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幸而,此时夏日,竹林正生的茂密,两人进了竹林,没那么块被发现。

    石行川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走出来,“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啊,我说了会给钱的,我堂堂大少爷,怎会缺他们这点钱,不行,我还是去和他们理论一番。”

    秦惊辞淡淡的看他一眼:“死了别找我收尸。”

    刚迈了半步的石行川,又收回了步子,“我不是害怕,只是若是我走了,留你一个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

    秦惊辞没空搭理他,这些人来势汹汹,怕是早就打好了要对付他们俩的打算,现下藏在暗处的人,都跑了出来。

    她带着这么个拖油瓶,胜算微乎其微。

    她偏头问道,“你来这儿,告诉你爹了吗?”

    石行川低声道,“你是不是傻啊,这种事能告诉我爹吗,不得被我爹打死。”

    秦惊辞暗自无语,现下是不用被你爹打死了,要被别人打死了。

    不远处的那些匪徒,仍在紧紧的到处寻着他们的踪影,这月竹林不大,在此坐以待毙不是什么好方法。

    秦惊辞带着石行川,慢慢的向林子的边缘移动着。

    石行川紧紧的跟着秦惊辞,生怕慢了一步,便被对方甩下了,他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却猛地看见,一条青色的小蛇,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平生最怕蛇了,但仍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从那蛇旁经过,才深呼出了口气。

    而下一秒秦惊辞便听见身后的人,惊叫一声,她来不及捂住他的嘴。

    尖叫声响彻云霄。

    秦惊辞:“。。。。。。”

    四处的匪徒闻声而来将他们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秦惊辞叹了口气,将月支拔出了剑鞘。

    刀疤脸一声令下,身后的匪徒便闻声而上,到底是江湖草莽,功夫不成体系,秦惊辞一人倒还应付的过来。

    偏偏还要分心保护那个废物,便稍稍有些自顾不暇。

    好在石行川知道自己不行,便趁乱躲在了树干之后。

    为首的刀疤脸,没想到这小娘们这么能打,看准了那竹竿后的石行川,便冲了过去。

    他要抓活的,才能换来粮食,便冲着石行川去了。

    石行川看着那比他手臂粗的长刀,抱头顿下,还不忘大声叫道,“女侠救我。”

    秦惊辞闻声闪了回去,一剑劈开了那刀,刀的碎片划过了她的手臂,血渗出了衣袖。

    石行川从刚刚的惊恐中缓了出来,看着人群之中的少女,刀刀利落,从容不迫,手臂上的伤口也随着用力,血渗的越来越多。

    他生出了许多失落,呆呆的杵在原地,头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伤口随着用力,渗出越来越多的血,渐渐的有些吃力,她看过愣在原地的石行川,“愣着干什么,等着被杀吗?”

    石行川忙的捡起地上的剑,“女侠,我来助你。”

    他一刀下去,对面毫发无伤,他自己被吓得握着手中的刀,不停的挥来挥去。

    刀疤脸见此,夺过他手中的刀,便向着秦惊辞背后刺去。

    那刀距离秦惊辞的身后,越来越近,秦惊辞一时顾不上,没有察觉,便听石行川大声喊道,“女侠小心。”

    她飞快的转身,还没挥出月支,先挡在那刀前的却是另一把剑。

    随着那把陌生的剑来的,还有一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伏龙卫。

    这场厮杀,毫无疑问,在伏龙卫到来时,便很快的结束了,除了跑了的三个人,连同刀疤脸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伏龙卫压下了。

    一阵风起,漫天的竹叶如同大雪般匆匆落下,那把陌生的剑轻轻放下,他的主人站在那里,静静的没有说话。

    他们站在竹林的两头,遥遥相望,都没有开口,秦惊辞不知如何开口。

    祁允业则是不敢开口。

    一旁被救了的石行川,倒是无所顾忌,也丝毫未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激动的跑至秦惊辞的身边,还带着些许崇拜的目光,“女侠,择日不如撞日,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本是不只如何开口的祁允业,听到那刚被自己救了的傻小子,竟然想以身相许,快步的走过去,拦住了他的后半句话,“不行。”

    石行川话没说完,被打断了,本有些不悦,朝那边一看,说话的竟是刚刚救自己的公子,脸色又好了些,赶忙继续道,“公子说的对,自然是不会忘了你的,只是我生平见了男的便不喜,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

    祁允业:“。。。。。。”

    石行川见他没说话,便当他同意了,顺势掀起长摆,朝着秦惊辞跪下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与此同时和这拜师的声音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句,“她有夫君了。”

    石行川诧异的看着祁允业,思考了半天他的话,才道,“师父,你收徒弟,你夫君也管?”

    祁允业:“。。。。。。”

    秦惊辞踢他一脚,“起来,你堂堂刺史之子,我不过江湖草莽,实在受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

    石行川见她要走,扑过去便抱上了她的小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娘,你不要孩儿了吗?”

    祁允业立在旁边,怒火中烧,他下手把石行川提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懂吗?”

