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已经很熟练的过来处理那两人，罗渽珉扶着许诺的背，将人带出了咖啡厅。许诺感觉身体里流转着热乎乎的能量，前所未有的舒服。

    她轻轻回头，瞥了刚刚那两个男生一眼，他们手里的咖啡杯忽然同时爆炸，咖啡液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浇了两人满头满脸。

    接下来就让你们狠狠摔倒，摔个骨裂好了，许诺悄悄握拳。

    忽然，罗渽珉按住她的头顶，把人给转了过来，打断了她。

    “哪里人？”

    许诺低下头，应该算是吉省人吧，毕竟是那鬼生的起点。

    “我知道这个地方，仁俊ssi的故乡……那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可以帮忙，不要想不开。”两人上了车，罗渽珉很认真的问她。

    显然，对方也认出她就是最近很火的“汉江女孩”。

    许诺讪讪，“身上的钱都被偷了，所以我才……不过现在已经成了3A的练习生，不会再做傻事了。”

    罗渽珉有点不可置信。

    “你准备做练习生？但不认识我？我叫罗渽珉，是NCT dream的成员。”他随身指了指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他代言的地广。

    “啊看来NCT dream还是不够红，总不可能是你完全不了解Kpop就来当练习生吧？”罗渽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靠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

    果然是墨绿色，水汪汪的。

    忽然靠过来的男性气息，比她大得多的身形，让许诺没来由的害怕，悄悄往车门附近靠了靠，不敢直视罗渽珉的眼睛，手指捏紧了衣摆。

    他生气了吗？

    同时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合理的原因，“啊，因为都是以出道为目的去了解，所以我看的都是女团。”

    好拙劣的借口，不知道他信不信——她只知道一个女团，是代表说她会成为裴秀智那样的女爱豆，她特意去搜索，从而知道了missA。

    罗渽珉恍然大悟的模样，微微偏头，眼中泛起笑意，“啊～原来如此，等会儿ive的宁宁要和我一起喝咖啡，你要来吗？”

    许诺被他鼻尖热气撩得耳尖发红，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罗渽珉的笑意不达眼底，她连同期出道的女团都分不清楚，想要出道应该也有苦衷吧。

    他仔细打量着许诺，眼前人脸颊泛起红晕，脸色白里透粉，大眼睛里含着两包水雾，怯生生地看着他，他心软一瞬，又把心里那点怀疑打消，这样的脸，被星探追着递名片才正常。

    看起来是SME会喜欢的长相，她没有被自己公司抓走也是幸运的事情，毕竟公司暂时没有女团出道计划。

    “能量别乱用，被盯上会很麻烦。”罗渽珉撑着下巴，语气严肃的叮嘱。

    “啊……”许诺没想到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自己，冷汗开始顺着额角缓缓滑落。

    罗渽珉还是温和的笑着，“我是容易吸引【特别者】的命格，或许是一种亲和力？总之，你可以叫我哥哥，从今往后不要再如此孤单了。”

    看着许诺紧张的样子，他伸出手，摊开到了许诺面前，刚刚她脸色苍白，走路都很费力的样子，“你是怎么进食的？这样？”

    许诺忍了很久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从轻声啜泣到嚎啕大哭，“我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会变成水鬼？每天又饿又怕，呜呜……”

    她感觉罗渽珉环抱住了她，还在她背上轻轻拍，像是哄闹觉的小孩，她就很自然的，趴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啃食着浓郁到凝结成实体的怨气，第一次体会到吃饱是什么感觉。

    精神和□□的双重享受，让她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趴在这样的胸膛上，谁都哭不出来。

    “你放心（嚼嚼），我只吃（嚼嚼）负面情绪和怨气，我是好鬼（嚼嚼嚼）……”

    罗渽珉感觉灵魂中一阵轻松，似乎是被消化掉了一些沉重的情绪，他挑挑眉，“什么时候再来吃？我给你钱都行。”

    许诺噎了一下，抬起头来坐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只吃一个人的话，会变成那个人的形状……”

    “咳咳咳，你在说什么咳咳，这话不能随便说啊。”罗渽珉咳嗽起来，但看着许诺单纯无辜的眼睛，后续的话又咽了回去。

    许诺不明所以，“如果只吸食一个人的话，心智和外形都会逐渐像那个人靠拢，所以碰多了丑人，我也会变丑的。”她眨眨眼，说错了吗？

    罗渽珉一噎，“那你得早日出道才行，否则这样天才的脸蛋会慢慢消失吧。”

