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比赛了!

    神奈川赛道的起点线旁,晨雾还没散尽。

    对方车队的五辆拉力赛车并排停着,车身上的泥渍和划痕透着久经沙场的悍劲——全是退役的职业车手,方向盘上的磨损比启介的FD3S尾翼还嚣张。

    “哟,这不是只敢在山里打转的RedSuns吗?”带头的光头男人倚着赛车门,语气里的嘲讽裹着尾气味,“听说你们连平路都不敢来?”

    启介刚要炸毛,被凉介按住肩膀。凉介走上前,目光扫过对方的车胎:“职业车手退役后,连赛道都分不清了?这里的连续弯道,可比拉力赛段刁钻多了。”

    光头男人嗤笑:“再刁钻能有沙漠戈壁难?山路车手也就这点能耐,换个场地就得哭着找妈妈。”

    凉介没接话,只是抬手示意安静:“多说无益,比过就知道。第一站,拓海上。”

    拓海点点头,拉开车门的动作带着惯有的沉稳,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这是他第一次在陌生赛道和职业车手较量。

    “第二站,小野。”凉介转向米花,语气平静。

    “凭什么?!”启介猛地跳出来,刺猬头在阳光下炸得像团火,“我FD3S的直道加速比他们任何一辆都快!大哥你忘了上次我在秋名山怎么绝杀的?”

    凉介看他一眼,指尖轻点对方车队的改装清单:“他们擅长用连续变向打乱节奏,你的涡轮迟滞在连续弯道会暴露弱点。等他们的节奏乱了,最后一站再让你收尾。”

    启介的脸涨成猪肝色,拳头捏得咯吱响,最后狠狠瞪向米花——那眼神像在说“你要是敢输,我就把你的卡布奇诺拆成零件”。

    对方车队的人注意到米花,突然哄笑起来。一个络腮胡拍着车门喊:“这丫头是来送水的还是参赛的?穿成这样,怕不是刚从教室里跑出来的高中生?”

    另一个人跟着起哄:“RedSuns没人了?派个书呆子来凑数?”

    米花没抬头,只是弯腰摸了摸卡布奇诺的轮胎,掌心贴着橡胶感受赛道温度。晨露在胎纹里反光,她指尖轻叩轮毂,听着金属共振的频率,仿佛在和车子对话。

    “别理他们。”凉介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H说这里的弯道倾角比模拟图大2度,入弯时收油要快半秒。”

    米花点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引擎启动的瞬间,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赛道三维模型——每个弯道的排水渠角度、沥青摩擦系数,甚至风的流向都清晰可见。

    对方的嘲讽声越来越响,光头男人甚至对着卡布奇诺吹口哨:“小妹妹要是怕了,哥哥带你兜一圈?”

    启介的眉头拧得更紧。虽然心里憋着对米花的不满,可听到外人这么嘲讽,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喉结滚动着低声骂了句“一群老东西”,要不是被史浩悄悄拉了一把,差点就冲上去理论。

    米花检查车胎的动作没有停,只是在心里调出对方车队的退役档案——那个光头在2019年拉力赛时,曾因连续弯道转向过度翻车三次。

    引擎轰鸣声突然划破晨雾,拓海的86率先冲了出去。黄色拉力赛车的车手嗤笑一声,猛踩油门紧随其后,排气管喷出的黑烟在晨雾里划出狰狞的轨迹。

    第一个连续弯道,拉力赛车试图用惯性漂移抢占内线,车身侧倾得几乎贴地。拓海却轻轻反打方向盘,86像被风托着的叶子,贴着对方的车尾滑入外道,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小子在干什么?”光头男人在起点线旁皱眉——拓海的走线毫无章法,却总能在看似要撞上护栏时轻巧避开,那些被职业车手视为“死亡角度”的弯道,在他手里仿佛成了游乐场的滑梯。

    最后一个直道,86突然从外道加速,引擎声陡然拔高。当黄色赛车还在为刚才的急刹调整重心时,拓海已经冲过终点线,计时器显示他比对手快了1.3秒。

    “赢了!拓海太厉害了!”

