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戍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翻了个身，嘴里喃喃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陈止的眉头越拧越紧。如果他在彭戍身边，一定毫不留情地把他从床上拖拽起来。
陈止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狗仔爆出了你和时司司的照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狗仔？
他和时司司？
彭戍模糊的意识开始回笼，他睁眼，打开床头灯，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这个点儿能来找他的，只会是他的经纪人了，果不其然，彭戍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于雯和他的助理。
“我一会儿打给你。”彭戍说完利索地挂掉了电话。
陈止：“……”
“戍哥。”助理看看于雯，偷偷给彭戍使了个眼色。
彭戍取掉门上的防盗链，往后退了一步：“先进来吧。”
彭戍的团队对于这次电影节的行程非常看重。一来这个电影节的含金量和影响力在全世界来说都是非常巨大的，而彭戍作为入围电影的男主角，无论拿没拿奖，对他的职业生涯都能带来极大的好处；二来于雯默默为彭戍本次的红毯造型添了把火，她想打开彭戍在一线品牌的时尚资源。
于雯千算万算，没算到彭戍在这个节骨眼上竟传起了绯闻。
原本处理一个小绯闻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大问题，可棘手之处在于彭戍不久前才和前女友官宣了分手消息。
难免让人想到无缝接轨的渣男。
于雯的眼罩还在额头上没来得及摘，她说：“你怎么屁股后面天天一堆烂摊子，被拍到的那个女人是谁，你和她什么时候谈的。”
“这回我是真冤枉了。”彭戍觉得自己好委屈：“我和时司司纯粹只是工作上的联系。”
时司司……于雯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
“真的？”她问。
“真的是真的！”彭戍就差举手发誓了：“雯姐，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司是贾逸行公司的设计师，我这次的礼服就是她设计的，我俩是在讨论公事。”
于雯想起来了，她曾听圈里的人无意提到过，CSL工作室前几年冒出来了一名鬼才设计师，设计的礼服广泛受到好评。但设计师本人低调，不喜社交，又鲜少露面，于雯一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那位设计师的名字好像就叫时司司来着。
居然这么年轻，她心想。
既然这样就非常好办了，于雯忙和公司的公关部联系，简短说明了一下情况，二十分钟后，彭戍工作室的社交平台发布了澄清文章。
CSL工作室紧跟着发出声明，并贴出了时司司近几年合作过的明星以及设计作品。大家在网上津津有味吃了一天的瓜，发现居然是个乌龙，扭头又把作战场地转移到了营销号那里。
终于消停了！
经过刚才的一通折腾后，彭戍已然没了睡意，他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陈止！
彭戍麻溜地拿起手机给陈止回了电话过去，铃声都没响几下，陈止几乎是秒接。
“喂？”彭戍没来由得有些心虚，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一些谄媚之意：“雯姐已经把事情处理过了。”
陈止简短说道：“我看到了。”
彭戍轻咳了一声，解释：“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注意到附近有狗仔……”
“彭戍。”陈止打断他：“你为什么会和时司司在一起？”
彭戍自然不会告诉陈止他去见时司司的真实用意。
“你也看到了，这次的礼服是她设计的，我和她在沟通需要修改的细节部分。”他随口回道：“怎么，生气了？”
陈止默然。
不会吧，彭戍微微一怔，他还从没见过陈止这个样子。
陈止现在的心情很微妙，他很难具体描述激荡在他心里的这个情绪是什么。一方面他震惊的是时司司和彭戍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私下有联系；一方面，陈止不得不承认，当看到彭戍穿着时司司设计的礼服时，他嫉妒了。
良久，陈止开口：“彭戍，司司是个素人，她和我们……不，她和你们不一样，她不应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接受这场无妄之灾。”
林晓娜接了个私活。
对方给的地址在一个写字楼里，她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赶过去，发现那里是个录音棚。
林晓娜敲门，随后从屋内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你好，请问宋老师在吗？”她说。
“你是……”
“我是他联系的化妆师。”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说：“林晓娜是吧，我就是宋成，你跟我进来吧。”
他领着林晓娜来到里屋，里面已坐着四五个人，林晓娜大眼一扫，视线忽然停在了一个人身上。
“陈止？”她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成看了看陈止，又转头瞧了瞧林晓娜：“你们认识？”
陈止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晓娜，他起身说道：“她是我高中同学。”
“这么巧啊。”宋成笑了笑，说：“看来今天会很顺利哦陈总。”
陈总？
林晓娜狐疑地多看了陈止两眼。
“林小姐，那他们就拜托你了。”宋成指着坐在角落的两个男孩说道：“一会儿会有录制的环节，麻烦你给他们画得精致一些。”
林晓娜说：“放心吧。”
她拿着化妆箱走过去，两个男孩见状立马起身，礼貌地说道：“姐姐好。”
林晓娜急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男孩们约是15、6岁的年纪，皮肤正是细腻光滑的时候，轻轻打个薄粉，就能把脸上几乎看不见的痘印瑕疵完全遮盖。
林晓娜心里暗暗羡慕。
她手速快，不到一个小时两个男孩的妆容就全部化好了。起身一看，房间里就剩她们和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陈止和宋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林晓娜收拾好东西也没见宋成回来，她无聊得坐了一会儿，决定去外面走廊里抽根烟。
点上没抽两口，林晓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以为是宋成找过来要给她结余下的尾款，忙不迭就要把烟掐灭。
“林晓娜。”是陈止的声音：“没想到你会抽烟。”
林晓娜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要来一根不？”
陈止摇头：“我不抽。”
“哦。”林晓娜抬手把烟送到嘴边。
她和陈止的关系并没有特别熟络，能搭上话全都是因为中间时司司的存在。
林晓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那天还好吧？”
陈止不解：“什么？”
“从司司家离开的那天早上。”林晓娜提示：“你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虽然司司没说，可我瞧得出来，她很担心你。”
陈止心里一动。
“是吗。”他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帮我谢谢她。”
林晓娜说：“你不应该亲自道谢吗？我们前一天可是驮着烂醉如泥的你回到家里，你可倒好，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
提起这事，陈止难得的有些窘迫，他耳尖一红，说道：“我确实是应该当面感谢她比较好，可是……”
“可是什么？”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