    被提起来的石行川,呆呆的应道,“哦。。。但是传道授业,不分男女吧,兄长。”

    祁允业:“。。。。。。”

    “我没你这么聪明的弟弟。”

    秦惊辞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石行川,再不走我就告诉你爹了。”

    石行川听见这话,就往回跑,边跑边道,“师父,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石行川的影子渐去渐远。

    祁允业酝酿了许久的话,才说出了口,“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我不知道你在此,你。。。不要误会我。”

    秦惊辞愣了一瞬,他隐约猜到是叶渡让他来的,却没曾想竟没告诉他,自己在这儿吗。

    “整个玉都都是陛下的,陛下想要去哪儿,自是与臣无关。”

    秦惊辞的态度又退回了原先的分寸。

    祁允业心中揪了一下,笑了笑,“此次乃是微服私访,带着伏龙卫不方便,还要劳烦将军保护朕了。”

    不远处的卫越匆忙的跑过,“公子,那匪首说有话想说。”

    秦惊辞听到这,便走了过去,祁允业跟在她身后。

    那刀疤脸看到他们二人,便低眉顺眼的哀求,原先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两位少侠,行行好,我们也是没了办法才走到这步的,求两位放过我们,我们定痛改前非,当牛做马报答二位。”

    秦惊辞打量着这人,刚刚倒是没看出来,倒是个能屈能伸之辈,只是先不说他们是否能改邪归正,若是就这么冒然放了,恐是祸患。

    若是不放,若真如他们所言,家里的人又当如何。

    国不安定,便匪患频出。

    秦惊辞犹豫着没有开口。

    祁允业在一旁,看出了她的为难,先开口道,“你们家住何处?”

    刀疤脸没有犹疑,立即便回道,“家住玉山脚下。”

    祁允业转头和她说道,“如此难抉择,不如一起去看看,是真是假。”

    祁允业说着,伸出了手,手心向上,等着她的回应。

    秦惊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啪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便率先朝前走去。

    祁允业看着自己的手心还留有些的温度,嘴边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才跟着向前走了。

    玉山距离陵州不算远,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便隐隐约约看见了群山连绵之下的山村。

    一行行的矮房,远远望去看不见尽头,这村庄比他们原以为的要大得多,秦惊辞对陵州并不熟悉。

    见了远处的熙熙攘攘的村民,他们便稍稍放松了警惕。

    村子门口被到处的杂乱的荒草挡住了许多,村外大石头上,斜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石木村。”

    卫越带着人进了村中,两人跟在后面。

    村中很安静,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在小路的中间踢着球,其中一个扎着两只发髻的男孩,朝这边看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着急忙慌的向另一边跑去,边跑边喊着,“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村里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打开门,走了出来。

    一个满头白发,杵着拐杖之人,颤颤巍巍的朝他们走来,那老人一手撑着拐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惊辞赶忙上前去拉他,那老者抖着双手,说道,“请贵人们高抬贵手,放了这几位吧,若是没有他们,我们村子上下,怕是早就死光了。”

    祁允业三步走上前来,“老人家,您这是何意,这陵州刺史难道不管你们吗?”

    那老者抬头看了眼祁允业,仅凭一身打扮,便能看出他与周身其他人的不同,更何况凌人的气势,“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并非陵州人士,多是逃荒而来的,这陵州境内且自顾不暇,怎会有人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身后被押在身下的刀疤脸,也开了口,“你们也看到了,并非是我们想作恶,若是不给自己争条活路,如今的天下,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活路吗,你们锦衣玉食的贵人自是不会懂得。”

    这话确实如此,祁允业无法反驳,轻轻挥手,令卫越放了他们。

    伏龙卫听命放人,刀疤脸带头回了村里,周围的村民边拥上来,一个劲而儿地道,“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村民们的脸上个个透着饱经风霜的痕迹,脸上还透着异样的红色,秦惊辞些许不忍,转头与卫越道,“你随人先回陵州,到古渡茶楼借一些粮食过来,以我的名义。”

    卫越领了命,刚要出发,祁允业便递过来那熟悉的东西,一枚和他常年佩戴在身上很像的玉佩,却又不一样。

    秦惊辞一眼便看出,这玉佩与祁允业的正好是一对重环佩,那么这只便是阿渡的了。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卫越带着伏龙卫先行出发,两人慢慢的跟在后面。

    清风吹起些沙土,荡着两人的衣摆,许久,都只有风声,没有说话声。

    “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当的很失败?”祁允业似是想了许久,才道出这话。

    秦惊辞眼望着地面,正想着如何回他,却突然觉出些不对,她蹲了下来,手指捻着地上的沙。

    祁允业问完那话,身旁不仅没了声音,还冷不丁的蹲了下去,他心下一紧,却听到她说,“不对,这似乎并非陛下之过。”

    祁允业不明她的意思,但看她的神情似是不对,顺势蹲了下来。

    秦惊辞把手指上沾染着的红色粉末,递给他看,“这是硝石。”

    两人对视一眼,便转身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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