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伊莎贝拉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直到电话即将自动关闭。

    伊莎贝拉才伸手接通电话，她漫不经心的听着电话那边的人的声音，放在膝头的手不由自主的的揪住裙摆上缝的珍珠。

    “这样吗？我知道了。”

    伊莎贝拉一边回应对方，举着手机的手稍稍抬高，惊诧的低头看去，指间夹着一颗被揪下的珍珠。

    看着这颗珍珠，虽然伊莎贝拉早就知道这条裙子除了好看没有任何优点，但还是被这脆弱的质量惊到了。

    “我当然不会误会，您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才对。”

    按下车窗打开一条细缝把珍珠抛出，车轮滚滚，珍珠掉落在地又被轮胎碾过，车子远去只留下地面四分五裂的珍珠。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引得伊莎贝拉表情温和下来，她轻声细语。

    “我明明如您爱我一般深深的爱着您呀，母亲。”

    这样说完，伊莎贝拉又似真似假的哄了些带着安抚意味的话，才挂断电话。

    啪嗒

    随手把手机丢在座椅上，手机在座椅上滚了两圈才停下，还亮着的屏幕逐渐熄灭。

    伊莎贝拉微抬下巴，瞥了后视镜里的司机一眼，吩咐道。

    “转道，去韦恩庄园。”

    司机自然是没有丝毫疑问的遵从伊莎贝拉的命令。

    彼时，SUV正处在道路的交叉口，方向盘一转，红绿灯刚好亮起绿灯，车身一甩驶向相反的方向。

    朝着位于郊外的韦恩庄园驶去。

    —

    游乐园

    超人在救援的过程中，偶然发现倒在地上的小丑帮人员，以及小丑本人。

    看清倒在地上那一头绿发的男人是谁，超人表情一凝。

    他立即联系分散在游乐园各处的同伴，把发现的所有需要的救援人员所在地告诉他们。

    而超人自己则降低飞行高度，但还是小心的离地面半米高漂浮着，不愿太过靠近小丑。

    超级视力让他可以完整的观察到小丑和其他人的状态，越看超人越觉得不对劲。

    这种种迹象怎么那么像在睡觉？

    但真的会有罪犯跑到游乐园的地面睡觉吗？

    超人觉得不可能。

    罪犯是坏，又不是傻子。

    好在超人没纠结几分钟，蝙蝠侠就骑着蝙蝠摩托赶到。

    轰隆一声。

    基于这辆蝙蝠摩托特殊的能源动力，启动运作时的轰鸣响彻游乐园。

    摩托上的蝙蝠侠抓着把手一个扭身，连带着摩托来了个利落的甩尾，稳当的停在超人面前。

    长腿一迈，漆黑厚重的长披风如水流一般跟着蝙蝠侠的动作从摩托上滑下来，最后垂落在蝙蝠侠的小腿。

    超人一看见蝙蝠侠就立马落地，摩托才刚停下，他就急不可耐的上前。

    “超人汇报情况。”

    朝超人颔首，蝙蝠侠径直往小丑的方向走去。

    “以我的超级视力来看，地板上的那团确确实实就是小丑本人无疑。但很奇怪的是，我发现他们的情况好像是睡着了？！”

    超人下意识跟着蝙蝠侠往前，同时进行汇报，说到推测的情况时语气犹豫。

    走在前面的蝙蝠侠在离小丑三米远处停下，他扭头看向超人反问。

    “确定了？”

    超人肯定的点点头。

    见状，蝙蝠侠不再多语。

    既然身为氪星人的超人都肯定了这种情况，再加入魔法侧的因素考虑之前，超人的答案都是第一位。

    盯着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小丑，良久，蝙蝠侠说，“超人拿上这个，把他们都捆起来。”

    伸手从腰带的隔间取出一团绑好的绳索，递给超人。

    在超人接过绳索开始行动时，蝙蝠侠再次开口，“记得捆小丑之前把他的上衣和裤子都脱了。”

    “？！”

    被这句话惊得，超人额前那缕小卷发都炸了，他瞪圆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蝙蝠侠。

    但手上的动作却毫无停顿，老老实实的遵从蝙蝠侠的指挥把小丑扒了个精光。

    瞧着小丑身上仅剩的一条内裤，超人内心犹豫，他不确定B会不会让自己把这条内裤也脱下来。

    就在超人决定直接把小丑最后一条遮羞布也扯下，让对方裸奔时。

    蝙蝠侠阻止了他，“这样就可以，捆起来吧。”

    闻言，超人松了一口气。

    直接用上超级速度把人捆好，然后又回到蝙蝠侠身旁。

    “小丑非常狡猾，也非常懂得利用工具。”

    蹲下来的蝙蝠侠戴上医用手套对昏睡的小丑进行检查，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超人解释。

    “他之前甚至在胸花里藏有神经毒素和恐惧毒气。面对小丑此人，不可以用普通人的思维去看待，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说着，蝙蝠侠还抬头望了超人一眼，即使眼睛都被面具上的白膜遮住，但超人就是下意识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

