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然深吸一口气，她转向镜子，自己也是巴掌大的脸，个子高实力好，总有机会争上一争吧？

    “你好……我叫周雨然……”周雨然还是哭了，带着鼻音，挤出笑容，伸手和她握手。

    许诺有心安慰，却想到，UU和其他几个高层都对她叮嘱过，她保证可以出道这件事，不可以对其他人说。

    她只能住了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看向UU。

    UU轻轻摇头，“练习生吃碳水很少，练习也很累，情绪崩溃是常有的事情，你以后也会这样，习惯就好。”

    等周雨然从洗手间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UU已经留下了许诺的通告单，还有今天给许诺的食物——一袋子药片药水，还有一罐燕麦饮品。

    “见笑了，我就是有点……你太漂亮了。”周雨然敷着面膜做掩盖，却仍然能看出眼睛红红，看着也十分疲惫的模样，她刚洗完澡，整个人看着累惨了。

    两人躺在床上聊了几句，周雨然发现许诺竟然从没练习过，对kpop也知之甚少，就悻悻闭了嘴。

    只是在夜里，许诺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第二天一早，许诺就被周雨然叫了起来，“要练习了，你不起来吗？”

    许诺看着眼前已经画好全妆的周雨然，疑惑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6点，这么早？给她的通告单是从9点开始。

    有心让周雨然给她看看通告单，但想起来UU要求保密，她打消这个念头，连忙也爬起来洗漱，和周雨然一起出了门。

    “宿舍空调坏了很久，昨天晚上冷不冷？”周雨然还有空关心许诺的身体。

    许诺心虚低下头，是因为她，她在哪，哪里就会很冷，她也不想这样。

    周雨然一边走一边介绍，许诺连忙跟上，身上的衣服还是周雨然给她的，要不连换洗的都没有，但是周雨然的长裤她穿不上，又长又瘦，她只能穿了条宽松的七分裤。

    “咦？有新人？”练习室里慢慢来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拎着杯黑咖啡，手上搭着外套，看见许诺，纷纷看向她。

    周雨然点头，给她介绍。

    同一批的女练习生就6个人，其他4个都是韩国人，年龄身材各不一样，但都又瘦又漂亮，光彩夺目。

    只有许诺因为起晚了，也不会化妆，就这么顶着睡眼惺忪的模样来上课，她别扭地摸了摸因为睡相不好导致翘起来的头发，在这样的美女中间，还真是压力很大。

    “好，集合！”舞蹈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许诺，指了指中间，让她站过来。

    “已经得到消息，后天就要选最后一个成员，你们加油练习，考核曲目是出道曲。”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捂着嘴。

    后天考核出道曲？许诺拿到了视频资料，晚上看了看，趁着周雨然睡着的时候，自己学了几次，可也就是眼熟，别说走位了，动作都没记住。

    “好，开始，新人，你先……跟着学，能学多少就学多少。”舞蹈老师并没有被通知，许诺会出道，但得知她没有舞蹈基础，还能放在准出道班中，着实惊诧了一番。

    可见到许诺，她才恍然，长了这样一张脸，发生什么也不奇怪。

    许诺盯着镜子，音乐一出，所有人都像是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样，整齐划一的动作，连表情都如出一辙。

    许诺手忙脚乱，别说跟上节奏，两条胳膊直打架，左脚绊右脚，直接摔倒在了原地。

    “嘭！”膝盖着地的声音如此清楚，连带着一旁的镜子都抖了抖。

    “呀！新人，没事吧？”舞蹈老师连忙走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许诺连连摇头，她只感觉难堪——这样的自己，要插队出道，抢走其他人为之努力许久的位置？

    “我们自己可以练习。”有成员不愿意看着新成员出丑，也怕耽误自己练舞进度。

    另有人走到一旁喝水，小声议论，“就这样的人也能在准出道组？米恰嗖？”

    许诺尴尬，简直像钻进地缝里面，连忙借口要去洗手间，从练舞室跑了出来，迎面UU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去宿舍找你，你不在，走吧，代表nim在找你。”

    许诺和UU说了，因为跟不上舞蹈的课程，所以想要申请自己先基本学会，再去找老师抠细节，UU摊摊手，等会儿都得看代表nim怎么安排，毕竟对于许诺的事情上，代表很反常。

    “好，给你安排了舞蹈老师，你要尽快把出道曲学会，至少也得是那个意思，毕竟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不然怎么能服众？”

    “还有啊，加把劲减重。”

    朴美宣无奈地捏着眉心，开始后悔，前几年接受了KAKAO娱乐的注资，这不就强行塞了人？

    许诺感觉到，后面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但她也没说什么，和UU一起离开，只觉得那人身上的气味特别古怪，有点……臭臭的。

    许诺一走，里面的崔诗妍推开门大喇喇的走了出来，眯着眼kkk地笑了起来，嘴里的口香糖嚼得咯叽咯叽响。

    随手把空调遥控器按得咯咯响，“阿西太冷了欧尼，我很怕冷的。”

    崔诗妍看见已经开到最大的空调，依旧觉得这里很阴冷，只能把围巾往头上围，嘴里“西八”个不停。

    “美宣欧尼，你别把人逼得太紧，她年纪还小，长大些会好的。”

