬下巴,仍在臭屁自夸,“怎么样,这就是绪照山未来家主的实力!”

    “抬头啊小岁安!”岐黄在下头焦急喊道。

    绪岁安才反应过来不对,抬头时一具黑红色身影朝她砸来。

    “啊!!!”

    绪岁安紧抓住石壁不敢松手,手腕间的时环发出阵阵黄色光芒环绕住她,那道身影重重砸在光芒之外后又缓冲着掉落在地面。绪岁安错愕地缓过神来,看了看时环,心下稍安,还好有危止给的手环,不然她定会被压成一滩肉泥......

    她低头,那人脸色苍白,像是死了许久,脸上的血痕也变为黑红色。岐黄正蹲在一旁查看,绪岁安赶忙胡乱摘了几朵琉璃袋草便下到地面。

    “他怎么了?”

    绪岁安看向岐黄,只见他满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可惜。”

    绪岁安瞧着面前少年,也觉着可惜,明明和她同样正值风华的年纪,他却遭人暗害。绪岁安眸光黯淡,不自觉地朝那少年伸手。

    岐黄赶忙按下,低声道:“小岁安,万万不可!忘川之界的尸首都是归幽冥婆管,你若插手......”

    “定会遭谴哈哈哈哈哈哈!”那道不善的女声越来越近。

    绪岁安抬头,那蒙着黑色斗篷的女人站在半空中,鲜艳的红唇似是用鲜血涂抹般。绪岁安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还是一旁岐黄一手按着她伏地。

    “幽冥大人,我们只是经过此处想要采些琉璃袋草,用于治病救人,惊扰了您实属抱歉,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包涵包涵。”

    那黑袍女人哦了一声,看向伏在地上的绪岁安,饶有兴趣朝她伸手,“你,抬起头来。”

    绪岁安心中更是一气闷恨,凭什么看病救人还要看她的脸色,又不是一定救不活了,她只一脸你要奈我何地表情直起身,直勾勾盯着幽冥婆。

    那女人见着她的脸时震惊地差些没站稳,以他们听不见的声响在口中不停喃喃道,“你,你怎么来了......”

    绪岁安被她的反应惊到,她只是学学危止那吓人的模样,学的能有这么像吗?这就唬到了?

    只见那女人收敛了气焰,反朝她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岐黄拉着绪岁安,纳闷道。

    绪岁安努努嘴摇头。

    “想必幽冥婆是应允了便不再为难,小岁安你快看看他。”岐黄想着绪岁安是羽涅的爱徒,必定是学到了些她师父救人的皮毛,便叫她快再看看眼前这少年。

    绪岁安先是在他额间与胸口处望气,见无丝毫的生命体征才收回手,摇摇头。

    “我记得,你师父有一道能医死人的法子,你可还记得否?”

    绪岁安恍了神,师父当初救人时的情景再次浮现于眼前,那时她躲在自己的灵境后偷看,滴答滴答滴答,先是再是最后是......

    心中纠结许久,她抿抿唇,心下一横,掏出岐黄腰间带着的匕首,迅速划过手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手心滑落。

    “小岁安你!”岐黄在一旁惊地说不出话。

    她先是将血液涂抹在那少年的手心,额间,耳后,再是拧眉挤出些新鲜血液,掰开那少年的口,六滴入口后拿开。最后,将受伤了的掌心放于前端,另一只手在后头施法。绿色的法术透过那只受伤的掌心,带着血液,缓缓变成红色,慢慢注入那少年的身体中。

    许久,那少年动了动指,岐黄在一旁惊喜地喊着动了动了,直至他睁眼,绪岁安才收了手。

    因渡了太多气机给那少年,绪岁安站起来时眼前发花,又跌坐在地上。

    还好危止给我强灌了许多的补药,不然我又该晕了。

    绪岁安心道,满是对自己救活一人的自豪,以及对危止那苦药的感恩。

    绪岁安稍稍调整好后,站起身,看见岐黄在石壁旁挑挑拣拣。

    “干什么呢老头。”

    “你好点没?刚刚那人砸下来时刮下许多琉璃袋草来,我捡点。”

    绪岁安笑出声,岐黄看着她那有些发白的小脸,从腰包中掏出一把药材,绪岁安顿感不妙,直到岐黄递到她面前。

    “到点了,你该吃药了。”岐黄笑眯眯地看着她,颠颠手。

    “这怎么吃啊!我明明是喝的药。”

    “嚼着吃效果更好。”

    绪岁安命苦地接着岐黄硬塞进手中的药。

    直到一道黑红身影迅速在石壁上东奔西跑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不一会,那少年落在他们面前,怀中是一捧琉璃草。正在嚼草药的绪岁安艰难地吞下,“这......”

    “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绪岁安面对突然的感谢不自在地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嘿嘿,你要补补吗?”说着便伸出那只握满草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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