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小姐，这间是您的房间。接到消息的时间太短，我只能匆匆收拾一下，您看看哪里不符合自己的喜欢或者还需要什么，告诉我就行。”
穿着一身笔挺黑色燕尾服，头发渐白的男人走在前面推开一扇雕花实木门。侧身站在门口，优雅的抬手示意伊莎贝拉请进。
扯了扯身上裹着快要松开的红披风，对于阿尔弗雷德的话伊莎贝拉并不在意，她站在门口大致的扫了一圈。
“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顿了顿，伊莎贝拉又补充一句。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管家。”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笑意吟吟。
“不用谢，伊莎贝拉小姐。顺带一提您可以直接叫我阿福，不用加上管家这两个字。”
“毕竟，阿玛拉女士已经把您托付给布鲁斯老爷，我们接下来还会相处很久，对彼此的称呼还是自然点更好。”
伊莎贝拉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阿尔弗雷德，正色道。
“那阿福也请你别对我用敬称，这让我很不习惯，我不喜欢身边人一直对我使用敬称。”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只是含着笑意点头。
伊莎贝拉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对不上电波。见阿尔弗雷德好像是默认了，就继续往房间里走去。
阿尔弗雷德没有跟进去，他站在门口，“那伊莎贝拉小姐，我就先离开了。有任何事情请按床头的门铃，呼叫我。”
伊莎贝拉扭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半响过后，笑着答应。
在她的注视下，那扇厚重的大门被阿尔弗雷德拉过缓缓关合，直至一声极轻的咔哒声大门与墙壁彻底拥抱在一起。
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目光从精美梳妆台、铺满房间的地毯、床上堆积的玩偶扫过最后又落在那扇雕花木门。
伊莎贝拉表情平静，看不出变化，只是落在某处的视线变多。
走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伊莎贝拉把今天获得的娃娃全部都一股脑地倒在床上。然后自己脱下鞋，也跳到床上。
任由软绵的被褥把自己抱围，长而多的红发肆意铺在床面。
闭上眼睛，伊莎贝拉在大脑中回忆起自己进入韦恩庄园以后所“看见”的监控和机关的数量。
睁开眼睛，即使是伊莎贝拉早就知道哥谭是什么鬼样子，更别提这里还有蝙蝠侠的巢穴，也忍不住小声的吐槽一句。
“哥谭还真是风俗奇特。”
这语气似夸赞又好似惊奇。
再次闭上眼，搭在床沿的手食指微动，点点微光像水流一般汇于指尖又滴下，落在地板。
片刻后，微光融入地板，在人类无法看见的视角里微光如丝如缕像蛛网一般布满这个房间。
又像一层极轻极薄的细纱把这间卧室里完全笼罩起来，房间里的监听器被一一遮住蒙蔽。
对此，伊莎贝拉则像无事发生一般依旧把脸埋在被褥中，连动作也没有变过。
良久，伊莎贝拉才翻了个身。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恍惚间好像又看见铺天盖地的白色，自言自语道。
“晚安，多灾多难的哥谭市。”
睫羽垂下，伊莎贝拉无声的说，晚安，即将诞生的□□。
说着，伊莎贝拉朝城市的某个方向看去，深蓝的眼眸比白天更加暗沉好似藏着引人坠落的漩涡。
—
“史密斯女士，请问您是留下还是直接在庄园内住宿。”
本来这么晚了，阿尔弗雷德应该直接给客人安排客房，尤其是对方的小雇主接下来还会长住韦恩庄园。
但架不住眼前这位客人此时身上背着包，先前还拒绝了一次留宿邀请，直言等看到伊莎贝拉小姐上楼没有问题后，自己就立马要走。
“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弧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刚才忘了跟您讲，”“简”从背包里取出一份厚厚一看就夹满纸张的文件夹，递给阿尔弗雷德，“这是伊莎贝拉小姐日常生活的注意事项，以及服饰、饮食的习好和医药过敏源的汇总。”
看着这厚厚的一叠，阿尔弗雷德抬眉，接过文件夹并没有急着看，反而对“简”说，
“史密斯女士，您放心。对于这上面的注意事项，我一定会严格遵守。”
阿尔弗雷德停顿一下，又说：“还请您记得转告阿玛拉女士，布鲁斯老爷很期待韦恩可以和洛维尔再度合作。”
“当然，我会如实转告给老板。”
“简”颔首微笑，极浅的红发从肩头顺滑垂在胸前。
“明天我会把伊莎贝拉小姐的行李送过来，到时候还要麻烦阿尔弗雷德管家。”
“简”垂下的眼睛，对阿尔弗雷德微微躬身，然后不等他说些什么，又道。
“还要回去给老板汇报情况，就不继续打扰了。”
阿尔弗雷德站在庄园门口，看着“简”坐上那辆SUV。
不过片刻，车子启动远离庄园，驶向灯火通明的市区。
在只能隐约看到车灯时，阿尔弗雷德返回庄园。身后雕花精美、巨大的铁门自动关闭，发出沉闷的响声。
—
早在到达韦恩庄园后，车上除了司机和身为秘书的“简”全都在伊莎贝拉的示意下，自行离去。
此时车内只有司机和“简”。
前排的司机隐晦的看了一眼后视镜，表情谄媚的对高扬斯卡娅献殷勤。
“史密斯秘书，您看，我应该先开到哪里。”
高扬斯卡娅漫不经心的瞥一眼司机，懒洋洋的说，“把我送到伊莎贝拉小姐的住处。”
司机还想说些什么。
被高扬斯卡娅那双鎏金色的眼眸冷冷的一瞧，司机如坠冰窑。
再不敢多言，接下来无比安份的当个开车工具。
高扬斯卡娅看向窗外，不耐烦的想，果然人类就是需要威胁才能乖乖听话，早知道就不把那些听话的家伙拿去当喂食材料。
想起阿玛拉原先安排的那几个司机，高扬斯卡娅罕见的有些后悔。
