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在林悠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这里是陆展的王国，而她是刚刚被押解上殿的战俘。
林悠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展，那个男人正用看货物一样的眼神审视着她。
从她的角度看，这个男人确实长得不错，气质也很符合"霸道总裁"的设定。
但更重要的是，她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明显的轻蔑和某种病态的兴趣。
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选择的策略是对的。
陆展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像个经验丰富的棋手，观察着对手第一步棋的意图。
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像高精度扫描仪，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大量了一遍。
他的目光在林悠美艳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又在她怀里那尊俗不可耐的金龙上停留了三秒，最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探究与嘲弄的弧度。
林悠能感觉到，他对她很有印象。
他们在之前的酒会上就见过面，现在她的行为模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陆展对她的反复横跳当然会有所反应。
"所以，"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充满了玩味，"这就是你的新策略吗？发现高冷才女的人设吸引不了我，所以决定改成狂热脑残粉的戏码了？"
林悠心下一紧。
她在心里迅速调整了对陆展的风险评估等级。
这个男人，远比天枢资料里描述的要敏锐得多。他没有被她高超的演技迷惑，而是第一时间怀疑起了她的用意。
不能慌。林悠在心中对自己说。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演下去。
她抬起头，脸上瞬间切换成无辜与痴迷的表情，眼眶微红，像是被他的话刺伤了："陆总……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我只是想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您而已。"
林悠的声音刻意带着颤抖，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最好的东西？"陆展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林悠面前，身高优势让他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陆展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金龙可笑的脑袋，发出"梆梆"的声响，"你说的是这个连楼下保洁阿姨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工业垃圾？"
林悠的身体因为"羞愤"而微微颤抖。
她能感觉到陆展正等着看她崩溃大哭的好戏，但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抬起头，亮得惊人的眼睛痴迷地看着他，大声说道：
"它不丑！在我的眼里，它闪耀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光芒！"
"因为，它的金色，是您与生俱来的王者之色！
它的龙鳞，是您在商界开疆拓土时，所向披靡的赫赫战功！
它的龙吼，是您站在世界之巅时，令所有对手都闻风丧胆的胜利宣言！"
林悠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带着十足的狂热。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尬得要死，但表面上拼命表现得像个为爱痴狂的煞笔。
她仔细观察着陆展的反应。
她看到陆展彻底愣住了，眼中闪过震惊和困惑，还有一种她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显然，这个见惯了各种拍马屁手段的男人，也被她这套指鹿为马的彩虹屁给震撼到了。
她看到他眼中的怀疑开始动摇，反而渐渐浮现出一种病态扭曲的满足感。
陆展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个愉悦的笑容。
"所以，"他开口，带着明显的嘲弄语气，"这就是你的……'爱意'？"
林悠立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她练习了无数遍的狂热崇拜光芒："是的！陆总！它叫'开运富贵黄金龙'，只有它才配得上您身上这股霸道总裁的气质！"
她观察着陆展的表情，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鄙夷和找到了有趣玩具的兴奋。
【叮！检测到来自目标陆展的强烈鄙夷与病态的趣味……】
【妄念生成效率……175%。超出理论阈值。】
【恭喜玩家，获得妄念+1。】
【生命倒计时，已增加1小时。】
林悠在心里狠狠比了个V字手势。成功了！这个男人果然吃这一套！
就在她暗自得意的时候，陆展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上次在酒会上说看空新能源。那你觉得我们陆氏刚收购的'星辰动力'怎么样？"
林悠的心猛地一沉。
有完没完啊，刚才那番表演都还拿不下你？
这个男人居然还在试探她，想看看她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
她正准备用"啊？那是什么？好吃吗？"这种白痴回答糊弄过去。
但陆展看着她，轻笑一声，又补了一刀："怎么？不说话了？你们这种女人，脑子里除了怎么勾引男人，还能装下什么？"
这句话像一巴掌狠狠抽在林悠脸上。
侮辱她的外表可以，侮辱她的人格也可以，但侮辱她的专业知识？那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的内心瞬间炸了："忍住！不能说！说了就前功尽弃！"
"忍你妹！老娘今天非要用知识教你做人！"
零点一秒后，愤怒战胜了理智。
"星辰动力的固态电解质技术路径过于依赖硫化物体系，虽然能量密度高，但安全性和循环寿命存在致命缺陷。陆氏现在收购，就是接了个随时会爆的烫手山芋。真正有前景的是聚合物体系。"
话一出口，林悠就后悔了。
她的声音不再甜腻，恢复了原本的清冷干脆。眼神也不再痴迷，充满了理性的自信光芒。
那一刻，林悠仿佛不是站在办公室里接受审视的宠物，而是站在世界级商业论坛上与他对等博弈的顶尖分析师。
整个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林悠紧张地观察着陆展的表情，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和上次在酒会上一样，他眼中再次闪过熟悉的震惊和欣赏，还有莫名兴奋的光芒。
林悠能感觉到，陆展再次因为她刚刚表现出的美好品质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她意识到，此刻他不是想玩弄她，而是想得到她。
但这种惊艳和欣赏，显然不是系统想要的，更无法产生妄念值。
她看出陆展的内心正在被这两种极致矛盾的情感撕扯，一种是对真实的她的极致欣赏，一种是对舔狗的她的病态满足。
“哥们，要疯去练舞室疯，别搁这左右互搏啊！”
林悠在内心疯狂尖叫。
就在陆展即将失控的瞬间，天花板上那盏昂贵的水晶吊灯突然轻微闪烁了一下。
林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异常。
陆展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迷茫。
他重新看向林悠，眼神又变回了最初的嘲弄和轻蔑。
显然刚才那份让他不正常的干扰因素，已经消失了。
"说得头头是道，差点就被你唬住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他，"行了，表演不错，我很满意。"
他走到办公桌后，抽出一张黑金卡，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她脚下。
"赏你的。"
林悠心里五味杂陈。刚才那一瞬间，她明明看到了他眼中真实的震惊和欣赏，但现在突然又变成了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是她看错了？还是……
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张象征着羞辱的卡片，脸上重新堆起温顺卑微的笑容。
"谢谢陆总的赏赐。"
"滚吧。"陆展不耐烦地挥挥手。
林悠如蒙大赦，低着头红着脸退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显露出耗尽心力的疲惫。
走出大厦，虚假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带不来一丝温暖。
她看着手中的黑金卡，又抬头望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大楼。
"陆展……天枢……"
她心里默默复盘。
"刚刚很明显游戏出了bug，我得想办法复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