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混乱。
“脆皮法师”荣心禾跟周我明选择了一样的做法,不过他面前没人帮他挡,他画符又慢,勉强画了个防御符,喊完咒语之后人都被丝勒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问秋拾本来打算来帮徐殊,但他自顾不暇,和丝僵持不下。
“小殊小殊!快帮球球!你再不来!他要死啦!”周我明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没想徐殊行不行,一个劲的指挥,看起来比天花板上悬着的大眼珠子还要惬意。
不过他想了想好歹又补了一句,“女人不能说不行!”
徐殊本来眯起眼睛面无表情的准备开打,猝不及防听到周我明公鸭子一样的叫唤,她突然扬唇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对问秋拾喊,“球球等着!做好准备!揍周我明!”
她学周我明刚刚四字一顿,对他又响起的鬼吼鬼叫充耳不闻。
问秋拾愣在原地,压在纺丝身上的纺锤都差点歪倒,他脸上绯红一片,又用了几分力压制住躁动的纺丝,高兴的回应,“嗯!”全然不顾周我明对他见色忘友的控诉。
两根丝从徐殊一前一后包抄而上,刹那之间徐殊向侧边翻滚躲过,纺丝紧追不舍猛冲而至,她迅速站起反身格挡防住。
眼看分头没有用,两根丝合拢,并成更大的一股,像极吐着信子的蛇,徐殊没有犹豫,她陡然暴起,抓着纺锤迎面劈下!
纺丝过分坚硬,这一下震的徐殊虎口发麻,而纺丝只是顿了顿。
将纺丝缠住没有用,这点问秋拾已经试过了,再大的力量也只能和纺车形成相持之势。
徐殊嘴角的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一些。
她纵身迎上去,纺锤的尖端直刺而下,倒勾回扯,掌心死死握住,用力旋转搅紧纺丝,瞬间寒光一闪,茭白的丝被一股大力抽回去,直打的纺车裂了道缝。
徐殊眼神微动,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十字架,快步走到问秋拾面前,接过纺锤将手中的东西连带着抽出去。
纺车前有被荣心禾烧了一半的残渣,后有被徐殊抽的几道大裂缝,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问秋拾看了眼纺车上卡的牢牢的十字架,崇拜的用星星眼直勾勾看着徐殊,徐殊照例摸了摸他的脑袋,惊奇道,“你剪了头发?”
他低着头羞赧的说,“昨晚回去把焦的地方剪了一点…”而且也没有影响他头发的长度,现在和以前一样油光水滑了。还是好摸的,他心里偷偷补充。
“这项链那么沉你还留着呢?”周我明眼看危险没了,终于从桌底钻了出来,他乐呵呵的跑去瞧了瞧十字架。
“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徐殊不以为意,不过确实沉,是她脖子不可承受之重,所以才被她丢进了口袋。
刚才的打斗其他人都伤的不轻,林海涛昨天就被叨的失血过多,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徐殊和周我明并肩在听其他人的商讨。
问秋拾悄悄往纺车那走了几步,他一用力,把嵌进去的十字架拔了下来,珍惜的放进了自己口袋,又把他和徐殊两人的纺锤都拿起来,然后朝倒地的纺车踹了好几脚,确认它完全报废才罢休。
他心满意足的拍拍手,一回头,徐殊和周我明都是一副双臂交叉置于胸前的样子,正在看着他。
问秋拾动作一僵,口袋里的东西仿佛在发热,烫的他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别紧张,干得漂亮。”周我明鼓励他。
徐殊白了周我明一眼,语气温和的对他道,“拿着吧。”
问秋拾“喔”了一声,慢吞吞的走到他们跟前,把徐殊的纺锤还给了她,于是又被摸了摸头。
周我明没他走运,他脑门上被徐殊狠狠拍了一下,如果不是周我明严正抗议,徐殊都准备让问秋拾再拍一下。
“徐殊,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躲开攻击破坏纺车的?”凌载舟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刚刚他们什么忙也没帮上,现在还得厚着脸皮来要攻略答案。
“凌姐,我的方法对你们来说可能不太合适,”徐殊睁大眼睛看起来很认真的在回答,“借力打力,纺丝是破坏不了的,你可以用点别的手段破坏纺车使纺丝无法继续攻击。”
她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她这副睁大眼睛唬人的样子周我明看一次就想笑一次。
幸亏纺车散架的早,他们得以有喘息的机会,现在全员幸存,只有林海涛情况不太好,以及勇敢的奥利维亚为了保护妹妹失去了一只手。
凌载舟迅速为他们止了血。艾拉在姐姐受伤后显得更为沉着,她只在刚开始哭了一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还有两天半,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凌载舟眼底凝起几分忧虑。
纺织课下课后还有半个小时开饭,部分人选择回房休息,部分人选择继续寻找线索。
徐殊留在了三楼,她还有件事没做。她微微翘起唇角,抄起纺锤就向上砍去,巨大的眼球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算是好消息。之前可破坏不了,越大防御越差吗?
