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月长老厚爱，胧水剑轻盈凌厉，而晚辈性格温吞，恐月长老错爱。”
语调虽然温温柔柔，但性格却不是，祝长歌此人非常有主见且目标感很强，在踏上华清山之前她便对自己将来20年间所要走的每一步有清晰的规划。
月桐长老剑法凌厉，善攻击，常常以攻为守，祝长歌认为如此冒进的打法只会在无数时刻陷自己于险境之中，所以她选择更为全面的谢舒朗作为自己的老师。
月桐并不知道祝长歌的打算，她只是觉得祝长歌不仅长得清冷出尘，说话也这么有文化，不做自己的弟子实在可惜！
身侧，贺寒栖看着月桐眼睛都要黏在人家身上，突然间开口：“师尊，我可否看看你的胧水剑？”
月桐的注意力被拉回，她从自己腰间解下佩剑递了过去。
月桐想小孩子好奇心就是旺盛，而且她也有意在弟子面前展现一下自己雄伟的身姿，搓水球虽然威力猛，但没有耍剑帅。
于是开始讲起了这把剑的来历，以及自己的“飒爽英姿”。
贺寒栖时不时点头附和，很是专注的模样。
“江小友，不如来我青鸟峰……”
月桐的注意力又被分走了。
贺寒栖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底下，又转头托腮看着月桐的侧脸。
江依白几乎没什么犹豫，就选择了月桐，整个人屁颠颠的跑过来了，如果他长了尾巴一定会摇起来。
“有眼光，小江同学！入我白鹭峰，三年圆你飞升梦！”月桐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开个玩笑。
“真的吗师尊！”狗狗眼睁的大大的，显然信了。
得了，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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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仪式过后，御剑的早走了，唯独月桐走的慢吞吞的。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
带领自己两个可心小徒弟，走到圣诞老人车前，月桐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掩盖自己的心虚。
“好酷啊！这个是飞鹿吗？我一直想要一匹，没想到师尊你有四匹！”
江依白小朋友非常捧场的围着这辆车转来转去。
“可以摸摸吗？可以摸摸吗？师尊。”
“当然，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们的，想摸就摸，想用就用，咱们师徒之间不讲究这些。”月桐颇为潇洒的甩了甩衣袖。
“好耶！我就知道师尊你最好了，你看着就是所有人中最善良的！”
月桐震惊，原来自己还真是靠人格魅力吸引的两个徒弟。
有点开心，又有点怅然是怎么回事。
坐上车后，江依白就和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看看、西看看，月桐看他觉得好玩，就让车在整座华清山都飞一遍。
“你喜欢吗？”
月桐是问贺寒栖的，这个浑身都透露着冷漠的少年现在给月桐的感觉是，他可能是个社恐！
喜欢，简短的音节在心上打了转儿才说出来。
“师尊，山上有几人？”
“就咱们三个。”
挺好。
清风拂面，霞光映在贺寒栖的面颊上，感觉冷硬的气质松动了，月桐想还是这样比较符合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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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舍很清雅，这是好听的说法。贺寒栖一直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月桐不太清楚他怎么看，但江依白就没控制好情绪。
长长叹了口气，才想起师尊就在身旁，赶忙撇一眼师尊的神色，还好神色如常。
“哈哈，我给你俩简单介绍下，咱们主要有五间房，中间那个是我屋子，东边两间是你们的卧房，西边靠里的是厨房，另一个是仓库。”
“你们自己分配，差什么东西就驾车去西边的灵泉峰领，买东西的话，山下有集市。”
“弟子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最后贺寒栖选择了靠中间主屋的房子，江依白则住外面。
·
房间里，月桐拿起转魂玉轻扣了左下方凸起的珠子两下。
没一会儿白无常的声音传了过来。
“hello！月桐，最近感觉咋样！”
“不错不错，确实很清闲，还发现了好多好玩的东西。”
“我能坑你嘛！”
两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我今天是有事想问你。”
“说呗。”
“如果十年后我走了，那这个世界里的我还会继续存在吗？”
“会，就跟前23年一样。”
“那我经历的情感和记忆会被继承吗？”
“会。”
“那就好。”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哎，我在这里收了两个徒弟，十年后我想他们还没出师呢，要是我突然消失不见，多对不起人家的，那么好的苗子呢。”
“哈哈哈哈哈，你倒是想的周到。”
“但月桐，我跟你说，你走后转魂玉也没那么多能量维持很久，所以虽然你会继续存续，但可能也就十几年的光阴。”
