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

    “不知哥哥是否还记得我的那个贴身丫鬟?”

    她的贴身丫鬟?傅长安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人物的身影,可惜却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一旁的谢云清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略迟疑了一会,顿了顿道:“是····彩铃?”

    傅明月忙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彩铃。”

    谢云清不解:“可她不是病故了吗?与她有何关系。”

    往事重提,傅明月犹坠不见天日的冰窖,一段段令感屈辱的记忆卷土重来,像是捏住了她的脖颈,令人窒息。

    “她····并不是病故。”

    不是病故?谢云清一头雾水,当初不是她自己说的丫鬟病故了吗?

    傅长安则是继续端坐着,脑中却思绪万千。

    她虽自小在宫中长大,可心思却简单诚挚,丫鬟的病故,恐怕是他那个尊贵的姨母所为。

    只听身旁的谢云清疑惑继续问道:“你当初亲口说的病故,是怎么回事?”

    傅明月沉默良久,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要将这个尘封的秘密公布于世:

    “那时,他还是林家最有出息的小儿子,年纪轻轻便考取了进士,入职翰林院,人人都道他是天子门生,必定前途无量。”

    “可·········”傅明月眼眶又慢慢泛红,嘴唇微颤:“可这命运似乎总是爱作弄于他,家中的叔叔伯伯为了抢占官田,居然胆大包天敢伪造户部官印文书,一朝东窗事发,主犯被处死,他被削职为民,和家中成年男丁被一同流放海南岛。”

    “他那时候明明圣眷正浓啊!姨母说……说圣尊赞他是难遇的良才,可·····可……”话音嘎然而止,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明月,慎言!”谢云清心头一震,急忙打断傅明月的言词,只怕隔墙有耳,即使她是圣尊亲封的郡主,可那又如何。权力的本质是残酷无情,林家那个小子纵有惊世奇才,一旦触及根本,也只会被无情的踢出局。

    人才?谢云清暗自摇头,这昭景王朝可不差他一个。

    而傅长安则是默默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傅明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傅明月:“想必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偷偷的将他从流放的路上救了出来,借着姨母的名号,将他藏匿在皇宫里面。”

    “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对吗?”她目光投向傅长安,带着一丝求证般的苦涩:“你说对吗?哥哥?”

    傅长安:“危险之地终究还是危险,从无绝对安全,若想保全,便不能心存侥幸,须得时刻警醒,时刻提防。”带兵打仗,亦是这个道理,绝不可倚仗所谓常理。

    果然吗?傅明月闻言,内心的愧疚感似乎愈加深刻。她顿了顿,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知道四王爷吗?”

    四王爷?是那个好男风的四王爷?谢云清闻言内心一紧,似乎是已经猜了些什么,神色有些凝重,坐在椅上默不作声。

    傅长安虽远在前线,可都城动向亦有所耳闻,只是······这与林家那那个小子有什么关联。

    傅明月死咬了咬下唇,直到唇色发白才愤恨松开。胃里像是装入了重物死死下沉,时隔许久埋藏起来的记忆涌上心头,压的她头脑晕眩,泪水缓缓漫出眼眶,她艰难开口,哭腔声在一时寂静的室内蔓延:“他····他买通了彩铃,给明昭下药,将明昭给·····给□□了·····”

    话音一落,傅明月便在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况野见状立刻将傅明月紧紧拢在怀中,低声细细抚慰着。

    妈呀!原来那个明昭的身世这样惨啊,苏云微仰躺在床上无声的叹息着,她并未睡多久,在傅长安第一次拍桌子时,她便惊醒了过来。

    要不是想继续听这八卦,她老早就出去将那个吵人的傅长安狠狠骂一顿了。

    叹息过后,外间又传来了傅明月断断续续的哭诉:“明昭他···给我留下书信,叫我不要找他····我······我不知道要去何处寻他,我想要那个四王爷付出代价,可是···可是姨母要我不要声张,要我··要我当做一切从未发生!”

    “可事情发生便是发生了,我又如何能够当做无事,明昭又该怎么办,他又该如何自处?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明昭,哪里都找不到他!”

