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盅在灶台上呼噜呼噜的冒着热气,盅内的药汤已经滚沸。折颜执起一汤勺放入盅里搅了搅,“真真,把火弄小点。”
约摸半个时辰,药终于熬好放在白浅桌前。
“良药苦口,你若想保住这个孩儿,这药你必须喝。”折颜苦口婆心。
“呐,喝吧,难道要我喂你。”
折颜暂时代替墨渊扮演了唠唠叨叨围着白浅转,敦促她喝药的角色。
“小五,要不四哥变成墨渊的样子喂你?”
白真端着药碗灵机一动,他真真心疼这个妹妹,自从墨渊出征,白浅就像失了心魄,失了灵魂,若不是有孕不能饮酒,怕是她现在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真的要白真变成墨渊的样子,她才肯喝。
(白浅浅os:样子是有了,我夫君看我的眼神你可模仿不出。)
咽下最后一口药,白浅已经被苦的快要流泪。“四哥,我好久都没见胭脂来了,我想去看看她。”
“让迷谷陪你。”白真擦了擦白浅嘴角的药渍。“别忘了带玉清昆仑扇。”
这好像是毫无缘由的一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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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迷谷却告诉自己,胭脂已被北海鲛人族劫走。
她的灵魂仿佛接受了重重一击。胭脂被劫,北海鲛人族和翼族的目的很明了,就是要杀了胭脂促使擎苍的破钟而出。擎苍一出,他族就讲称霸四海八荒,到时候社稷江山全都会成为空谈。
来不及了,顾不得想那么多,如今只有自己能救胭脂了。仿佛有一股鲜血涌入天台,白浅头脑一热执起玉清昆仑扇腾空而起。
这是她第二次带着玉清昆仑扇救人,第一次,是被她视作生命的她的师父,是她的精神支柱,更是她爱了,敬了十几万年的夫君。为了他,可以死,可以坠入地狱万劫不复也毫无怨言。
第二次,是那个唤她作“阿音”的女子,是那个曾经仰慕自己,爱护自己,甚至劝说离镜将玉魂借给她的胭脂。没有胭脂,就不会让师父醒来,就不会有她的今日。胭脂的情窦初开为了自己,不顾离镜敌意为她旧情也是为了自己。如今她更不可坐视不理。
寻着北海的方向,她捋着自己十几万年没有走过几次的路。
只身闯入鲛人族的领地,青色的纱衣汇入萧瑟的黑夜中,仿佛与大地和夜色融为一体。
白浅调度起了全身的真气,行云流水的操纵玉清昆仑扇震碎了涌来的鲛人。鲛人的尸体就如同一块块巨石一样不断的堆积在殿前,随着赶来的鲛人越来越多,殿前像是摞起一道尸墙。
那些尸体慢慢化成了半人半鱼的样子,血腥味弥漫了几里,在海腥味的加持下更加呛人。
白浅忍不住干呕了几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向前方走,探寻胭脂的气息,还有一段路就能到达胭脂被关押的地方。
白浅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一转身,那人正和之前见过的离应长得有些相似。
“你就是离应?”
白浅嗓音已经沙哑,刚才杀了那么多鲛人,她的体力消耗极大,又由于有孕的缘故,她现下有些体力不支。
“正是本尊。”那女子怪异的表情令白浅有些慌了神,看得出来她周身妖气不薄,身边又有那么多部下,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听我师父提起过你,本想着你是个长着威武的女妖,没想到,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光丫头。”
白浅在此执起玉清昆仑扇,地上地细沙都被那强大的仙泽震得扬在空气中,迷了离应的眼。
离应反击,看了她手中的扇子便知,“看来你真是青丘白浅。”
“是,又如何?”
二人针锋相对,正在此斡旋。
“我听说,墨渊最宠爱的徒儿就是你。你们师徒二人如此恬不知耻竟做成了夫妻。好一对不伦不类的夫妻。”
“今日,就是他来也救不了你了。”
离应的话整激怒她,手中的玉清昆仑扇就要我不住了,化作一把利刃,锋利的剑直直冲着离应刺了过去。“辱骂我师尊,又对他出言不逊,你可知你的下场!”
“啊!”离应被那利刃刺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她们二人正要来一场殊死搏斗。
还未等白浅出招,离应按着出血的手臂,放出了一段画面。
“阿音……不要过来,你快走,不要管我……”画面中的胭脂拍打着囚牢里坚硬的栏杆,声音凄凉。
白浅怔住了,胭脂……在这里过得竟然这样不好。眼前这个魔头,竟然连自己的亲姑姑都不放过,果真嗜血凶残。
“你放开她,我来做你的人质。”白浅握紧拳头,眼中已是视死如归。“师父……我们来世再见了。”白浅心里暗暗祷告。多希望他现在能听到她的话,快来救自己,她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