“……”
“足够了。”
·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日悬中天。
两孩子已经去华清峰上大课去了。
华清宗乃正规机构，课程种类多，覆盖面广。
刚入门的弟子会上一年的通识课，主要讲一些修仙的基本知识和修仙界历史。
已经筑基的弟子还会有为期三年的实践课，由各峰长老授课，包含阵法、符箓、治疗、炼器、体格等等各个方面，课程主打的是内容基础简单但超级全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课程设置，华清宗的弟子综合实力在九州大陆是最强的，毕竟遇见什么都可以露一手。
简而言之，华清宗的大课就是义务教育，而师傅带徒弟就像读研究生。
大家都在刻苦，月桐也不敢耽搁，因为她三天后还有一节剑法课！
再不学点东西，自己上去教什么？讲自己的光辉历史水一节课吗？
根据轻重缓急，月桐优先考虑学习授课的那套基础剑法、然后就是一些实用的术法和自己自创的招牌剑法——胧水剑法。
辛苦一下午，也算小有所成。
至少御剑飞行是学会了，要不然车子被开走了，自己还真就被困在着山上了。
绕着竹舍，在距离地面50厘米的高空飞行了三圈后，月桐对自己的技术很有把握。
乘风御剑而行，飘飘兮仿若仙子，闭眼抖腿的那种。
掀开眼皮，发现自己游移在层层山峦之间，恐惧与兴奋并存，且后者与时俱增，于是到青鸟峰的时候整个人都洋溢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喜悦。
“宋长老，我来啦~”
宋寻在看书，手边还有一些金属零件，看见她进门连头都不抬一下，显然是不欢迎。
“宋长老，好忙呀，昨天的事儿没忘了吧。”
月桐整个人笑嘻嘻的，她想的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这副模样落在宋寻眼里就是完全的挑衅与欠抽。
从书架上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打开。
大的那个是一架古琴、另一个是一把笛子。
可攻可守、甚至还可以布阵，这就是六阶法器。
看着看着，月桐先是联想到宋寻还挺文艺，接着就想到贺寒栖打架的时候抱着一个古琴飞来飞去，配合他那张冷脸，怎么想怎么滑稽，控制了许久终于将嘴角压下。
没什么犹豫，甚至连具体功能都没问，就直接拿起了那把笛子。
笛子是靛蓝色的，不知为何让月桐想起自己在水镜里看到的疑似长大版贺寒栖手臂上的纹样，通体无任何装饰，摸起来莹润如玉，散发着丝丝寒气。
“真好的东西。”
“我做的能不好？”
宋寻说这话的时候，显现出了和他平时稳重相反的骄傲。
“那当然好啦，我们宋长老的炼器水平可是九州第一。”月桐笑盈盈的附和。
突然，月桐眼珠子一转，扫视了房子一圈，发现这里宝贝不少。
“宋长老，你看这笛子是补偿，我这昨天首次收了两个徒弟，太有纪念意义了，你要不要给点贺礼啥的。”
“……”
“滚。”宋寻今天对于不要脸这件事有了新的认知。
“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
说罢，月桐就打算溜了，然后就摔了。
一瞬间只够月桐在碰歪鼻子和磕到下巴之间选择后者，结结实实的一下，连宋寻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月桐爬起，看着地上那个“罪魁祸首”。
一个簪子，通体白玉色，雕的是兰花的样式。
宋寻想要拿，却被月桐捷足先登。
“这是什么？感觉也不像男人用的款式，难道也是法器。”
“嗯，可以隐去真实容貌的玩意。”
“好像易容丹。”
“这可比易容丹厉害多了，带上以后，除非渡劫期大能否者没人能识破。”
“那确实牛。”
突然间灵光一现。
“宋长老，你看我都因为它摔了，好不可怜，你可以把它送我吗？”
“你得臆想症了。”
“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身先士卒！”
“不会盼着我好吗？”
·
回到白鹭峰天色已晚，软磨硬泡了好久终于要到了白玉簪，这可是开启自己伟大计划的钥匙！
帅气落地，胧水剑缩回原来大小，乖乖的躺进剑鞘。
还没走进竹舍，先闻见的是饭菜的香气。
贺寒栖身上穿的是统一的弟子服，前面系着围裙，还好个子挺高的，要不然月桐会觉得自己雇佣童工，不对没有雇佣，自己一个子儿都不会给。
桌子上的菜色很丰富，月桐向来不挑嘴，好吃的她都吃，但一定要有辣椒、要没香菜，扫描一眼没有踩雷，月桐甚是满意。
月桐走上前想搭把手，贺寒栖一转身就看见她了。
对待师尊要敬爱，所以自然不该让师尊给自己打下手，但不知为何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
月桐施法将自己的半披发扎起，厨房并不大，两个人中间只隔了半个手臂那么远，偶尔转身的时候衣物会轻轻的剐蹭在一起，贺寒栖想为什么锅子里的菜已经完全熟透了。
“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吃不完给江依白。”
“……”
不是怎么觉得小江同学好像家里养的狗。
“我是说三个人也吃不完。”
贺寒栖沉默了，好像从未觉把江依白算进去的模样。
“这其实是给师尊一个人做的。”
月桐没有理解这句话背后饱含的情谊，只是在内心咆哮：孩子，你当师尊是猪吗？瞅瞅这八菜一汤，再分裂几个我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