不管高扬斯卡娅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车子一刻不停的往前开，直达那栋高楼。
—
“史密斯秘书，到了。”
司机把车开入地下车库，停稳后看向后视镜，提醒后座闭着眼睛的女人。
“唔，是吗？”
女人举起手伸展腰身，睁开眼，露出那双已然变成竖瞳的金眸。
抬眸看向后视镜，与来不及回避视线的司机恰好对视。
看着那双宛如野兽的金眸，司机收回扶着方向盘的手，缓缓向下衣摆下伸去，握住什么。同时僵硬的低下头，闷声道，“史密斯秘书，既然我已经送到，那就先回家了。家里还有老婆在等我。”
“呵呵，不着急。”
伴随着女人的笑声，地下车库的灯光骤然熄灭，一只带着利尖的手猛地掐住司机的脖颈。
没等司机抽出衣下的枪，咔嚓一下，他便如抽掉大半埋充物的棉花娃娃一般瘫软歪倒在座椅上。
倏然，地下车库的灯再次亮起。
咔哒，高扬斯卡娅打开车门，车座上丢一张擦过的手帕。
变回那身紧身衣的装扮，高扬斯卡娅拉开驾驶位的车门，拽着衣领把已经死去的男人拖下车。
哒哒
拖着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两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还开着车门的车，和亮着灯的地下车库。
—
滴答滴答
距离地表数百米深的地底，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洞穴从未被人报道注意过，就好像只是这段时间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黑乎乎像果冻一样粘稠的液体从洞穴不平整的洞壁滴落，汇聚在地面形成无数大大小小的水坑。
在洞穴的中心，有着一个向下不知深浅的洞口。
漆黑粘稠的液体盛满这洞口，并且还像烧水一般沸腾起来，冒着细密的泡沫往向涌出。
但倘若有人在这里，往里面仔细一瞧就会这沸腾的液体里面，时不时会浮现出一抹浅浅的金色。
同时若有若无像人类又像怪物的哭喊声不断在洞穴里响起又很快停声。
哒哒、哒哒
高高的鞋跟重重地踩在崎岖不平的地面，在洞穴内产生回声，久久不能停竭。
洞壁上突然长出一个又一个拳头大小的凸起，发出光芒，光线之大把洞穴照得恍若白日。
也照亮了来人。
只见对方就是褪去伪装，露出兽耳兽尾的高扬斯卡娅。
她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只手抓着什么。
仔细一看，高雅斯卡娅手里抓着的就是原先车上的司机，已经死去的人类被生拉硬拽拖在地上发出布料、皮肤和岩石摩擦的微弱声响，还在岩石上留下些许黯淡的水迹。
高扬斯卡娅站在洞穴中心的洞口，拖着人的手猛地用力，往洞口一甩。
鎏金的兽眸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人类往下掉，才落入液体便被吞没。甚至那个人类连落下连点涟漪都没留下，液体表面就再也寻不到一点痕迹。
双手抱胸，食指轻点手臂。高扬斯卡娅就站在洞口旁，可溢出来的液体却像有生命一般自发地远离她。
又看了一会，高扬斯卡娅才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除了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
—
大都会
乔纳森和克拉克一起返回家里。
在天空飞行时，乔纳森和父亲提起伊莎贝拉的选择，还是会忍不住失落。
克拉克见了，凑近儿子身边，“好了，你明天不是要和伊莎贝拉一起出去玩。回家了，要不要想想明天穿什么衣服？”
乔纳森点头，“确实应该先搭配一下，不能全等到明天去想。”
见乔纳森不再去纠结，克拉克松了一口气，直视前方。
前方不远处就是家了。
“爸爸。”乔纳森突然开口。
克拉克看向乔纳森，示意他说话。
乔纳森犹豫地说，“你知道有哪些人可以操……”
话说到一半，乔纳森双眼无神，差点从高空栽倒掉下去。
克拉克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乔纳森。
他刚想询问乔纳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眼前一闪，克拉克大脑恍惚。
乔纳森很快便恢复行动，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克拉克，喊了一声，“爸爸。”
克拉克立马松手。
两人本想和对方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又忘却刚才发在的一切。
又和原先一样，若无其事的往家中飞去。
他们都没有发现到自己刚刚飞行的时候，嗅到一阵花香。
或者说意识到了，但又被某种东西给刻意的蒙蔽感官，修改了这段记忆。
直到他们返回家中，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也没有回想起这段记忆有任何不对劲。
—
某处位于花海中的高塔。
席地而坐的虹发男人睁开眼，紫色的眼睛极快的掠过一抹光亮。
“漏洞补齐了，接下来就等……”
梅林思索着，声音逐渐低下去。
站起身，眺望高塔处无边无际的花诲。紧握着权杖，回忆起自己看到的画面，梅林若有所思。
“高扬斯卡娅怎么还在那个世界，居然还没有被踢出去吗？”
梅林感到有些惊讶。
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兽（候补），会愿意冒着被世界壁垒碾碎的风险，分割出分灵降临到异世界进行受肉。
要知道这样的行为一但失败，不仅仅只是分灵破碎，来自世界的碾压甚至会撕裂本体。
梅林对于高扬斯卡亚的艺高人胆大，不得不佩服。
“真是的，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呢？”
梅林半是后悔半是玩笑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