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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后

    晚上沪城又下起了雨,周行漪和范宜灵的饭局到了傍晚时才结束。

    所幸他们都没沾酒,周行漪开车先把范宜灵送回了红枫半岛,然后就自己掉头回了东湖湾,正好瞥见闻知冕高挑的身影在家门口等着,手里还撑着一把黑伞。

    这么早就下班了?周行漪把车停在了门口,闻知冕便撑着伞来接她,吩咐司机把车停过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周行漪的手下意识挤住他的手臂,抬眼看着他。

    闻知冕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片刻后他终于说话:“今天结束的早,你在老宅的东西我都让人送来了。”

    对哦,周行漪才反应过来,她常用的东西都在老宅,只是因为刚领证,所以闻知冕才会带她回老宅住,就是为了见见长辈。

    “只是,你的化妆品散了一桌子,他们也不敢乱动,我也不知道怎么归置,所以就······”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周行漪笑了笑:“没事,我来就好。”

    两人因为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身上都沾了些寒气,闻知冕让人端来了一份姜汤。

    “沪城虽然不比京城冷,还是得注意保暖。”闻知冕将汤递给她,视线扫过她大衣里单薄的包臀裙。

    周行漪面不改色地喝完了姜汤,气定神闲道:“放心,我抗冻。”

    闻知冕:······

    其实周行漪冬日里穿的也很单薄,主要是没有站在冷风里吹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待在室内,很暖和,不用穿太厚。

    闻知冕贴近她,接过了还温热着的空碗,周行漪闻到他身上一股明显的酒气,时不时混着雪松香飘出。

    “你喝酒了?”周行漪轻轻嗅了一下,“今晚有应酬?”

    闻知冕点点头,脸上也漾着一丝酒精后的红晕,声音低沉:“喝了点,下午和郁家谈事。”

    周行漪恍然,应酬结束的还挺早,刚天黑就回来了,看来郁家人不是很难缠。

    她又想到范范说的话,想问问他的真实想法,思忖片刻,她才开口:“今天下午,范范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闻知冕吐出混着酒精的温热气息,声音嘶哑:“你想什么时候办?”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但是想到周行漪可能还会因为往日的事介怀,所以一直没有提婚礼的事,如今她主动提出,倒是让他有一些惊喜。

    “等你表现足够好的时候吧。”周行漪玩味着,轻轻推开他。

    最近她要去参加那个男孩安安的生日会,才没空急着想这些。

    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小姑打来的电话:

    “喂,愿愿。”

    周行漪有些意外,闻瑜小姑怎么会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过来。

    “安安这几天有些生病,生日会不用过来了。”小姑声音有些低沉。

    周行漪直起了身子,有些担心:“安安他还好吗?生了什么病?”

    小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最近一直发烧,医生诊断可能是白血病,具体确诊还要······”

    听到这里,周行漪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这么小的孩子,可他看起来那么健康。

    察觉到周行漪神色不对,闻知冕心头一紧,连忙轻按住她的肩头:“怎么了?”

    周行漪挂了电话,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掉下,闻知冕更紧张了,心头好似被狠狠撞了一下:“怎么了?愿愿?”

    明明她只见过那孩子一面,心怎么会这么疼?一个五岁的孩子,被父母遗弃,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生活的地方,上天却还要夺走他唯一珍贵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她都想好了,要给他买最贵最好的玩具,给他办一场最开心的生日会。

    “小姑说,安安得了白血病。”她声音哽咽起来,眼眶中噙满泪水。

    闻知冕疑惑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闻瑜在青安寺资助照顾的那群孩子之一。

    “不哭不哭。”闻知冕伸手要擦掉她已经留下来的泪,“我让人去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好不好?”

    周行漪没止住哭泣,哭出声音:“我只见过他一面,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想哭?”

    闻知冕眉头一紧,满是心疼。

    周行漪平日里虽然对谁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洒脱,但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柔软,比谁都善良,这一点早在十几年前,闻知冕就知道。

    他将她环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会好的,他一定会好的。”手摩挲上她柔顺的发丝,试图抚平她此刻的悲伤。

    没一会儿,她只住了哭泣,但很久也没回过神来,被闻知冕一推一抱地躺在床上,眼神却是盯着那盏微微发亮的台灯发愣。

    “睡吧,愿愿。”闻知冕帮她掖了掖被子,轻声安抚着:“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也许是思绪太乱,让周行漪感到一阵阵疲惫,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见到了闻瑜,见到了安安,还有九岁时刚刚被找回的她,白皙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闭着眼,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周围的光晕直逼她的眼。

    门外是谷汀兰哭喊着捶打周赟之,“都怪你!为了你那点尊严和利益,让我的女儿受这种罪!”

