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持大大小小拎了好多袋子进来,看到谈澈恢复正常,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谈澈要更久才能缓过来。
他跟谈澈是高中同学,那时候,谈澈的外貌已经封神,远近闻名的学霸加帅哥的加持,闪闪发光的存在。
裴持对学习不上心,两人像两条不能相交的水平线,直到裴持的老爸给班主任老师送了礼,老师把裴持的座位换到第二排,成为全校第一谈澈的同桌。
当时,迷恋谈澈的女生不计其数,裴持一到下课烦到不行,女生络绎不绝地给他送东西,奶茶,零食等等。
有一次,裴持忍无可忍,把谈澈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桌子上,地上,一片狼藉。
像谈澈这种备受老师宠爱的天子骄子,回来发现这一幕,指不定怎么跟老师告状,裴持冷哼,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谈澈回来,看到一地狼藉,静静看了三秒钟,一声不响地开始收拾。
越平静,越可疑,谈澈肯定酝酿什么大招。
下晚自习,老师也没找裴持,没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第二天,仍然如此,异常平静。
临近放学的课间,裴持憋不住了:“喂,你打算怎么办?”
“喂?你在叫谁?”
“谈澈,你少装蒜。”
谈澈不搭理他。
“你等一下。”
“有话快说。”谈澈睨他。
“你拽什么拽!”裴持对这些学习好的人有偏见,“你桌子上零食,我弄掉的。”
谈澈冷淡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打算怎么办,告诉老师?”
“你幼儿园?”
裴持:“……”
谈澈拎着书包打算走了。
“你不生气吗?”
“为这点事?”谈澈回眸,淡淡说了句:“她们总来打扰你,确实不太好,这是我的问题。”
他被这么多人追捧,受如此多的人喜爱,并没有骄纵。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持慢慢抛弃了成见,谈澈很聪明,有忍耐力,是个不错的人。
高中毕业以后,以谈澈的成绩,冲一冲清北很有机会,在高考前夕,他莫名其妙退学了,辍学打工。
裴持才知道,他本应该拿奖学金的,却要去做最低微的工作。
那时候,裴持心灰意冷地离开家,觉得豪门没有一点人情味,看到谈澈的处境,他方才体会到,贫穷与卑贱有多么可怕。
裴持学业不行,能力不行,公司也赔了本钱,他知道自己是个废材,除了吃喝玩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谈澈一直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谈澈头脑好,开公司的事也搞得清楚明白,裴持不知道他脑子怎么这么好用?
三四年的时间,谈澈慢慢让他这个豪门家族地位尴尬的第二个儿子,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裴持把水果打包,买的食物打包,“今日你回临州,跟许妹妹一起?”
谈澈:“你也一起去。”
“又整我?为什么?”
“缺司机。”
裴持想骂人:“我晚上约了女孩。”
“带上她一起。”
“我不要。”这么多年,裴持看上的姑娘,有多少迷恋谈澈的?他不想回想。
这次,他们开了奔驰 G 级,经典的硬派越野车,开高速的时候还好,开到山路的时候,有点颠簸。
许千渝脸色不太好,有点晕车了,谈澈第一时间发现她不舒服,“你怎么样?难受了?”
