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沐浴后,喻闻雪躺在床上回忆傍晚时发生的事,仍是不敢相信。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清婉果真人如其名,又温婉又大方,最重要是心地善良,怪不得人家能当女主呢!

    只是明日需要什么契机,才能让两人自然而然地亲上呢?

    想着想着,喻闻雪打了个哈欠。

    自从来到侯府,她的睡眠质量就非常好,只要沾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笃笃笃”外面传来几道叩门声。

    喻闻雪睡得香甜,翻了个身,锦被顺着肩头滑落,被她压在身下。

    顾云深悄无声息地走到她床边,环着手臂,定睛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探她的脉象。

    气息微弱,心脉受损。

    随时都可能丧命。

    这样一副羸弱的身体,只要他一用力,就断气了。

    偏床上这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张开双臂呈一个“大”字型。

    许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顾云深干脆坐在旁边的小榻,支起下巴看着她。

    记得幼时,他捡到过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只要摸它的鼻子,就会张大嘴巴咬人,发出呜咽的声响。

    但猫不知道,那样脆弱的生命,根本无法与人抗衡。

    他试探性点了下她的鼻子,想看看她是否也会像小猫一样咬他。

    鼻尖痒痒的,喻闻雪忍不住摸了一下,小声嘟囔了几句。

    顾云深没听清,微微俯身靠近。

    下一瞬,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

    喻闻雪梦见自己打败了一个男鬼。

    那男鬼生了副恍若天人的样貌,很快把她这个颜控迷住了。

    可她是人,人鬼终究殊途,喻闻雪虽不舍,但还是被迫离开他,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的苦情戏。

    走之前,她想去道别,却发现这个男鬼竟然变成了顾云深那个大反派的脸。

    喻闻雪猛然惊醒。

    后背渗出冷汗,她按着自己易碎的小心脏,生怕一不小心又变回原来那个病弱的身体。

    一回头,顾云深正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鬼啊!”喻闻雪惊道。

    一定是没睡醒。

    重启一次。

    她钻进被窝,用力掐了把自己,发现挺疼的,随后小心翼翼钻了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顾云深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道:“我敲过门了。”

    喻闻雪环顾四周,门窗紧闭,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瞬间对此人的身手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简直可以用大变活人来形容。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手里,捏着一本眼熟的画册。

    敞开的那一页,画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眼尾有颗痣。

    糟了!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

    他也会□□宫图吗?

    喻闻雪手臂一紧,攥着被角的手心微微发湿,故作镇定道:“这么晚了,二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顾云深掀起眼睫,似笑非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见你罢了。”

    “……”

    见她做什么,兴师问罪吗?

    “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会不会不太好?”喻闻雪脑子转了转:“不如等白天,我们再……”

    “但我已经进来了。”他靠着墙壁,指节屈起,有意无意扣着桌沿,道:“裹着被子,你不热吗?”

    “还好啦,我生来畏寒。”喻闻雪讪讪笑道。

    “既如此,我倒有个法子可以缓解,喻姑娘可愿意一试?”

    顾云深随意翻开一页,画册上的男子衣衫半裸,而那副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轮廓,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他,他不会指的画册上的内容吧?

    喻闻雪眼皮一跳,喊道:“不想!”

    怪不得她画完总觉得哪里熟悉,原来不小心代入了顾云深的脸。

    为了保住小命,喻闻雪在心里召唤系统:

    “系统系统,你对宿主有没有什么防御保护之类的措施?”

    【系统:宕机中,请勿打扰】

    “提醒我做任务的时候出来挺勤,现在装死不出现啦?”

    喻闻雪默默把系统骂了个千疮百孔,目光悄悄移到顾云深腰间的剑上。

    也不知道这样一双好看的手,对她下手时会不会轻一点。

    她记得他力气很大,所以待会儿若是掐她脖子,大概率是没有机会反抗的。

    不光如此,书里说他好像还会轻功,飞起来定会比她跑得快,所以逃跑这条路也行不通。

    最重要的一点,身为反派,他是不懂“怜香惜玉”这几个字的。

    记得小时候听奶奶讲,她在乡下住时养了几只雪白的大鹅,每次吃肉时,会先给鹅灌醉,然后用刀抹了脖子放血......

    他的眼神赤裸且直白,像阴暗角落里疯狂生长的蜘蛛丝,一点点缠上她。

    喻闻雪不敢再往下想了,甚至有点绝望。

    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下床主动替他倒了杯茶,嗫嚅道:“我初来乍到,没什么钱,若是招待不周,可不许怨我。”

    “挺好的。”顾云深面不改色地喝完了桌上的陈茶,看着这个缩成鹌鹑的少女,转而问道:“喻姑娘觉得这画如何?”

    “一般,非常一般,简直不堪入目。”一边说,喻闻雪一边往后退了几步,故作高深地点评道:“这画师画得太差,下次记得买个好看的。”

    “这样啊。”顾云深扫过她纤细白皙的脖颈,玩味道:“我倒是觉得此人画技极好,想重金聘请这位画师作一副画像。”

    “可惜不知这位无名无姓的画师身在何处,不然这三百两......”

    “其实我很会画画。”喻闻雪抱着被子凑上前道:“尤其擅长画人像。”

    “特别以及非常擅长。”

    顾云深眼皮微抬,没说话。

    但喻闻雪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信任,诚恳道:“你相信我,绝对比这个画师画得好!”

    三百两!那可是三百两!

    “抱歉,可我只想找这本画册的画师,毕竟......”顾云深轻睨她一眼:“我觉得她与我甚是有缘。”

    “你跟她有什么缘,你跟我才有缘!”

    喻闻雪在死亡和金钱面前选择赌了一把,咬着嘴唇问道:“所以三百两是真的吗?”

    顾云深忽地笑出了声:“假的。”

    喻闻雪撇撇嘴角:“慢走不送。”

    小气鬼喝凉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虽然没有三百两,但有一百金。”

    “不送那是不可能的。”喻闻雪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所以,你需要画什么呀?”

    顾云深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

    “我?”

    喻闻雪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画我做什么……”

    要她的画像上供吗?

    还是说,顾云深准备偷偷用针戳她的画像,施行传闻中的巫蛊之术?

    那他未免也太无聊了......

    喻闻雪揪着衣摆等待命运的审判,却迟迟没等来他的回答,于是偷偷抬眼瞟了一下顾云深,只见他靠在墙上,姿态散漫,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光形似,而且神似。

    她画得还真是不错。

    喻闻雪得出结论。

    只是,这么好看的脸上,怎么出现了几道红痕呢……

    顾云深忽略她灼热的目光,语气轻快:“辟邪。”

    !!!

    狗嘴吐不出象牙!

    喻闻雪抬头,对上那张写着“我故意”的脸,试图证明自己长得比秦琼和尉迟恭漂亮,跳下床指着门口贴的门神道:“你确定我比他们两个辟邪?”

    她气极了,又不敢大声发泄,又憋屈又窝囊地小发雷霆:“你不觉得我长得比他们好看多了?”

    “好看。”顾云深目露赞许:“也辟邪。”

    “……”

    算了,由着他罢。

    喻闻雪又补充一句:“那你答应我,不能叫其他人看到。”

    她可不想被当成门神。

    “好啊。”

    顾云深垂眸,眼里隐隐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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