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大夫,你快救救她,她身子都凉了。”,巧慧把姚砚云轻轻放在塌上。

    一名矮小,身材肥胖的太医给姚砚云把了脉,之后又拿出一个针包,右手持针悬在她人中上方,姚砚云的睫毛颤了颤,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又取过一枚稍长的银针,沿着她肘弯内侧的曲泽穴缓缓旋入,不多时姚砚云原本泛青的唇瓣才透出些微粉意。

    “行了,就这样吧,我要卸直了。”,值班太医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眼角还凝着几分倦意,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可是她还没有醒啊,若你走了,她再出些别的事,这可怎么好?”,巧慧刚掀帘进来,一眼就看清了屋内只有这一位太医在。

    “你急什么。”,那太医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已经施过针,过会儿自然就醒了。”

    巧慧道,“也不用开什么药吗?”

    那太医打量了巧慧几眼,又转身打量躺在榻上的姚砚云,看她们两人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低等宫女,他已经帮她施了针了,很快就会醒来了,接下来的事可不关他的事了,宫里有的是名贵药材,可那是给宫里的主子吃的,她一个卑微宫女,回去歇息一下就好了。

    “针已经施过了,哪还用得着额外开药?。”,那太医说罢,便绕开巧慧,径直推门去了。

    巧慧守了一会儿姚砚云后,啊芳带着马冬梅也来了。

    马冬梅一进门看见榻上毫无动静的姚砚云,眼泪当即就涌了上来,“砚云,你醒醒。”

    巧惠和啊芳把姚砚云是如何晕倒的告诉了马冬梅后,两人也离开了。

    约两刻钟后,姚砚云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涣,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晕倒之事。

    她撑着榻沿想坐起身,却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冬梅,送我进来的那两人叫什么名字。”

    马冬梅惊讶地问,“你竟然不认识她们了?”

    姚砚云只能说落水之后,丧失了记忆什么的。

    马冬梅道,“那个高高瘦瘦的叫巧慧,比较圆润一些的叫啊芳。”

    姚砚云道,“那她们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们以前有过什么过节吗?”

    马冬梅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啊,把自己之前做的缺德事全忘记了吧。”

    姚砚云:......

    “你和巧慧和啊芳,之前一起伺候过周婕妤,后面你就升到了德妃宫里去当差了。”,马冬梅道,“后面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当上大宫女之后,有一天不知抽什么风,竟然叫巧慧和啊芳给你擦鞋。”

    马冬梅敲了一下姚砚云的脑袋,“你看你干的缺德事.....”

    姚砚云:......

    “我真的的该改了,冬梅......”,姚砚云无奈地道,“巧慧和啊芳这次帮了我,我改天一定和她们好好赔罪。”

    等确认了姚砚云能站稳,头不再晕后,马冬梅就扶着姚砚云起了身,准备回宫房。

    马冬梅正扶着姚砚云往门口走,一位身着青色太医袍的年轻太医走了进来。

    两人对那年轻太医行了一个礼,就打算走了。

    “姚姑娘请留步。”

    清朗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姚砚云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身。

    见那太医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白净眉眼清俊,笑起来时嘴角两侧还陷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他叫什么名字,我认识他吗。”,姚砚云凑到马冬梅耳边问。

    马冬梅道,“我也不认识他啊。”

    于是姚砚云问他,“你是?”

    那太医道,“我叫蓝砚舟,我们以前见过的。”

    姚砚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前仲和给你拿药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的。”,蓝砚舟的语气很随和,“不过仲和半年多前就随军去了边关,姚姑娘倒是很少来太医院了。”

    姚砚云哪里知道什么仲和,只是微微笑着回应他。

    聊了几句后,姚砚云和蓝砚舟告别,刚转身,他又叫住姚砚云,“姚姑娘,你脸色很差,可是来找太医看病的。”

    姚砚云道,“我已经看完了。”

    蓝砚舟道,“给你开药了吗。”

    姚砚云道,“方才有太医帮我看了,说是不用开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蓝砚舟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我给你拿点药。”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蓝砚舟就拿了一大包的药材出来,“这里面都是补气血的温和药材,我按七日的量分成了七小包,你每晚睡前用温水煎半个时辰,喝的时候切记不能放凉,得留着些温乎气,不然伤了脾胃。”

    见姚砚云不肯收下,蓝砚舟眼角的笑意依旧,“你是仲和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收下吧,不然我又得一样一样放回去,麻烦得很。”