    ——

    两人交换了kkt，许诺就下了车，准备像罗渽珉说的尽快签约出道。

    3A的高层很高兴，有种为了签下许诺做了很大让步的感觉，许诺仔细看着条款，忍不住对这些公司的霸王条款感到无语。

    但她又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钻进大山里躲起来，韩国经纪公司还能吃了她不成？

    许诺叹了口气，低头在合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在场的律师和代表们，眯起眼睛，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许诺正式签下了她为期7年的“卖身契”。

    “快去吧，我们出道组有老师，所有的听安排。”

    果然，签约之后，那股热络劲儿直接消失，对她淡淡的，许诺感叹翻脸比翻书都快，心里对小韩这种做派暗叹一声。

    许诺快步追上前面的生活管理老师，“老师，请问我能见见其他成员吗？”

    严肃的中年女人回头，上下打量她一番，嘴里啧啧，一副有些无奈的样子。

    “叫我朴秀真欧尼，还有你该减重了，出道日期定下不可能更改，月底就要补拍你的出道mv，在那之前你至少要减掉5kg。”

    她严肃说道，“身高减去120，就是你的目标体重，38kg对你来说是有点难，但再怎么样，作为爱豆，40kg也是你的上限了。”

    许诺故意看向一旁的UU姐，她是照顾中国绿卡的人，也兼任她们韩语不好时的翻译。

    UU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没翻译那些太难听的话，“我先带你回宿舍，教你看通告单，你有舍友，不懂的可以问她。”

    许诺除了证件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一个小包就装得下，当然所有的证件也是托了其他鬼帮忙做出来的，这会儿UU给她拿着，两人往宿舍走。

    “3A公司除你之外，只有一个中国练习生，她……算了，等她晚上回来，你们就能见面。”

    UU心里感叹，公司只有这一个女团，出道日期都定了，按理来说，同期的练习生早就应该清退。

    只是公司始终吊着胃口，对公司内部宣称，会有5名成员，最后一个人还没有选定，这些练习生都在等结果。

    但可惜，如果不是许诺的出现，公司只会推出4人团体。

    这些练习生，早已经在清退的名单之上，完全没有留下来的可能。

    许诺进了宿舍，环顾一圈，环境比想象中好一些，但要论环境最好，还得是ADOR的，当时工作人员带她去的时候，她还不以为然。

    可看过了所有的宿舍，就知道在首尔的地界，宽敞的宿舍有多么难得。

    3A的宿舍中等，但因为两个人住，还算宽敞，进门是两张床，一张还空着，另一侧放了些健身的器材，瑜伽垫和哑铃弹力带等等，墙面上有一面大镜子。

    再往里面走是洗手间，倒是占地很大，也被打扫得很干净。

    UU递给她一个平板，只能连接公司内网，同时收走了她的手机。

    “准出道组和出道组，都是不能用手机的，我先给你保存，出道之后就可以用了。”

    许诺听到这个说法，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UU都这么肯定地告诉她，一定是在这两个组内，且签约的时候也做了说明，她跟随公开练习生一起出道，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她知道，自己相对于其他人，是非常幸运的，那些人在练习生的生涯中倾注了很多心血，最后还有可能无法出道。

    她却能轻易得到一个出道位，对于那些人来说，她一定很可恶。

    对不起，但，她有必须要出道的理由。

    签订的合同上注明，她作为练习生的时长是35天，因为那之后就要将她公开，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还是练习生。

    平板上有一些基础教程，都是公司给练习生准备的，虽然许诺和汉江水鬼学了不少，但是双方的说法其实并不完全一样，她为了避免暴露，还一直没有说过。

    现在就点开了视频教程，从最开始学，一边做笔记，避免自己记错。

    不知道看了多久，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起头来，看见UU和另一个女生，一前一后进了屋。

    这就是另外一个中国练习生，周雨然。

    周雨然19岁，身高165以上，人很瘦很瘦，肩膀和胸前的骨头看得一清二楚。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薄薄的嘴唇抿着，看着很倔强。

    许诺连忙站起身来，伸手过去，“你好，我叫许诺。”

    周雨然的眼神在她脸上打量，将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脸上的难过终于隐藏不住。

    许诺实在太漂亮，太有冲击力了。

    毫无品味的休闲装，没有打理过的凌乱短发，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她潦草，睫毛过于长，小扇子一样，在眼下投下阴影，灯光下，显得她有些像是被抛弃了的布娃娃。

    小小的脸，大大的五官，足以让人忽略她现在并不符合出道标准的身材。

    有这样一张脸，其他人怎么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