眼球表面浸满血液,黑色的瞳孔痛苦的扩大,然后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眼球迅速萎缩,成了葡萄干。
楼下的人突然听到一楼传来的惨叫,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殊不知阿莱已经变成了半瞎。
短短半个小时也干不了什么,徐殊打算在午睡前好好查查,等吃完饭安心睡觉。
她又鼓捣了一会盒子,还是打不开。
三人没有把盒子分享给别人的打算。黄政说了,游戏会根据每个人在副本里的表现赐予个人能力,表现好的有,表现不好则没有。
不涉及生死的话,徐殊还是想他们三人先自己摸索。盒子里如果是规则,到时候他们也不会蠢到不分享。
午饭前徐殊让问秋拾去告诉凌载舟自己推测的规则,信或不信,要不要告诉其他人,这都是凌载舟的事了。
不出所料,凌载舟召集所有人通知了这个规则,并且正声道,这是推测出来的,不能保证完全正确,出了事一切责任她来承担。
这顿午饭倒是比早饭好过了一点,大家听完凌载舟的话没有多说,或多或少都吃了,同样也没有一个人有事。
林海涛特地多吃了一点,他满腹的委屈不知道找谁说。找李松,李松只知道看着他憨厚的傻笑;找陈锡锐,陈锡锐就会比他更猛烈的大吐苦水。
他一边吃一边烦恼,“唉,怎么倒霉的总是我。”不知道还能吃几顿饭,抓紧多吃一点,多一点赚一点,在外面他还没吃这种好东西呢。
期间阿莱善意的提醒他们,“纺织课学习的很好,下节课各位小姐不要忘记带上自己房间的小纺车喔。”她一只眼睛用眼罩遮了起来,极尽温柔的口吻听起来毒森森的骇人。
一个大纺车尚且如此,加上每个人的小纺车…奥利维亚双眸里透着沉思,她已经失去了一只手,明天的纺织课她和艾拉还是不要参加了为好。
午饭后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休息完再去舞厅跳舞,徐殊毫不犹豫的选择回房间睡觉。
睡前徐殊特地虔诚的告慰睡神之灵,让她拥有良好的睡眠,今晚她打算牺牲掉部分睡觉时间,中午必须好好睡觉补回来。
午休期间除了周我明和徐殊在闷头大睡之外,所有人都在行动。
荣心禾在四处寻找不到线索之后把目光又投向了自己的房间。
毫无疑问,房间里最引人注目也是最和古堡调性一致的就是那幅挂画。
挂画被固定的很死,他在房间里沉思了一会,提起纺锤比划了一下,遗憾的发现自己没办法把挂画砸下来。
这种可能推进副本进度的线索他并不想跟别人分享,不过问秋拾既然已经把挂画拿下来了,说不定他早就得到线索了。
问题是,他能用什么跟问秋拾换来这个线索呢?
他眸光微动,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方丝帕,清点完毕叹了口气,抬步朝问秋拾的房间走过去。
问秋拾不在房间,他去舞厅找线索了。
眼看着马上就到要去跳舞的时候了,他们关于舞厅的线索就只有一句孤零零的“没有公主会不喜欢跳舞”。
天哪,除了告诉他们不能跑之外还说什么了吗,总不能纯送死吧。
问秋拾有点焦虑起来,徐殊和周我明都去睡觉了,只留他一个小可怜紧张的睡不着。
荣心禾去他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他估计问秋拾去找跳舞的线索了,于是就去舞厅找人。
他到的时候,问秋拾正在扎头发。一通忙下来,什么都没找到不说,头发还被勾掉了好几根,问秋拾眉头紧锁,唇线绷的死紧。
荣心禾默默打量了他几眼,半晌还是尴尬的说,“你是不是在房间挂画后找到了点线索?”
问秋拾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我可以拿符篆交换。”荣心禾提出交易。
问秋拾略微有些惊讶,“你自己房间没吗?”
难道真和周我明说的一样,只有他房间有?
不会吧,他只是眉间有点红印,不是真的大佛有佛运啊。
荣心禾又沉默了一会,语气硬邦邦的,“我取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