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许砚走了,谈澈也走了,他去了德国,他的腿那边的治疗环境更适合一些。
许千渝的心难免空落落的,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还没分开这么久过。见不到谈澈的日子,时间像翻书一样,一页接着一页,有些无聊,也有些漫长。
她看了看手机日历,距离谈澈计划回来的日子,只剩三天了。
不幸的是,今晚她还有应酬。她好累,只想舒舒服服洗个澡,赖在床上一整晚。
公司的车到楼下了,许千渝打起精神,一如既往忍受着无聊烦心的饭局。
淡青色杭罗旗袍裹着她纤瘦的骨架,衬得她微微倦怠的小脸白嫩,像把江南烟雨穿在了身上。
许千渝被灌了不少酒,女演员谁也逃不过,挂着营业的笑曲意迎合。
今天本就疲惫,她语气虚弱:“抱歉,有点感冒,嗓子哑了。”
王总人到中年,长相不算油腻,过于圆滑,令人烦躁。
“许小姐不给面子,罚酒三杯吧。”
陈琳递来眼神示意她喝,许千渝心头涌上一口气:“我喝不下了。”
陈琳无奈:“她今天拍了一整天戏,身体不舒服,我替她喝。”
她连干三杯,眼神警告许千渝下一杯必须喝。
包间门被服务员拉开,两人走进来。先进来的人身姿高挑,脸上带着生意人的文雅笑意。
王总站起身,笑容可掬:“靳总,等您好久了。”
靳严笑呵呵:“久等了。”他侧身让开,包厢里的人看清了他身后的人,谈澈唇角噙笑,薄唇轻抿,仿佛自带聚光灯,成为全场焦点。
他的目光落到许千渝身上时一瞬,眸色似星河,光在眸中流转。
跟他视线相交的一刻,许千渝眼睛模糊了一瞬,似乎在梦里,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真的是他。
还好,所有人都在看他,没人会发现自己的异常。
包厢里响起抽气声,此起彼伏的问候打破沉寂。
王总激动不已:“谈老师,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幸会幸会!”
谈澈单手插在灰色西装裤袋,桃花眼扫过满桌醉意醺醺的投资人,声调不温不火:“不欢迎我?”
“意外之喜,荣幸之至!”王总站起身想握手,谈澈解开西装外套递到他手里:“辛苦。”
王总毫无尴尬,谄媚:“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从前的许千渝对王总这套嗤之以鼻,如今却逐帧学习,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
谈澈解衬衫袖扣的动作优雅,“让各位久等了。”
除了第一眼以外,他很少看过来。许千渝心中有些落寞,她垂着头,胸口闷闷的。
酒桌上的人争抢着寒暄:
“谈老师,接下来有新电影上映吗?”
谈澈的回答漫不经心,声音浅淡。
王总凑到他身边,对陈琳使眼色:“来,我们这里有几位后辈,想敬谈老师一杯,请您多多指教。”
陈琳拽了拽许千渝的袖子催促:“你快去。”
许千渝身上的淡青色旗袍,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展现得淋漓尽致。
旗袍开衩到大腿处,许千渝身体摇晃到谈澈身边,酒劲上头,唇色水红:“谈老师,敬、你……”话都说不利索。
周围传来哄笑,混合着烟酒气息。
谈澈目不斜视,微微垂首,像座沉默的雕像。
靳严打圆场:“小姑娘见到谈老师紧张。”
“对,哪个女孩见了影帝不迷糊,有情可原。”
王总哈哈笑:“谈老师,给个面子。”
靳严看谈澈面色不佳,连忙说:“不用敬酒了,时候不早,说正事吧,一会还要开会。”
王总:“怎么这么急?谈老师难得来一次。”
谈澈双手插兜,起身时椅脚重重抵在地面,发出闷响。
他眼尾扫过王总,眼神弥漫着震慑力,语气冷淡:“天晚了。”
王总酒醒了大半:“您……”
“散了吧。”谈澈拿过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
王总后知后觉:“好,听谈老师的!”他追了出去。
许千渝浑身困乏,瘫坐在椅子上。
陈琳小声说:“辛苦了,我知道你难受,但这些大佬得罪不起。”
“我去趟洗手间。”
“公司的车在门口等你。”
许千渝摇摇晃晃走向饭店门口。
她分辨着公司的车,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到饭店旁的大树后,手腕被攥得生疼。
她刚想喊叫,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对上谈澈凉凉的桃花眼,身心疲惫的酸楚涌上心头,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你……”只能发出呜呜声。
她的唇瓣蹭过谈澈的掌心,像亲吻的动作。
白色珍珠钗别在她鬓边,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似在恳求:放开我……
谈澈松开她的嘴唇,手托着她的后颈,“小点声说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
谈澈在她耳边耳语:“今天下午下飞机,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我才找来的。”
她的杏眼在昏暗中忽闪,看向他西裤下的腿,西装裹住的腰腹。“你腿怎么样了?腰好了吗?”
“痊愈了,不用担忧。”谈澈掐住她的脖颈,“倒是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许千渝浅浅的卧蚕染上绯色:“记不得了,你轻点,疼。”
“酒量不错。”谈澈语气带着酸味。
“你不理我,我现在要走了。”许千渝努嘴,粉腮气鼓鼓的:“我敬你酒,你不喝。”
谈澈拽住她的胳膊拉进怀里,“你走不稳。等会儿人散了,我送你回去。”
许千渝用手机告诉陈琳不用等她。
谈澈把人拉进怀里,身体紧贴着她。
许千渝灼灼地盯着他,杏眼盈着水光,“你不喝我的酒,喝过谁的酒?”
他嗓音低淡:“谁的也没喝过。”
一个多月的分离,酒桌上被忽视的委屈、暗藏在心底的情愫,在酒精与夜色催化下化作孤勇。
她攥着他西装下摆的手指微微发颤,轻嗅他颈间干净的气息。
谈澈上扬的眼尾带着钩子,桃花眼波光潋滟,他长指扯了扯衬衫领口,薄唇贴近她的耳廓:“酒壮怂人胆,现在,你想做什么?”
许千渝耳朵滚烫,在他魅惑的眼神里,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诚实一点,想对我做什么,嗯?”谈澈嗯字带着嘶哑的尾音,勾得许千渝心头一颤。
她视线描摹着他花枝一般的桃花眼、削薄的唇瓣、性感凸起的喉结。
许千渝踮起脚尖,身体前倾,湿润的唇重重贴上他微凉的颈侧。
鼻尖蹭过他脖颈优美的弧线,皮肤细腻光滑,很销魂。
她伸出软舌,舔过他颈间淡青色的血管,感受到他身体猛地绷紧。
她的头不清醒,晕乎乎的,反应慢了半拍,她含住那肖想已久的喉结,唇瓣用力厮磨,牙尖微碾着凸起锋利的喉结。
谈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压抑的闷哼从胸腔溢出。
谈澈望着她迷醉的眼神,呼吸乱了节奏,桃花眼被情欲染成深色。
他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严阵以待的保镖,沙哑着嗓子:“够了。”
再让她继续下去,很可能无法收场。
谈澈单手撑着车门,手圈住许千渝细软的腰。她滚烫的脸颊贴着他衬衫,唇角却挂着餍足的笑。
“一个多月不见,胆子不小。”谈澈指腹捏了下她泛红的耳尖,残留的温度让他呼吸一滞。
许千渝往他身上蹭了蹭。
谈澈捏了捏突突跳动的眉骨,看她蜷缩成虾米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撩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