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

    跟来了个难缠的家伙。

    依靠武功躲过边关的守卫,没有被验明身份文牒就私自进入大晏国境的外来者。

    文瑾心自诩武功不差,但她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一场打斗,那个女人的鹰也紧盯着她的踪迹。

    饿了,经过山林,文瑾心捡了条蛇要给它烤了吃。

    西塔塔丽凑上来,“这是山?这便是山中的蛇?加亚的山终年有雪,一片荒芜,我只在沼泽里见过蛇,山里的蛇跟沼泽里的蛇差不多嘛。”

    “我让卡格给你抓只兔子怎么样!这看起来不好吃。”

    “而且,你真是厉害。”西塔塔丽趴在一边,她的蓝眸紧盯着文瑾心的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文瑾心随便嘶了一片树皮下来做剥蛇的刀,干裂脆弱的树皮在她的手上看起来锋利又顺手。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理理我吧~”

    真是太吵了。

    文瑾心说:“你想跟我做朋友?”

    她终于回应了。

    西塔塔丽有些开心地回答,“是,你真的很对我的胃口。”

    “那就按照你说的,把你的肉削下来给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文瑾心将剥下的蛇皮扔到一片。

    旁边树上的鹰顶着那条蛇皮,蠢蠢欲动。

    文瑾心漫不经心地一瞥,卡格又缩回了它迈出的爪子。

    “哈哈哈!”西塔塔丽笑起来,“我一定要跟你做朋友,你是我的同类!那么,你要吃掉我的肉吗?”

    “我不吃人肉,给你的老鹰加餐吧。在此之前,别再烦我。”

    文瑾心拿着蛇肉离开,留下西塔塔丽,她拔出了自己腰间上的匕首。

    她正要刺下去,可到了匕首尖贴近手腕刺出血口,她又停下。

    太疯狂了,西塔塔丽,你要因为一个刚认识一天的女人挖掉自己的一块肉吗?

    她已经离开,或许只是诓骗你而已。

    西塔塔丽看向文瑾心刚才坐的位置,那里留着一瓶药,药瓶散发着熟悉的药香,那是——来自祭司的药。

    她不会闻错的。

    “这是神明的旨意吗?......我听从您的旨意。”

    树林中传出一声高昂的鹰鸣,文瑾心看向泽京的方向。

    她手上的神灵木轻飘飘,手上伤口却仍保留着剧痛的感觉,经脉也因长时间地消耗内力有枯竭的趋势。

    都是因为她被推着成为了这盘棋局中的棋子。

    没有记错的话,殿试之后有琼林宴,那些天家子甚至皇帝都会亲临。

    查凶手要一个个查,时间之久,她没有那么好的脾性,咽不下这口气。

    文瑾心的本事出乎了骆萱澜的意料,不过半月,文瑾心竟就凭一个描述,找到了那株草药。

    “做解药要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便好。”骆萱澜确定了草药的真假,很快拿着草药去配药。

    骆萱澜配好了药,文瑾心拿着就要走,骆萱澜拦了下她,“文姑娘,可否再与我说两句?”

    “娘娘,是还有何事?”

    “承瑞......要被陛下送去林州,并不是做他的封地,是单纯的流放,在琼林宴后出发,姑娘可否帮我在林州打点打点?”

    “娘娘说笑了,民女也就这一身武功好用,打点说不上。”

    打点说不上,那就是还会帮着照看一下,这就够了,去到林州,就代表半只脚都离开了权力的中心,再怎么也不会失去更多的权,可性命却是难说。

    文瑾心这样说,也算免除了一些承瑞的性命之忧。

    既都说到了琼林宴,骆萱澜便顺势邀请,“劳烦姑娘了,既说到琼林宴,我有琼林宴的请柬,姑娘是否有兴致?”

    她以为文瑾心对这些宴会没有兴趣,也只是顺势一提,没想到文瑾心竟回答说:“有啊,娘娘,我也许久未参加过琼林宴了,那宴会中的光景,我也想再欣赏一次。”

    文瑾心离开皇宫,她才离开一段路,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是西塔塔丽在一旁,她身旁的鹰扑腾了下翅膀,“卡格的嗅觉太灵敏了,我都喂给它吃掉,它就带我找到了这里。”

    “你的爷爷在这皇宫里?”

    “不,只是找人配药,对了,我还要去一个地方,你身上的味道太浓,不适合跟我一起去。”

    “嗯?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不带我?”

    “那人是个狗鼻子,他要是闻到加亚人的血的味道,我怕我们走不出泽京。”

    勉强说服了西塔塔丽,文瑾心一路去了雍亲王府。

    此时的雍亲王府,因这座府邸的主人在,可谓是充满人气。

    花园前的空地处,摆放了各式的鲜肉,刚宰的动物被吊在一旁,不断有人料理,被切成薄厚均匀的肉片送到陆云弘的面前。

    他在烤肉。

    虽是他自己手拿着串子,但要放什么调料都有人递过去,另一边还有人扇火,真是好不悠闲快活。

    陆云弘烤的肉冒出油脂,他接过浸好了料汁的刷子去刷,在他抬手的瞬间。

    锋利如箭的东西擦过他的耳畔,穿透他的衣袖,连带着他的衣服被钉在了火堆里。

    “有刺客!!!”