“有点晕车。”
谈澈从车里翻出晕车药:“吃药。”
白白的药丸,颗粒很大,许千渝面露难色,谈澈抵不住笑意,偏头用指节蹭了蹭她的鼻尖:“乖乖吃药,一会儿再严重了,你更难受。”
许千渝白着一张小脸,吃了药,谈澈把人搂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对裴持说,“把车窗降下去一些。”
裴持无语,照做。
许千渝被谈澈的体温,清冽的味道包围住,不知道是晕车药的原因还是谈澈的原因,她的眩晕感呕吐感,好了很多。
她有点无聊,拿出手机刷着,谈澈低眼看到,手捂住她的眼睛,“小心一会儿又头疼。”
许千渝无聊,又不能玩手机,手指在他腿上戳了一下。
谈澈穿着休闲裤,他的腿又长又直,肌肉纹理明显,她戳了下他的小腿,被谈澈捉住手,压在自己的腿下面。
许千渝手指碰他的腿弯,谈澈把她的手放出来,攥在掌心。
许千渝顺着他的上衣襟,手指滑动,摸到谈澈上次受伤留下的伤疤,伤疤有十几厘米那么长,许千渝从左摸到右边,从右边摸回左边,心绪起伏,有些心疼。
越野车在加油机旁停稳。裴持扯了扯军绿色外套的拉链,推门下车。
许千渝仰躺在谈澈膝头,柔顺如丝绸的黑发散落在真皮座椅上,脖颈仰起。
谈澈垂眸凝视着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拢到耳后。
他俯身,干净凛冽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你手刚刚做什么了。”
谈澈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托起她的下巴。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瞳孔里倒映的身影。谈澈的薄唇贴上了她的,许千渝浑身一僵。
他的薄唇柔软而微凉,摩挲着她的唇瓣。许千渝瞪大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随着嘴唇的相贴,一股电流顺着唇间的触碰传遍许千渝的全身,酥麻的感觉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头顶。
许千渝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令人眩晕的触感中,只剩下满溢的甜蜜与悸动。
许千渝紧张得喉咙发紧,“你、你耍流氓?”这一吻让许千渝彻底慌了神,把脸埋进他的腹部,人蜷缩起来。
谈澈笑着直起身,帮她抚平微乱的发丝,“说说,谁先不老实的?”
许千渝埋着脸,语气羞恼:“讨厌……”
过了几分钟,裴持上车启动车子,许千渝面红耳赤,手再不敢乱动,晃晃悠悠中,睡着了。
车程两个多小时,到了酒店,许千渝还在睡,裴持:“我们上去?”
“你先上去,我等她睡醒。”
裴持诧异地问:“抱上去不行?”
谈澈摇头:“会醒。”
“你谈个恋爱太腻歪,让人受不了,下次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表演。”他手刚握住门把手。
谈澈的声音传来:“轻点关车门,不用关紧门。”
再不下车,裴持身上的鸡皮疙瘩快掉下来了。
许千渝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许千渝陪同谈澈回老家,这次旅程除了给谈澈妈妈上坟,谈澈初中校长家的儿子结婚,顺路过去一趟。
许千渝十分担忧,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会不会出现意外,很多人围着谈澈。
情况比许千渝想象的好很多,谈澈戴着口罩,走在路上,小镇风景秀丽。他们没遇到什么人围过来。
郭校长看到谈澈,迎了出来,拍了下他的胳膊:“大明星,可把你盼回来了。”
“郭校长别来无恙。”谈澈进门,摘下口罩。
“我老了,你还是那么精神,那么帅。”郭校长顺着窗户,指着远处的建筑:“多亏了你的资助,我们初中翻修了,附近城镇的孩子很多都来这上学。”
一度,初中因为资金和生源问题,快要办不下去了。
谈澈知道以后,二话不说,以个人名义资助了三百万。后期源源不断通过慈善基金资助他们。
郭校长眼泪湿润了眼眶,“谢谢你,谈澈!你二姨也有话对你说。”
谈澈心里看着走进来的人,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二姨比母亲年长三岁,她们长得有一些像。
江华拉住谈澈的手,眼眶红了:“阿澈,你回来看她了。”
谈澈有些恍惚,如果母亲还活着,应该跟二姨的样子差不多。
江华拍了拍谈澈的手:“你妈妈泉下有知,你这么有出息,会替你骄傲的。”
“可是,她没看到。”天不遂人愿,她偏偏得了乳腺癌,没熬过去。
“你是不是知道了,谈霖也得了癌症,阿澈,你说是不是报应?”江华恨谈霖。
江素当年是全镇有名的美女,谈澈的长相很像妈妈。江素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师范毕业,在初中教书。
而谈霖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蛋,疯子,他性格偏执,因为江素的外貌,整天疑神疑鬼,放弃了外地的高薪工作,在家里游手好闲。
谈最可笑的是,最后有了外遇,抛妻弃子的人是谈霖那个人渣。
江华把一把钥匙放在谈澈的掌心,“回家看看吧,你回来之前,我打扫过。”
谈澈带着许千渝在城镇的小路上穿梭,车停在一个旧小区楼下。
许千渝穿着高跟鞋,上台阶的时候,鞋跟不稳,一脚踩空,扭了下脚。
谈澈强而有力的胳膊拖了她一下,否则她就栽倒在地上了。
谈澈手托住她的腰,眉心跳了下,“怎么样?脚还能动吗?”