    贤太第一个蹦起来,疯狂挥舞荧光棒,史浩也松了口气,启介虽然还憋着对米花的气,但看到队友赢了,还是忍不住咧开嘴,对着拉力赛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表情明摆着“看到没,这就是RedSuns的实力”。

    拉力赛车手摔开车门,脸色难看却没发作,只是盯着赛道冷哼:“运气好罢了。下一场,看那丫头怎么哭着回来。”

    光头男人摸着下巴笑了,目光扫过卡布奇诺:“山路小鬼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RedSuns的队员们刚从拓海获胜的兴奋中缓过神,目光就齐刷刷落在米花身上。

    贤太攥着荧光棒的手沁出冷汗,史浩眉头紧锁,连一向沉稳的拓海都忍不住回头望——对方第二个出场的是曾拿过区域拉力赛亚军的壮汉,正拍着方向盘冲米花冷笑。

    “行不行啊……”启介咬着牙嘀咕,心里却莫名揪紧,视线死死黏在卡布奇诺的珍珠白车身上。天边的云层不知何时压得极低,风里卷着潮湿的气息,眼看就要下暴雨。

    凉介站在起点线旁,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他看着米花低头系安全带的侧脸,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专注得像在拆解精密仪器,忽然想起她翻译报告里写过的话:“真正的力量藏在张弛之间的韵律里。”

    引擎轰鸣着响起,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下来,打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转眼就连成雨线,赛道瞬间蒙上一层水汽。

    “这鬼天气!”贤太急得跺脚,史浩也忍不住念叨:“暴雨天抓地力会下降30%,太危险了!”

    米花握着方向盘静了两秒,左手悄悄在车载电脑上点了下——屏幕上弹出H的账号界面,最新一条消息是她五分钟前设置的定时发送:“暴雨模式启动,建议入弯速度降低12%。”

    她仿佛在与卡布奇诺对话,又像在执行H的指令——这台车的每颗螺丝都浸过她的汗水,防滚架是京一硬塞来的,涡轮泄压阀调了整整七十次才达到0.2秒的完美延迟,连仪表盘里的走线数据,都是她对着卫星云图熬了无数通宵画出来的。

    两年了,从那晚的比赛后抱着头盔在雨里哭,到此刻坐进驾驶座,这台车早成了她藏在心底的另一个自己,也藏着H的秘密。

    “怕了就赶紧下来!”对方车手猛按喇叭,轮胎在积水的地面烧出白雾,显然没把暴雨和这个“书呆子”放在眼里。

    裁判举着信号旗走到赛道中央,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倒计时!3——”他的声音被暴雨劈得支离破碎,“2——”

    米花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车载电脑屏幕上,H的头像突然跳动了一下——那是她预设的启动提示。

    “1!”

    信号旗挥下的瞬间,米花猛地踩下油门,卡布奇诺像道白色闪电窜出去,起步瞬间就咬住了对方的车尾。暴雨模糊了视线,她却凭着记忆里H(自己)标注的赛道节点,在雨幕里精准走线,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脆得像碎裂的玻璃。

    第一个弯道,壮汉仗着车重优势强行切内线,车身溅起的水花几乎遮住卡布奇诺的挡风玻璃。贤太吓得捂住眼睛,却见米花轻打方向盘,利用对方尾流的升力轻巧滑向外道,轮胎与湿滑地面摩擦的声音闷得像闷雷。

    “她怎么看得清路线?”史浩推了推被雨水打湿的眼镜,满脸震惊——没有人知道,卡布奇诺的车载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H实时更新的弯道积水深度数据。