    朴美宣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转过头对着她笑，“wuli诗妍都快要出道了，怎么还有空过来看我？”

    该死的，什么时候能滚出她的公司？崔诗妍和她父亲的注资都是！

    诗妍不搭腔，自顾自坐在了朴美宣的椅子上，纤瘦的腿翘了起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似笑非笑看着朴美宣。

    随着她说话，一股大蒜味弥漫，朴美宣就知道，这家伙又去打大蒜素了，原因自然是过度依靠减肥药物导致抵抗力下降。

    崔诗妍也闻到了，却不以为意，从包里摸出一瓶香水，“呲呲”地喷了几下，味道顿时变成香臭混合的刺激性气体，但崔诗妍只当没有闻到。

    “美宣欧尼，我说过了，许诺是我的挡箭牌，她得足够差，你们还得无条件地对她好，别人才不会骂我，不是吗？”

    崔诗妍随手丢下平板，上面正是最近愈演愈烈的新闻。

    标题上血红的文字写着：

    “早期选秀节目newest被曝做票，高位出道的崔诗妍涉嫌犯罪！”

    崔诗妍舔了舔牙齿，眉目间多了阴郁，“都怪你们操作不小心，最新的选秀做票就算了，怎么还能被发现，又牵连出当年我参加的选秀？”

    “你就庆幸立法是最近的事情，否则我一旦被诉讼，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崔诗妍气得脸都变了形。

    最新的选秀做票事件多方介入，主办方都推出人来坐牢了，她的身份不是秘密，被有心人联想，很可能会让她被舆论抨击。

    朴美宣挤出笑容，“诗妍……我保证，许诺她会承担所有的恶评，不管用什么方法，你放心。”

    许诺ssi，在这件事情实在是米啊内，谁让你被崔诗妍这个混蛋盯上了呢？

    崔诗妍不置可否，百无聊赖地去看朴美宣放在桌面上的电脑，上面正在播放，许诺在练习室摔倒的视频。

    “158,50kg，不会韩语，空降出道，还是主捧，哈哈，我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队友。”

    崔诗妍高兴起来，当时看见许诺资料如同救星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崔诗妍随手把口香糖扯出来，往朴美宣的桌子上站，站起身往门口走，都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笑得特别夸张，头上的墨镜重新拉到眼前，“把视频放出去，当做出道花絮吧。”

    朴美宣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忍着，露出笑容来，直到送走崔诗妍。

    “阿西！该死！”朴美宣气得捶桌，自己花大价钱筹备的女团，对成员选了又选，结果被强行塞进来崔诗妍，挤走了她原本选定的人。

    现在竟然又要再选一个，完全是为了崔诗妍服务。

    好在被看上的是个确实漂亮又能唱的，不是真正的废人，否则她真的会呕死。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许诺，已经在练习室中练习。

    编舞师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相较一般舞者更臃肿，且没有锻炼痕迹的女生，如果不是知道她从未学习过舞蹈，他甚至会怀疑她在扮猪吃老虎。

    怎么说呢，是个灵活的胖子。

    舞蹈动作只跟了几遍，就能掌握大半，动作流畅，对编舞的逻辑一讲就通，看得出身体协调，运动神经发达，且乐感极好，只是细节几乎没有，有着突击学习的练习生的通病。

    许诺很执拗地一次次练习着，她本身就没有基础，如果再不努力，很可能在出道选拔上差太多。

    成了女鬼之后，许诺几乎不会流汗，只有在真正运动开之后，身体体温提高，她才会稍微流一些汗水，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真正的人。

    哪怕很累，许诺也完全不想停下来。

    汗水流进眼睛里，她随意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和脖子，简单粗暴的模样，老师都看呆了。

    “皮肤……皮肤困恰那？”

    一个女爱豆，怎么可以这么磨擦摧残自己的脸？

    许诺目光灼灼，她确定已经喜欢上跳舞了，流汗和跳动的感觉，让人沉迷，一种愉快的感觉充斥全身，肾上腺素激增，让她像是真正的人类，而并非冰冷阴湿的女鬼。

    下午许诺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拿到了鼻子下闻了闻，没有汗味。

    周雨然从外面回来，看见许诺的动作，走了过来。

    “练舞出很多汗吧，会感觉尴尬也正常，但这都是正常现象。”

    许诺点点头，只是现在和男老师不熟悉，对方还是韩国人，听说他们都很在乎这些。

    “用这个吧，喷上之后会减少汗味，但是对于练舞时候那么大量的汗，留下来的汗渍没有用。”周雨然递给她一瓶喷雾，让她喷在腋下和胸口。

    许诺喷了一些，感觉是一种淡淡的香味，不令人反感，这才开始吹头发。

    等吹完头发，周雨然还在洗澡没出来，许诺就自己拿了条毛巾，又装上一杯清水，自己去了练习室继续加课。

    她刚转过转角，忽然觉得自己身体怎么那么重，好像虚脱了一样，站都站不住，连忙靠墙蹲下。

    之前从罗渽珉那吸收的能量，这么快就在练习当中，全部消耗掉了？

    她感觉着眼前的天旋地转，还是挣扎着往路上爬——救救我，我还不想没出道就死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