    姚砚云见状只能收下。

    翌日,姚砚云带上一些糕点,打算和巧慧啊芳陪个罪,也顺道谢谢她们昨日救了自己一命。

    到了两人住的宫房后,她们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说不见,连糕点都不愿意收。

    姚砚云也理解,要是有人逼她帮对方擦鞋,她也不会原谅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姚砚云拍了拍马冬梅的肩膀,“她们应该不会原谅我的了。”

    —

    这晚,张景和的头疾又犯了。

    本来这内廷是很太平的,但因为懿嫔的胡作非为,导致皇上和皇后多有隔阂,他的干爹又因病已经多日不在宫中了,本来处理司礼监和东厂的事情,他是忙的过来的,可自从上次luan/.童之事发生后,皇后每日都招他去坤宁宫问话,美曰其名是关心皇上身体,实际是打听皇上的消息。

    在这诺大的紫禁城中,他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当今圣上,皇后的这番行径,他自然禀告给了圣上,而圣上那边的话就是,该说说,不该说的别说。

    圣上虽然是这样交代他的,可皇后娘娘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每日在坤宁宫问的他,头都痛了。

    吉祥给张景和倒了一杯茶,试探性地问,“老爷,要不,叫姚姑娘过来?”

    张景和道,“叫她做什么?你是觉得我还不够烦吗。”

    吉祥连忙请罪,“老爷,我是觉得姚姑娘这手法的确了得,每次她帮您按完,你整个人都精神了。”

    “呵,我就不相信没有她,我就会死!”

    “哐哐哐~”

    一名小火者道,“公公,姚姑娘求见。”

    此时的吉祥已经退下了。

    张景和想到姚砚云那张脸,他就来气。

    两年前,姚砚云还在德妃宫里当差的时候,德妃还是正得盛宠,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那日皇上让银作局打造的一支金钗做好了,安排张景和送去给德妃。

    张景和在进德妃的宫殿时,姚砚云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往他身上猛撞了过来,当时那支金簪就随着木盒一起摔落在地。

    这金簪的款式,原来皇上是给德妃看过款式的,她十分喜欢,见金簪掉在地上,德妃当即大发雷霆,而姚砚云非说是他走路不看路,故意撞的她,本就不怎么看得起太监的德妃更加生气了。

    这事情直接闹到了皇上跟前,皇上知道德妃的性子,就斥责了几句张景和,谁知道德妃不依不饶,非要把张景和治罪,张景和不想皇上为难,主动去内狱领了十板子。

    不仅如此,姚砚云仗着德妃的淫/.威,还多次对他出言不逊。

    某日,张景和替皇上给德妃送一对耳坠,姚砚云和几位宫女在院子里闲聊。

    姚砚云当时一脸高傲地道,“我听说景仁宫的柳初竟然跟了吴总管,那可是没根的东西啊。”

    其中一位宫女道,“听说吴总管很有钱,他在京郊有一座大宅子呢,我听别人说那宅子里面,就算是下人也都穿着浮光锦呢!”

    姚砚云笑道,“我就算是一天只喝半碗白粥,每天睡床板,也不会嫁给那种阉人!”

    这些话偏偏给当时来给德妃送东西的张景和听到了。

    当时其他几位宫女,见张景和来了之后,就低着头不敢出声,可姚砚云却故意说的很大声,生怕张景和听不到。

    这些事情在张景和眼前又重现了一遍,不过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因为他想到这些日子,姚砚云在他身边伏低做小的样子,他就觉得十分的畅快,最让他觉得有趣的是,她竟然还在妄想,他最后会帮她,那她可真的是想多了。

    呵!她不会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就让她做春秋大梦去吧。

    想到这些,张景和嘴角有了一些笑意,本想让那小火者打发姚砚云走,可想了想又道,“你和她说,我稍等叫她进来,让她等着。”

    屋外的姚砚云,听到张景和愿意见她,十分的开心,就站在门外等了起来,可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等到有人召唤她进屋。

    就在她快要打瞌睡的时候,小火者道,“张公公说让您等等。”

    姚砚云只能继续等着。

    而屋内的张景和,正心情大好看一本古籍。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张景和吩咐那小火者告诉姚砚云,自己已经休息下了,让她先回去。

    姚砚云扶着廊柱才没晃倒,腿肚子早麻得像灌了铅,她已经在心里骂了张景和三千次了!

    她转身,望着天边残月,把那句“傻逼太监”狠狠咽进了喉咙里。

    谦和地笑着那小火者道,“那我明日再来找张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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