    现在只是有些冷的晚秋,陆云弘并没有披外袍,并不能直接脱掉,火焰已经顺着陆云弘的衣袖灼烧上去。

    “拿剑来。”陆云弘还算淡定。

    侍卫赶过来给他递了剑,他一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袖。

    陆云弘的手臂变得空荡荡的,颇为失礼。

    他用剑去挑火腿,火堆中只有炭和炭灰,没有暗器。

    刚才袭击他的,是一根树枝?

    这随手取物能用作武器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也就见过一个。

    远处传来侍卫拔剑的声音,陆云弘抬眼望去,文瑾心慢悠悠地向他这边走来。

    侍卫们拿着武器对着赤手空拳的人,却都是一步步的后退。

    “好了,还不如直接让她走过来。”拦了等于没拦。

    陆云弘脸上表情倒是风轻云淡,“阿瑾,怎么不走正门?”

    “给王爷一个惊喜,王爷可喜欢?”

    “我今天特地穿的我最喜欢的衣裳。”陆云弘有些委屈。

    “不过,阿瑾你能来找我,却是算得上是惊喜。我今日特地烤了肉,要来尝尝吗?”

    “旧以后再叙吧。不日便是琼林宴,王爷会去吗?”文瑾心问。

    “你想去琼林宴?”

    陆云弘朝一旁摆了摆手,翠鸟会意,福了个身准备去书房给文瑾心拿请柬。

    “是,贵妃娘娘邀我参宴。”

    文瑾心的眼向下弯了弯,露出了一个端庄的笑,“虽说宴会是由陛下主办,民女却斗胆,想让王爷看场戏。”

    “琼林宴是半月之后,阿瑾现在说,是要让我猜你的戏,猜得茶不思饭不想吗?”

    “我对医术有所了解,观王爷脸色,应是大鱼大肉了好些天,当节制饮食才是。”

    “?”

    怎么可能?他这几日明明没有吃很多!陆云弘转头问翠鸟:“翠鸟,你快说说,本王今日饮食如何!”

    “殿下,文姑娘已经走了。”

    陆云弘去看,他的身前已没有了人。

    “跑得真快。”陆云弘的脸色平淡下来,他还真有些猜不到文瑾心要做什么。

    人都是用已有的东西来布陷阱,是戏,就代表着会有许多人看见,钱、权、武功,文瑾心有其二......等等。

    陆云弘方才抬手是想让翠鸟给他拿一张擦手的手帕,翠鸟正要上前,陆云弘嘴上的话变成了:“半月时间,准备一套合适的衣服。”

    “是。”

    文瑾心是走侧门出的王府,西塔塔丽已经在等着她。

    西塔塔丽去处理伤口时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换成了晏国的服饰,她正研究着上面的牌匾,“雍亲王府,这是哪个皇子的?”

    “不是皇子的。”

    “那是谁的?”

    “雍亲王乃是当今圣上的胞弟,陆云弘。”

    “陆云弘!?”西塔塔丽听说过这个名字。

    加亚国几十年前冻灾,没有粮吃,没有草生,牛羊被饿死,那年也没有通商,加亚便入侵了晏国西北的余城。

    后晏国派兵,西格格大勇士战败,加亚归降,成为大晏的附属国。

    有一少年独自闯入加亚的王庭,要挑战西格格。

    西格格输了,加亚王族却要将少年全须全尾地送回余城,那少年名唤陆云弘。

    “所以我说,他要是闻到加亚人血的味道,我们走不出泽京。”

    加亚人入侵余城虽没有杀百姓,却占领了农田粮仓,冬天本就寒冷没有食物,余城的百姓没有饭吃只能往东边的城市流亡。

    “那你呢?你从他的府中出来,你认识他,你为何......?”

    “骗你的啊。”文瑾心的声音冷淡。

    “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我只是懒得动手亲自削下你的肉。”

    西塔塔丽睁大眼睛,她头顶上方传来鹰的哀鸣。

    她的鹰卡格在飞,却不是在巡视的盘旋,而是被攻击的逃串。

    她才发现远处那些高楼中,不知不觉已站了好些弓箭手。

    大街上也少了些百姓的交谈声,是有守卫在巡城,排查路人身份。

    “回去吧,西塔塔丽,再不回去,你的鹰就要死在泽京了。”

新书推荐: 恋爱至上法则 凉风袭袭 情字何解,意让眷念成茧 影帝老公他总在醋我的线上知己 棕榈日落 春山寄情 离婚竹马总在对抗路 [HP]青春蝉鸣 失忆重嫁前前夫,前夫杀疯了 长安妖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