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楼要塌!” 秦征脸色剧变,猛地扑向地上的钱卫国,这可是重要人证,不能死在这。
“师父,这边。”
傅明淮拉着周小柒直奔相对坚固的墙角。
但已经晚了!
更大的轰鸣声排山倒海般压下,头顶的水泥预制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断裂、崩塌!砖石、水泥块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小柒!找掩体!” 秦征的吼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中。
周小柒在巨响传来的瞬间就意识到了极度危险,她来不及思考,直接启动了空间,将坠落下来的碎楼板挪进空间。
慌乱之中钱卫国看到半空的楼板突然消失,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很快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他之前就听说周小柒以一己之力救出多少灾民。
那时候他不以为然,利用自然灾害给自己树立形象的人不少。
如今再看,分明是周小柒有些不为人知的能力。
黑暗。
彻底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内终于安静下来。
再也听不到碎石滚落的声音。
因为有空间在,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四周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空气越来越稀薄。
“不快点出去,我们都会窒息的。”
三人四处摸索寻找有空气流通的缝隙。
钱卫国却在一旁得意大笑,“我一个人换你们三条命,值了!”
“命都没了,值个屁。”秦征没好气道。
“你还挺死忠的,别人都要你死了,你还替别人保守秘密。”
周小柒试图利用空间挪走一些石块,可刚挪走几块,便立刻又有新的石块落下来,根本不给她逃出去的机会。
或许是知道活不了了,钱卫国也不藏着掖着了,之前挨了那么多拳都没开口,这会儿说起来跟倒豆子似的,不吐干净心里难受。
“你们知道什么!徐凌武他承诺我会照顾我妻儿……”
原来他儿子得了重病,妻子没啥文化,没有工作,儿子一出事,他这点工资根本负担不起,这才铤而走险,帮徐凌武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蠢货,这种空画的大饼也信。” 秦征差点被他给蠢死了。
“师父,这里有气流。”
周小柒一句话让几个人都激动起来。
“我们必须出去……得告诉黄指挥……” 周小柒敲击着石块,听着外面传来的回音。
“别轻易动手,以免引起二次坍塌。希望老黄能察觉到不对,派人来救我们……”
但几人心里都清楚,徐凌武既然敢下此毒手,必然会在救援上做手脚,拖延时间。
他们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废墟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生机,而徐凌武很可能正在利用这个时间差,去转移或销毁罪证。
“这地方既然有气流,就说明和外面是相通的。”傅明淮眯着眼,再次敲击石块,又凑近缝隙向外看了一眼,转身回来直接将钱卫国劈晕。
随后道:“这里,能出去。”
“万一再有石块落下来,咱们这点空间可就彻底没氧气了。”秦征犹豫不决。
“师父,我相信傅明淮,让我试试。”
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秦征只犹豫了一瞬就同意了。
周小柒将一块块石头移开,再次有石块落下,但数量和速度都比之前的那一次要少。
很快就有一个不大的缺口被打开。
这时,远处传来程小山叫魂般的声音,一边喊还一边敲着锣。
“傅哥……回来吧……回来吧……”
“……”
“……这小子是欠收拾了!”傅明淮舔了舔腮帮子,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有程小山等人的帮助,几人很快就被救了出来。
因为涉及犯罪,跟程小山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位民警。
在几人出来后,民警们开始进行扫尾工作,程小山哭丧着脸看向傅明淮,“傅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闭嘴!”傅明淮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恨不得把他拍回娘胎。
民警将钱卫国带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感受到光线射入眼中,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么快就从废墟下出来了……一定是他在昏迷后错过了什么。
对了,周小柒可能有些神秘力量。
一行人被带去公安局做笔录。
钱卫国则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
等几人回到指挥部已经是深夜,指挥部的灯还亮着,徐凌武看到几人后,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他没想到那样的情况都没困死几人。
甚至钱卫国那颗弃子没能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听说你们出事了,我这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现在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徐凌武放下手中的笔担忧地朝几人走来。
“那钱卫国不是个东西,居然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可把他能的,就那二两油的水平也想拉我们一起死,可见指使他的也是个蠢货。”秦征一口一个蠢货,一口一个狗娘养的,差点没把徐凌武骂暴走了。
那脸色难看得能滴墨。
“想不到钱卫国竟然是这样的人,那他招了吗?”徐凌武看似淡定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哪怕他捏住了钱卫国的软肋,也不能保证那人不会出卖自己。
“钱卫国人是蠢了点,可骨头挺硬,也不知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死活不招。”
听秦征这么一说,徐凌武的心稍稍松了点。
“没事,钱卫国已经被公安局收监了,以公安局的手段,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真相大白。”
周小柒一句话,让徐凌武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就好,那就好……”
心不在焉地和周小柒等人聊了几句后,徐凌武再也按捺不住,找了借口急匆匆地走了。
没多久,公安局的人就找上门来,将徐凌武也带走了。
四周百姓见状都过来看热闹。
“那徐指挥怎么被带走了?”