    “后来·····后来我才得知,明昭他为了惩罚自己甘愿入了醉春馆,并化名无垢,自甘堕落,自愿接客····“

    “我找到他时,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寻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自我憎恶,所以,我才为他重新取了一个名字,明昭。”

    长夏杳杳,来运昭昭,未来时月一定充满好运与希望,今后的一切年月皆好运连连。

    苏云微默默的回想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虚弱男人,他的眼神中明明有很强的求生意志,也许····他还是很想活下去的吧,毕竟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多大的难题,多大的伤心悲痛之事,只要活着,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拥有这条命,一切的一切必定会有出口。

    苏云微这觉也是睡不成了,她干脆将锦被掀开,利落起床,刚将头探出外间,便见傅长安的目光落在在自己身上。

    他脑子后面长眼睛了不成,苏云微默默腹诽着,不然他明明是背对着自己的,怎么她一出现便能立马发现自己回头。

    苏云微本就没睡醒,也没睡好,再加上被他吵醒,撇了他一眼有些怒意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起床吗?”随即径直走向傅明月。

    傅长安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转动自己的脑袋,对于她的嗔骂,他却只觉得受用。

    苏云微出现后,谢云清始终注意着傅长安的小动作,完蛋了,这颗铁树已经开花结果了,再不摘果子,他怕是要枯萎了。

    苏云微才不管另外两个男人的眼神,她靠近被况野紧拥着的傅明月,踌躇了会,正色道:“明月,我先为我不正的行为向你道歉。”

    紧抱住况野呜咽的傅明月闻言缓缓从他的胸膛中退开,朦胧的泪眼中苏云微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她一时怔住,道歉?她要道什么歉,有错的只会是自己。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狎妓的嫖客,现在看来,你是一个真心对待朋友的好人。”

    好人?傅明月看向苏云微的眼神沉痛,她抹了一把眼泪,道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

    “好了。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苏云微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她穿越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无力改变,那便接受它!解决它!驯服它!自怜自艾毫无作用!只会让人陷入困境里无法自拔。

    “明昭的事情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一开始也是为了救他,后面那件事情的发生谁也不想,不是你的问题,那个始作俑者才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子便突然挣开原本的怀抱转而冲向自己,紧紧的将自己环抱住,腰身被箍的死死的,苏云微有些喘不上气来。

    “谢谢你,微微,真的谢谢你。”

    紧接着又是一阵呜咽声传来。

    她有这么爱哭吗?还是只是碰上明昭的事情她就这么容易失控。

    苏云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将目光投向傅明月身后的况野,见他只是眼神紧张的盯着傅明月,她只得立马侧头向傅长安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男子见状立马会意,急忙上前将傅明月一把搂起,将其丢给况野,沉声道:“把她哄好。”

    怀中突如其来的被塞进一个柔软的身体,况野神色滞愣了一会儿,大舅子这是···认可自己了?····直到傅明月沙哑的声音从眸下传来,他才堪堪回神。

    “哥哥,你能答应我带微微去给明昭治病吗?”

    “我答应不就成了!是我给你的好朋友治病,又不是你哥!”苏云微立马回应,有些不服气的嘀咕几句:关你哥什么事情。

    嘀咕声一字不落的传入傅长安耳中,可奇怪的是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可爱到不行,并无其它想法。他一时怔怔的看着女子的柔颜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云微的视线向上抬了一些,便撞入一道深邃,幽暗的眼眸中,她不禁思忖:“这个帅哥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近视眼吗?不然怎么老是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光天化日之下啊,傅长安都敢明目张胆的这样看着心仪的姑娘了,谢云清嘴角有些抽搐,原来孤家寡人便是形容此刻的自己。他暗自苦笑摇了摇头,随即干咳了几声来掩饰现下他独自一人的不自然。

    谢云清干巴巴的咳嗽声传来,傅长安发散的思绪渐渐回笼,他看了苏云微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向傅明月身上,道:“看病可以,但是···要带上我。”

    苏云微:“???”

    这人?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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