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枢给她安排的顶层公寓，林悠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系统界面，看左上角那个小小的监控画面。

    看到煤球的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一点，她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

    妄念值增加，煤球的寿命就会增加，系统没有骗她。

    "还好你还在，你妈会努力的，你放心。"她轻声对煤球说。

    然后她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刚才在办公室发生的一切。

    关键就是那一瞬间，陆展明明被她的专业分析震撼到了，眼神里有欣赏，有兴奋，甚至还有想要征服她的冲动。

    就和酒会上她想用她本人的优良品质去吸引陆展一样，陆展明明是很吃她这一款的。

    但水晶灯一闪，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又变回那副愚蠢的霸道总裁的样子，又开始走NPC那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剧情。

    这绝对不正常。

    "天枢。"她在脑子里问道，"刚才陆展的反应，是不是你搞的鬼？"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少装蒜。"林悠冷笑，"他对我产生欣赏的时候，你是不是紧张了？怕他真的看上我这个人，而不是把我当舔狗？"

    【警告：你的行为正在触发'精神不稳定'判定模型。建议停止无效探究。】

    林悠好奇地问：“精神不稳定？这什么鬼？触发了就变成神经病？”

    【根据数据库分析，超过99.7%的执念体，最终崩溃，都始于对‘为什么’的无效探究。为了你的任务稳定性，建议你停止当前行为。】

    天枢这种"我是为你好"的语气，反而证实了林悠的猜测。

    它在害怕。害怕陆展对她产生正常的情感，而不是系统想看见的那种扭曲的支配欲。

    已知支配欲会产生系统想要的妄念，那攻略对象的真实情感，比如真爱、欣赏等，会产生什么东西？

    天枢一定不会回答，但这个AI一再阻止她用真实的自我去攻略这些对象，就说明这种真实的情感一定会产生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是系统不想要的，甚至有可能让系统产生Bug。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复现这个bug？

    她需要再次让陆展看到她的真实一面，看到那个聪明有见解的林悠，而不是个装疯卖傻的小丑。

    但这次，她得想办法阻止系统的干预。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那个白衬衫男人。

    那家伙出现的时候，系统明显出了问题。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认识她，又像是在同情她。

    如果能找到他...

    林悠猛地坐起来。她需要把那个男人引出来。

    上次他出现，是因为她抱着金龙在街上走，做出了极度自我贬低的行为。那这次，她就得做得更过分一点。

    她打开潘多拉商店，直接买了那个【无人机玫瑰雨】。

    之前她还觉得这个道具性价比太低，现在嘛，这种场面宏大，能引起轰动效果还能吸引所有人关注，但屁用没有的道具说不定才是最好用的。

    半小时后，陆氏集团门口的广场上，一架粉红色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播放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的电子音乐，往下撒着塑料玫瑰花瓣。无人机底部的LED屏幕闪烁着："陆展，我的心为你下雨！"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在拍照，有人在窃窃私语。

    林悠站在广场中央，玫瑰花瓣纷纷扬扬落到她头上，她还要摆出一副天降甘露的姿态去迎接，着实尬得她头皮发麻。

    她感觉她本人已经活人微死了，但眼睛还没死，她一直在扫视周围。

    终于，她在街角咖啡馆的二楼窗户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衬衫男人又出现了，依旧帅得惨绝人寰。

    林悠立刻关掉无人机，快步穿过马路，直接堵在咖啡馆门口。

    几分钟后，男人走了出来。

    系统不出所料地再次出现花屏。

    触发了！这个男人果然可以影响系统。

    问题是怎么让陆展看到她真实的一面？

    拉着这个男人冲进陆展办公室，对着陆展滔滔不绝地讲些阳春白雪吗？

    她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个男人对系统的作用机制，到底能影响系统多久，影响到什么程度。

    冒险和天枢正面硬刚，万一又扣她妄念反而得不偿失。

    林悠决定趁着系统花屏的空挡，尽可能和这个男的多交流，得到更多信息，顺便看看系统要卡多久。

    "我们又见面了。"林悠开门见山，"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我做这种丢人的事，你都会出现？"

    男人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左耳。

    林悠这才注意到，他耳朵上戴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耳钉。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耳钉，放在她手心里。

    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戴上。"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等林悠反应过来，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林悠愣在原地，看着手心里的小东西。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某种通讯设备。

    "戴上？"

    林悠感觉莫名其妙。

    天降道具，这是什么情况？她该不该戴，戴上万一被系统发现扣妄念值咋办？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你的无人机表演我看到了。"陆展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愉悦。

    "虽然蠢得要命，但我很满意。半小时内到云顶餐厅，我今晚有个饭局，需要个倒酒的。"

    电话挂断，林悠眼睛一亮。

    前脚神秘男人给她耳钉，后脚陆展就叫她去饭局。这绝对不是巧合。

    也许，今晚就是她能再次得到陆展的真情实感，触发系统Bug，看看到底会产生什么东西。

    回到公寓，林悠换上了系统准备的羞耻女仆装。

    黑色露胸连衣裙深V几乎开到肚脐眼，白色蕾丝围裙，黑丝袜，还有那双起码20厘米的黑色玛丽珍高跟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系统卡顿花屏的时间比上次要久。

    天枢只在她回到公寓以后才主动上线，给她发放了一次性道具，这套性感女仆装。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把耳钉戴上。

    【检测到未识别外部设备。】天枢的声音立刻响起，【请解释该物品来源。】

    "路边摊买的假货，十块钱三对。"林悠面不改色地撒谎，"怎么，连我戴个耳环你们也要管？"

    【该设备将被持续监控。任何异常将触发惩罚机制。】

    林悠没理它，看向镜子里美丽但低俗的自己。

    今晚的云顶餐厅，注定是场硬仗。但她可不是只能被动挨打的人。

    天枢并不知道这个道具是那个男人给的，说明系统花屏那段时间确实是下线了，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可以暂时干扰系统？！

    这看来是个外挂啊，林悠心想，至少不是万神殿系统那个阵营的。

    她并不准备乖乖当牛马，被系统改造成舔狗，失去作为林悠的自我意识。

    既然那个男人叫她戴上，肯定有他的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是时候让这个破系统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