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墓

    但他不敢,自有其他人敢。

    之前一直负手而立的神君此时走上前去,捏了个诀,单手推出,那高墙仿佛被一只手轻飘飘提起,又被瞬间腾挪到身后那些阴兵面前,将那些阴兵结结实实挡住了。

    我们的法宝一一飞回我们手中。

    我们惊心胆战地看着高墙被挪走,只见那高墙后头却不是阴兵,是一处地宫似的建筑。沿着数层石阶走下去,底部是一个硕大宽广的圆坛。

    还未等我们喘匀口气,那挡住无数阴兵的高墙后头渐渐传来一阵阵细碎古怪动静。我们凝神一听,却是那些阴兵硬生生用牙齿在啃噬那高墙。

    神君身形一动,站在那高墙前,捏了个诀,推向高墙。一阵金光均匀铺展在高墙上,暂时挡住了那些阴兵。

    他在那头挡住阴兵,我们放下心来,专心去看那地坛。

    头顶数条儿臂粗的青铜锁链从山壁间穿出,交织在正中,团团包裹着一个镶金嵌玉的华丽棺椁,将它牢牢悬在圆坛中心上头。棺椁下头是一个类似池子的凹面,里头堆放着无数金银珠宝,堆成小山一样,华丽炫目。

    这应就是主墓室了。

    狐三娘等人一看到那堆金银,眼里再没有其他。直奔过去,就要去抓。

    陈副将一声怒喝:“尔等何敢!这都是朝廷之物,我看谁敢擅动!”

    狐三娘等人站住,回头看他,眼睛里却是一片轻视与不忿。

    我能猜到他们的心思。他们想必认为,于老大等人出力,方才进得墓室。此刻危险重重,说不好九死一生,还分毫不能取,岂不是白走了这一遭,白拼了这一回命。

    至于十来个将士,在外头他们是怕的,在里头却未必。已有多少人有去无回,这些将士折在此处也情有可原。他们肯定想着,他们几人搏命一拼,也未必没有胜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数金银诱惑在前,抓一把或就能翻身改命,几人能守得住不起贪心。

    陈副将等人见他们不动,也察觉不对,利刃出鞘,双方紧张对峙起来。

    我们自然不想大敌当前,他们内讧起来。

    谢长云上前,对着陈副将拱手道:“将军,阴兵在后,当下还是出去要紧。”

    我与狐三娘他们较相熟,也上前劝道:“阿姊,于大哥,后头那阴兵非同小可,此时不是取财良机。否则即使能拿走,也未必有命花呀。”

    很明显我这话劝的很是贴心,他们想想也是,暂时放弃去动那堆财宝的念头。

    狐三娘轻笑一声,道:“我等也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平常人。你们的话我还是听的。”说罢一个眼神丢向于老大,众人于是开始四散去寻找这地宫出口。

    陈副将也收起刀,脸色肃然,对谢长云低声道:“法师,这伙必是贼人。此番出去,本将必要将他们擒拿,还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谢长云不置可否,眼神却又飘向角落的神君。

    只见于老大几兄弟聚在一起,有人拿出罗盘,有人拿出八卦图,有人开始看四周墙上的壁画,似模似样地开始研究起这棺椁和地宫。

    “这是千年前一个西域小国王室公主之墓。”那于麻子看了半天壁画,笃定道,“那公主似是国主唯一的女儿,国主死后,本是可以继承国主之位的。似是遇到了什么变故,被当时的中原守将灭国了,公主身死,国中遗老为她建了此墓。”

    “如此,那上面的棺椁就是那西域公主了?”狐三娘一直悬在头上那棺椁,道:“这公主倒是威风,一个小国,都国灭了,还这等豪富呢?”

    于麻子轻蔑一笑,道:“娘子莫要小看昔时那些西域诸国,那都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节点,自然是富有的。”

    很显然,读书少是狐三娘的痛脚,她不高兴地一瞪眼:“我不晓得甚是丝绸之路还是米粮之路,我只知道,那公主的棺椁里头必有好东西。”

    他们诸人顺着那儿臂粗的青铜锁链望去。

    以他们之力,必然动不了这棺椁。

    于是于老大与狐三娘很隐蔽地对视一眼,狐三娘走到我跟前,道:“妹子,这地宫内都四处查看过了,除了那些壁画有些许用,旁的我们都不清楚。只有那棺椁,里头或有有用之物。”我自然知道她打的算盘,只是她也言之有理。这墓室虽大,也就是些石头,并一堆珠宝,除了些壁画,半点有用之物也没有。