“听说是犯事了,可能和贪墨物资有关。”
“看着人模人样的,真想不到……”
“像这种害群之马,就该拉去枪毙。”
“那物资还能找回来不?我家七八口人挤一个帐篷,实在是睡不下。”
“能的,大家请耐心等待几天。”周小柒安抚着众人。
又过了两天,周小柒正在指挥部配合工作人员派发帐篷和物资,两名民警走了进来。
“哪位是周小柒同志?”
“我就是。”周小柒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记事本。
民警朝她点点头,语气倒是很和气:“有点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麻烦你跟我们去局里配合调查。”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啥?小周同志也要被带走?”
“不能吧?小周同志这些天忙里忙外,给大家发物资,嗓子都喊哑了!”
“就是啊,是不是搞错了?”
一位刚领到帐篷的大妈忍不住上前两步,语气急切:“民警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小周可是个好姑娘,天天为我们奔波,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旁边一位大爷也拄着临时找来的木棍,帮腔道:“对啊,那贪墨物资的不是钱卫国吗?跟小周有啥关系?她可是帮着追查这事的!”
民警面对群情关切,依旧保持着耐心:“大家别急,只是请小周同志去协助调查,了解清楚情况,这是必要的程序。”
周小柒看着眼前这些面露担忧的众人,心中一暖。
朝大家安抚地笑了笑,提高声音:“各位乡亲,没关系,我就是去配合公安同志工作,大家该领物资的继续领,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把手里的记事本郑重地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王姐,剩下的发放工作麻烦你了,名单和数量都记清楚了。”
被称为王姐的同事用力点头:“小周同志你放心去,这里有我们呢!”
周小柒这才转身对民警说:“同志,我们走吧。”
上次明明做过笔录,这次被请去公安局,恐怕不只是“了解情况”那么简单。
钱卫国到底说了什么?
“唉,希望小周同志没事。”
“肯定没事!清者自清!”
“对,公安同志肯定会查清楚的!”
傅明淮拉着周小柒的手,看向两名民警,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随后问道:“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两名民警想了想,点头,“可以。”
去公安局的路上,周小柒听完民警的讲述,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心想,她使用空间能力的时候果然被钱卫国注意到了。
进入公安局的时候,钱卫国暴躁的声音正穿透了整个办公室传过来。
“我他妈再说最后一遍!”钱卫国怒视着民警,“不是我眼花,那女人真的有法力。”
负责笔录的民警猛地合上文件夹:“你当时昏迷着,怎么就知道她有什么法力?”
“我亲眼所见。”
“放屁!你那时候都缺氧了,分明是产生了幻觉,若我媳妇儿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力,我们干嘛不出去?跟你在一起等死,你不要东拉西扯,转移视线。”傅明淮一副被诬陷了,怒不可遏的模样。
周围民警纷纷点头赞同。
负责笔录的年轻民警显然不耐烦了,猛地合上文件夹,发出“啪”的一声响:“钱卫国!我们现在调查的是你贪墨、倒卖救灾物资,以及涉嫌故意杀人的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转移视线?我亲眼所见!”钱卫国梗着脖子吼,“你们不信问她!要不是她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水和工具,那么强烈的坍塌,我们能毫发无损地活下来?”
瞬间,办公室里所有民警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周小柒身上,带着怀疑和探究。
周小柒的心跳骤然加速,但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惊愕、委屈又带着几分愤怒的神情。
她看向钱卫国,声音微微发颤:“钱卫国,你之前设计谋害我,一计不成,现在又编出这么荒谬的故事来害我,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说着,眼圈微微发红,转向民警们,语气恳切:“民警同志,我和他并不熟,他如此绞尽脑汁地害我,必定是有人指使。”
周围的民警们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
确实,这太不科学了。
这个时代崇尚科学,所谓的命理,法术可都是旧社会的糟粕,谁沾上谁死。
钱卫国此人真是丧心病狂,都这时候了,还想给人扣帽子。
一位年纪稍长的民警清了清嗓子,对周小柒语气缓和了些:“周小柒同志,你别激动,我们不会偏听偏信,请你放心。”
又严厉地看向钱卫国:“钱卫国!你的问题已经很清楚了,证据确凿!不要再负隅顽抗,更不要企图用这种荒谬的言论干扰办案!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钱卫国气得脸都红了,根本没人相信他。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灰败,嘴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喃喃:“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办公室内,所长和几名老资历的民警反复翻看着资料,“这个周小柒的资料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错,从档案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我看是钱卫国不甘心被抓,想要拖周同志下水。”
“有件事倒是十分可疑……”
一民警将之前人贩子拐卖人口及走私的案子调出来,指着其中一页,沉声道:“当时人贩子的供词说他们走私的物品不翼而飞……当时被拐卖的妇女中有周小柒。”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几下后,一民警带着周小柒走了进来。
“坐。”所长点了下对面的椅子,又倒了杯温水给她。
周小柒也没犹豫就坐了下去。
“你就是军工厂的设计师周同志吧?”
寒暄几句后,所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斟酌着开口:“你也知道,现在破四旧,这种事还是很敏感的,我们也必须谨慎处理。”
周小柒放在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指节泛白。
她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钱卫国谋害我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