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脸上没什么表情。
接下来,江凛换到了红队,上半场蓝队有多风光,下半场就有多狼狈。
他全程都在截胡陈熠,陈熠被打得心态爆炸,草草结束了比赛。
“阿凛,你针对我干什么?”
“别把球打出界。”
陈熠思考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你在给许允报仇?”
“滚。”
他挠了挠头,啧啧两声:“重色轻友,不过小咸鱼确实惊为天人。”
江凛嗤笑一声:“小咸鱼?”
“许允的首字母是xy,咸鱼也是。”
“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咸鱼。”
陈熠叹了口气:“还没多熟呢,就这么护着人家。”
江凛没再说话,思考片刻,动身前往医务室。
许允正坐在医务室的床上,校医在一边找药,嘴里还不停念叨。
“怎么回事?”
“被篮球砸到了。”
“小姑娘,那你该庆幸没有崴脚,只是淤青。”
校医拿了瓶活络油,准备给许允上药。
她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吧。”
“好。”
许允拿了根棉签,弯腰涂抹伤口。
她把校裤挽起一截,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些许头发挡住她精致的脸庞,增加了几分凌乱美。
江凛走到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场面,他手指微微蜷缩,走到许允面前。
他弯腰拿走许允手中的棉签和活络油,蹲下身子给她上药。
许允低头看了眼突然出现的江凛,刚想开口拒绝,他就站起来了。
校医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头:“高中正是关键时期,还是不要早恋,知道吗?”
江凛终于看了一眼校医:“没有早恋,我朋友砸伤了她,让我来帮她处理伤口。”
校医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其实了解江凛的都知道,他根本不会去帮任何人的忙,因为他高高在上,大家都奉他为主,只要他一开口,有的是人献殷勤。
但许允和校医都不了解他,所以没质疑。
她站起来,给两人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凛不紧不慢地跟在许允后面,校医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年轻啊。”
晚上,家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次之后,许允换了密码,许万庆蹲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手指攥了攥书包带,依旧在电梯门口。
许万庆突然出声:“还不滚过来给老子开门?”
“你来干什么?”
“你妈给你钱了没?”
“没有。”
许万庆猛地冲过去拽许允衣领,膝盖狠狠地踹了她肚子。
许允疼得弯腰闷哼一声。
她做不出任何反抗,身体被冻住了一样,只能由许万庆打骂。
许万庆拿起手机,又开始给乔温云打电话。
只要是许万庆的电话,乔温云都是秒接。
“给我转一万,不转的话,这赔钱货可就遭殃了。”
乔温云简直要疯了,她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让他别打许允,她给他转。
许万庆听得烦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许允一直盯着他,没有说话。
许万庆把钱收了就走人了,临走前还扇了许允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她脸上有清晰的印。
第二天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把许允喊到办公室。
班里全都在八卦,授课老师拿书拍了拍讲台:“还上不上课了?”
同学们全都闭上了嘴巴,坐好听课。
许允来到办公室,就看见乔温云的保姆。
保姆叫张慧玲,乔温云坐月子的时候请来的阿姨,到现在都没走,两人关系很好。
张慧玲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许允走到张慧玲面前,班主任识趣地走远了。
“张阿姨,怎么了?”
“小允,你妈她…死了。”
许允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我说真的,你妈昨天和我连夜赶回国,她腿脚还不利索,去找了许万庆,要和他同归于尽。你妈身上被捅了好几刀,许万庆心脏被捅了一刀。地方偏僻,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两人都死了。”
许允感觉自己瞬间坠入冰窖,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张慧玲把口袋里的信拿出来,说:“这是警察搜到的,应该是给你的。”
许允颤抖着手,接过了信。
信里写着:
允允,当你看到妈妈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妈妈送你的项链,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戴。你小时候总是问我,这个项链到底有什么寓意。十字架,悲伤和疼痛交织。妈妈在十字架上加了戒指,愿陪你度过余生之人的爱,大于你的苦。
妈妈很抱歉,是我的执念太深,总觉得他会回心转意,所以没有和他分开,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你放心,妈妈不会让他再去伤害你。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生活,我知道你很努力学习,但是妈妈更希望你能够注意身体,能够快乐,成绩怎么样不重要。妈妈赚了很多很多钱,在你上学的时候,我把遗产都放在你房间的柜子里,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考虑到你没有学过金融,公司你可以卖了换钱,房子也可以卖。
妈妈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有了你。我真的很害怕你哪天就承受不住了。小时候你在哭,我拍着你的肩膀哄你,你问我:“我哭的话,妈妈会难受吗?”我说会,从那之后,你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哭过。
妈妈知道,你表面坚强,内心是很敏感的人,你总是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让我伤心。
允允,去看医生吧,妈妈爱你。
信里一些字有点模糊,显然是乔温云写这封信的时候掉了眼泪,笔墨淡了。
许允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片黑暗。
她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江凛的脸,许允心里有些诧异。
江凛见她醒了过来,给她倒了杯水:“你晕倒了,班主任急着上课,那位阿姨要去做笔录,所以走了。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放心,其他人都不知道。”
许允带着哽咽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请假了。”
“为了我落下课程不值得。”
“值得,我们是朋友。”
许允没再说话,她还是无法接受乔温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