    为今之计,也只能将那棺椁弄下来,看是否有解局之机。

    于是,我去找谢长云并姚黄商议。我们几个妖力量都近乎于大妖了,谢长云也是道门年轻一辈翘楚,我们几个加起来,虽与神君不能比,其实力量绝不弱。

    谢长云几个也同意取下棺椁。我们商议已定,我与姚黄、白露、云听竹各选定一方,同时飞身而上,一跃到高高山壁上青铜锁链接口处。

    谢长云却直直飞上棺椁,一手攀住那雕的繁复的角,一个翻身就立在了棺椁之上。

    狐三娘他们在底下看得一脸震惊,顿时鸦雀无声。他们应是没有想到,我们几个看起来那般年轻的少年少女,除了法宝,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法功夫。

    我们却顾不上他们,只专心去看那锁链。

    那青铜锁链仿佛从山中长出来一般,已经融为一体。多条交织在一起,缠绕成了一个青铜大疙瘩。我伸手去推它,纹丝不动。

    这可要怎生解呢。

    我凝起妖力,一个抬手打在那青铜锁链上,锁链上噼里啪啦起了一串火花,却将我的妖力一一反弹回去,在那石壁上掀开一个一人宽的洞。这青铜锁链上竟有克制妖力的禁制。

    在这里,我只觉得处处都是针对妖、克制妖力的力量,从那沙山到此地,都是如此,我只觉得处处受限,十分憋屈。尤其是那些内有妖丹的阴兵却能不受影响。

    要么这里有极厉害的克妖阵法,要么这里就有厉害的仙或者道门在这里设了禁制。

    我向四处一看,其他三个方向同样如此。我们两两相望,都是一脸迷茫无力。

    谢长云立在棺椁之上,将我们的所遇情景尽收眼底,瞬间明白我们都使不上力了。

    他沉默了下,凝起全身力量,捏了个诀,一口血喷在凌云身上,凌云顿时腾空而起,金光暴涨,飞在他头顶盘旋,身影在空旷的山壁上投出一个巨大的影子。

    “破!”他一声怒喝,凌云盘旋而下,金光直直劈砍,将四条锁链齐齐斩断。那精美的棺椁向下方直落而下,眼见要重重砸到下面的金银堆之上。

    就在此时,我们四个飞身而下,各自凝出一段妖力,分成对角,组成一道网,将那棺椁稳稳接住,放在地面上。

    棺椁落地,烟尘顿起。

    谢长云随之脱力摔下,我们忙上前将他接住,扶在一边休息。

    其它众人都围到棺椁边。那棺椁四周镶满宝石金玉,在昏黄的油灯灯光照射下也是星光熠熠,一片珠光宝气之色。

    果然,宝石就是宝石,只需一点光就能反射出流光溢彩的夺目之色,无怪乎世人皆为它们疯狂。

    那棺椁顶部我们此刻见着了,却盖的非常紧实。狐三娘、于老大等众人合力去推、去撬,折腾许久,纹丝不动。

    陈副将见状,令他的部下也去帮忙。众人齐齐使力,那棺椁都被推的在地上挪动几寸,盖子却依然紧密如常。仿佛这个棺椁就是一体铸成一般。

    那陈副将抹抹脸上的汗,直起身来,走到我们跟前,对坐在地上的谢长云拱手道:“法师,方才亏得你出手,才将这棺椁放下来。但可惜我们体弱力薄,实在打不开那盖子,还要请您劳动一番呢。”

    我一听,谢大哥已如此了,至少有好一阵才能回转过来,如何能还去开盖子。

    于是我自告奋勇站起身来,对他说:“我是他师妹,我来。”

    姚黄也要随我起身,我示意她先照顾谢长云。此间形势诡异,可信任的唯有自己人。

    “你?”那陈副将很是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方才他肯定见我在上面打一条青铜锁链都没有打动,不相信我能揭开盖子。

    一边云听竹也站起身,道:“我与她一起。”

    那副将这才点点头。他明显更相信男子些。

    众人自觉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我与云听竹走到棺椁跟前,仔细打量那盖子。

    其实盖子与椁身之间有缝隙,只是那缝隙间阴气缭绕,将那缝遮掩得凡人眼睛看不见了。而那阴气又如同粘性最强的胶,将那缝隙遮掩得严丝合缝,并且无不紧实,无怪于他们抬不起来。即使他们将这棺椁从上破开,也打不开这盖子。

    我与云听竹对视一眼,都明白从何入手了。

    我反手掏出昆仑斩魂刀。自从上回在狐三娘的客舍遭遇阴兵,我便得了个教训,将法器都藏在身上,这番果然派上了用场。

    我用那斩魂刀,顺着缝隙开始划。那些阴气见到斩魂刀都躲避不及,如同轻薄的布匹遇上锋利的剪刀,瞬间被划破开来,露出里面的缝隙。

    阴气既破,我们招呼狐三娘与陈副将等人开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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