    所以不要仗着自己是氪星人就一路勇往直前，做事千万小心行事。

    一想到蝙蝠侠这个眼神的意思，超人就止不住的心虚。

    不过这也确实是每次正义联盟成员开会时，蝙蝠侠面向非人类、拥有超能力的同伴一再强调的问题。

    “确实是睡着了。”

    蝙蝠侠收回手，站起身，接通蝙蝠洞的通讯。

    “便士一，通知哥谭医院。”

    “是，Bat。”

    话音刚落，便士一就应声。

    蝙蝠侠看了超人一眼，低声说，“你先去给女侠他们帮忙，这里交给我。”

    “好，那Bat你自己小心。”

    超人飞起来，同时不忘关心一句。

    对此，蝙蝠侠表面上无动于衷，实则手却抬起挥了挥。

    看到这一幕的超人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就飞走远去。

    —

    游乐园门口停着许多救护车，一群又一群身穿急救服的医护人员如流水般哗啦啦的从车门口涌下，又哗啦啦的抬着病人上车。

    亚里亚就坐在其中一辆救护车上，他面前的担架上躺着一位金发女人——对方俨然是他的母亲玛莲。

    此时玛莲的模样无比凄惨，她的四肢扭曲着，原本柔美的脸上眼睛的位置空无一物。身上缠满绷带，插满了医疗器械。

    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再无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活着。

    突然，不知是哪一样医疗器械发出警报。原本就时刻关注着女人的医护人员立即上前。

    警报声越响越大，几乎盖过车的喇叭声。

    亚里亚面无表情的坐在车上，冷眼看着医护人员对母亲进行抢救。

    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抱住手臂，瑟瑟发抖，明明车内开着暖气但他却宛如置身冰窖。

    真奇怪，妈妈不是好好的吗？

    躺在那里女人为什么长着和妈妈一样的脸？

    妈妈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妈妈还没有来抱着我，她是不要亚里亚了吗？

    脸上逐渐湿润起来，目光所及开始模糊不清，连带着大脑也昏昏沉沉。亚里亚本能的疑惑着，微凉的水珠一刻不停的落满他的脸庞，打湿衣领。

    下意识抬手拂过眼角，看见指尖的水意，亚里亚这才意识到自已在哭。

    低头瞥见，腰腹晕开的红色。

    大脑眩晕，亚里亚的意识被拉回一个小时前。

    他听见了宛如恶魔的声音。

    —

    “你说老大给的这东西有什么用？”

    脸上刷着白漆，唇被撕扯至耳后，涂成腥红色的男人对着同伴好奇道。

    相同打扮的同伴并不好奇，随口一说，“这么好奇，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那用什么试呢？”

    男人扫视四周一圈，试图寻找点东西来试试，目光落在某处。男人忽然笑了。

    腥红的唇和缺失的、腊黄的牙让这个笑更显可怖。

    男人走向某处，伸出手，然后就这样把一个四肢扭曲的女人拽出来。

    接下来的一切，真的宛如噩梦。

    被母亲藏在柜子角落，侥幸没有被爆炸波及死亡也没有被恶徒发现，只不过腹部被地面突起的钢筋刺穿的亚里亚。双手死死地捂着嘴，泪水接连不断的眼睛涌出。

    他无力的、痛苦的，必须接受也只能忍受着、眼睁睁的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男人拿出一个玻璃瓶，朝母亲的眼睛倾倒下不知名的液体。

    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任何迹象，母亲的眼睛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

    而昏迷的母亲甚至毫无反应。

    男人看了哈哈大笑，朝呼同伴也一起。还是同伴提起该回去报告情况，两人才离去。

    对此，亚里亚只觉得荒谬。

    他觉得世界疯了。

    就这样精神受到严重打击的亚里亚在男人和同伴离开，四肢并用爬到母亲身边，俯趴在母亲身上。

    直到超人发现这对母子，把两人交给医护人员。

    回忆起一切，亚里亚被医护人员安置在病床上。被注入镇定剂，安静的沉睡过去。

    至于，玛莲则仍在医院的手术室里进行抢救。但无论怎么抢救，玛莲失去双眼这一事实已无法改变。

    可以想到，这个几乎是由玛莲一力支撑起的两口之家。即将在不久后，无力挽回的下坠直至陷入名为哥谭的泥潭。

    —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家同样接收了小丑的医院，检查完小丑的身体。

    得出一份任谁看了都会大惊失色的报告。

    报告在最下方得出一个结论，经……可以肯定小丑现在的情况为持续性植物状态。

    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但不管这座医院乃至于这座城市得知这一情况的人有多么的惊讶，哥谭本就复杂的情况又将变成何样。

    黑夜再次落幕，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就好像前夜的闹剧从未发生过，没有任何人死去也没有任何受伤。

    这座城市依旧如昨日，以及曾经万万个昨日一般照旧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