    大哥坐在门口,沉默地看着病房外歇斯底里的妈妈,和强行压抑着的爸爸,另一边还有同样不敢吭声的周行愈,二哥时不时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她,眉眼耷拉着,没有什么精神。

    光晕更大了一些,将她一把网到刚刚被找回,家里一锅乱粥的时候。

    “周赟之!我告诉你!愿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没完!”

    “阿兰!愿愿也是我的女儿,我也心疼!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周家的基业都毁在我手里?”

    周赟之怒声地质问母亲:“你真要怪!你去怪闻家!这么大个家,能把孩子丢了!”

    谷汀兰也被激怒:“你以为我不敢吗?为了女儿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敢和闻家撕破脸,你敢吗?”

    “你不敢!”谷汀兰斩钉截铁地吼道:“你舍不得闻家给你在海外市场的支持!舍不得他们给你在老太太面前的帮扶!”

    周赟之被戳中心事,但不再争执下去,他试图让谷汀兰冷静下来:“你冷静一点,现在愿愿也回来了,股票也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那些事,我们就别再提了。”

    谷汀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心痛,眼尾猩红,一把推开他的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母女?周氏的股份是你的命,那愿愿呢?闻家到现在也没给一个说法!”

    ······很长,很多人,都在因为她而争执吵闹。

    她闭着眼,泪却大颗大颗地落下:“妈妈,你们别吵了,我已经不疼了······”

    安安和那时候孤立无援的她很像,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活着见到爸妈和哥哥,可回来以后,却又不是她想的那样,每一个人,都在拿着她的伤痛和利益作衡量比较。

    闻知冕根本没睡,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听到她不停地呓语,脸色阴沉下来,心也跟着一阵阵地疼。

    闻家曾经带给她那么多伤害,他却还强迫她,强迫她成为他的妻子,成为闻家太太。

    他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只穿了单薄的睡衣,便躺在另一侧,将她圈在怀里,轻轻地哄着拍着,试图让怀里不安稳的人平静下来,不再哭泣。

    很快,周行漪不再梦魇,那么光晕突然变得温暖起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梦里。

    京城的初秋,泛黄的落叶还有那些光怪陆离的射灯,舞池里跳动的人群和音乐,让她感觉到流转的凌乱的慌张。

    随即,君庭的华灯终于映出那张刚刚蒙眬的面庞,优雅,沉稳的身姿俯在廊桥边。

    即使夜晚寂静的可怕,但她却再也感知不到黑暗和冰冷。

    闻知冕站在君庭的廊桥上,声音冷静的可怕,但言语却让她漂浮的心一下子有了岸。

    “你以前因为闻家受的伤害和委屈,我也会尽力弥补,那些往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身姿挺拔,站在朦胧的江南老宅,轻轻地安抚睡梦中的她,耐心地陪她做腿部复健,喂她吃药。

    还有,那个凌乱的夜晚,那个他疯狂失控想要占有她的夜晚。

    很多个关于他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光晕变得更加温暖柔和了······

    等她挣扎过来,睁开眼正好看到梦里那个将她从混乱引导过来的男人,正用手臂环抱着她,安稳地睡着。

    周行漪看着他闭上的双眼,长长的睫没有丝毫攻击性地垂着,她不由得鼻头一酸,那个在梦里叫了千百次的男人,就躺在她的面前。

    是一种大难后的心悸感,她往他怀里又深深地钻了一下。

    “醒了?”闻知冕睁开惺忪的眼,看向怀里的她。

    周行漪带着刚醒的鼻音,闷哼一声,细长的手臂环住他的背,满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思绪。

    “我在梦里叫你那么多次,为什么不理我?”周行漪撅了撅小嘴,有些不满。

    闻知冕失笑,声音却是一种无奈的宠溺:“那你现在再叫我试试。”

    周行漪努努嘴,没再说话,两个人在床上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闻知冕抱住她,声音多了一丝柔情。

    周行漪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去哪?”

    闻知冕捏了捏她那小巧的下巴,故作深沉:“你奖励我一下,就告诉你。”

    周行漪虽然面上不情愿,但还是笑吟吟地在他的唇上落了一个吻,得逞后的闻知冕显然满足了不少,手仍旧不肯从她身上移开,眼神里像被揉了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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