    连续S弯成了真正的险地。暴雨让赛道抓地力骤降,对方仗着拉力赛经验,在积水路段用粗暴的重心转移逼她减速,水花溅得比车顶还高。

    可米花像早预判到似的,每次都能在打滑前0.1秒稳住方向,卡布奇诺的车身在雨幕里忽左忽右,像片被狂风撕扯却不肯落地的叶子,引擎嘶吼里裹着股倔强的劲儿。

    “小鬼就是小鬼!”壮汉在对讲机里狞笑,猛地朝卡布奇诺撞去,水花被撞得漫天飞溅。

    “小心!”启介的吼声被暴雨吞没,他下意识往前冲了两步,又死死刹住脚。

    米花却突然收油,卡布奇诺像被按了暂停键,在对方冲过的瞬间猛打方向,从外道反超。这一下险到极致,车身侧面擦过护栏,溅起的水花混着火星,防滚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是京一亲手拧的螺丝,此刻稳稳撑住了冲击,也撑住了她在暴雨里的决绝。

    最后一个弯道,狂风卷着暴雨斜劈下来,侧风比预报的更猛。

    对方车手慌了神,方向盘打得过猛,车身瞬间在积水里侧滑,车尾撞向护栏——

    米花眼睛一亮,这正是她等了很久的时机!两年前东京雨夜失控的恐惧像电流窜过脊椎,却在指尖化作更狠的力道——她猛地推上换挡拨片,卡布奇诺的涡轮迟滞被压到极致,引擎爆发出撕裂雨幕的嘶吼。

    车身在侧风里微微飘移,她却借着这股劲儿猛打方向盘,轮胎碾过积水潭的瞬间,水花被掀成雪白的墙,卡布奇诺像枚被弹弓射出的石子,擦着对方失控的车尾飞掠而过!

    对方车手嘶吼着猛打方向,却只抓到一把湿滑的空气,车身重重撞向护栏,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而卡布奇诺的车头已经对准终点线,雨刷器疯狂摆动,却赶不上暴雨的速度,米花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稳住方向,挡风玻璃外的红线在雨幕里忽隐忽现——

    “冲线!”

    随着裁判的吼声,卡布奇诺像道白色闪电刺破雨帘,冲过终点线的刹那,溅起的积水比车顶还高,引擎的咆哮在暴雨里滚出很远。

    死寂过后,是RedSuns震耳欲聋的欢呼,雨声都盖不住。

    贤太跳得比车还高,启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刺猬头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突然爆发出比谁都响的吼声:“算你有点本事!”

    米花趴在方向盘上喘气,雨水顺着车窗缝隙渗进来,打湿了她的衬衫。她摸出手机,快速切换到H的账号,给车队群发送了一条消息:“暴雨天气验证了新的抓地力模型,已同步至战术板。”

    做完这一切,才摸着仪表盘上微微发烫的金属笑了——这台车的引擎声里,藏着她没说出口的委屈、不甘,还有终于敢在暴雨里重新加速的勇气,也藏着那个需要继续扮演的“H”。

    凉介撑着伞走上前时,正看见她对着卡布奇诺的方向盘轻轻说了句什么。

    对方车手摔门而去,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腿,嘴里还骂着“运气好”,可谁都看得出,那抹狼狈里藏着掩饰不住的震惊——没人能在这样的暴雨天,把一台卡布奇诺开得如此疯狂又精准。

    雨还在下,打在卡布奇诺的车身上,像无数细密的掌声。

    米花推开车门,刚要迈步,头顶突然罩下一片干燥的阴影。凉介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黑伞稳稳撑在两人头顶,伞沿的雨水顺着边缘织成透明的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她抬头就对上凉介的目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漾开清晰的笑意,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伞柄在他掌心微微转动,伞面往她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早被雨水打湿。

    米花嘴角微扬,眸中有萤火闪烁。

    她知道,从今天起,无论是晴天还是暴雨,她和他们都要在这条赛道上,继续并肩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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