一边说,他蹲在地上,打横把许千渝抱在怀里,伸手去查看她的脚腕。
好丢人啊!许千渝羞臊,谈澈拨弄她的脚腕。
谈澈面沉如水:“我带你去医院。”
“扭脚而已,不用去医院,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也挺远的吧。我不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送你回酒店。”
“你明天起早去山上,酒店来来回回要不少时间。”
最近两天谈澈晚上休息的不太好,许千渝不忍心他再折腾。
她搂住谈澈的脖子:“我要去你家。”
“我以前的家环境不好。”
“没关系,我想去看看。”她庆幸有机会,可以亲眼看到他长大的地方。
谈澈桃花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依你。”
谈澈在她面前蹲下时,“上来。”
许千渝心头一颤,趴在他宽阔的后背。
他反手扣住她的腿弯,肌肉线条在衬衫下绷得紧实,每上一级台阶,后背的温度就透过针织衫,烫得她心慌意乱。
往上爬,谈澈的呼吸声几乎不变,许千渝不得不佩服他的体力。
五楼的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他抵着墙掏出钥匙,“到了。”
开门的瞬间,木质衣柜气息扑面而来,谈澈温柔地笑:“欢迎来做客。”
许千渝身体从后面被他拎到了前面,她惊呼一声,像个树懒似的扒在谈澈身上,怕掉下去。
她贴过去的时候,谈澈侧脖颈蹦成一条直线,一滴汗没入衣领深处。
推开门,二十年的旧楼老墙泛着岁月的米黄色。
客厅书架最显眼处,挂着一幅妈妈写的书法作品 “宁静致远”。
许千渝窝在米白色沙发里,她偷瞄谈澈解开两粒衬衫纽扣的动作,开口称赞:“你体力真好。”
话音刚落,她后悔得想咬掉舌头,睫毛不安地颤动。
她低头猛灌一口水,被呛得咳嗽起来,“我的意思是,你背我上楼梯,你别瞎想。”她还不如不解释!
谈澈原本弯腰的动作顿住,“嗯?”
他靠近,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水痕,拇指按压她殷红的下唇,意味深长的尾音勾得人心脏发颤,“这算体力好?以后有你评价的机会。”
谈澈蹲单膝跪地,脱掉许千渝的黑色长靴,大手握住她纤细瓷白的脚腕,察看她红肿的部分。
刚触到肿胀处,她疼得倒抽冷气。
谈澈拇指轻柔地一下又一下按压着她的伤患处。
“不应该带你来这里。” 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谈澈突然攥紧她的脚踝。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刺耳,他烦躁地扯松领带,压抑的鼻音:“你为什么穿高跟鞋?”
“因为好看?你那么高,我想……你懂的。”看起来跟你的身高搭配,许千渝没好意思说。
许千渝伸手去摸他皱起的眉心,被他躲开。
谈澈低头盯着她的伤处,板着脸,“你脚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几天能好。”
许千渝皮肤白腻,红痕特别明显,没那么严重,尤其被谈澈揉来揉去,有点一股酥麻,“我没事,明天就好了。”
谈澈的情绪让许千渝头皮发麻,又心生甜蜜。他的动作姿势,让许千渝心口软到不行,“你休息一会儿,开车那么久,又背我上楼,你也累了。”
他垂头继续,掌心的温度渗进皮肤,他摩挲的动作越来越慢。
良久,他停下动作,“你稍等,我出去买点药,我抱你进房间休息?”
许千渝看着两间卧室,“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看一下。”
她水润杏眼仰望着谈澈。
米白色毛衣随着她的动作上移,一截白皙的腰腹惊鸿一瞥。
毛衣裹着她曼妙的身形,凸显她饱满的胸型与盈盈一握的腰。
谈澈蹲在她面前,整理许千渝的毛衣领口,拉拽几次,锁骨还是露在外面。
他目光灼灼,从她泛红的耳垂一路扫到毛衣勾勒出的腰臀曲线。
许千渝脸颊滚烫,她捂住谈澈的眼睛,“别看我了,毛衣就是这种款式,领口露锁骨的。”
谈澈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惊呼声中,轻易拉下她的手。
他望着她湿润的杏眼,将她的指尖送到唇边,谈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烫的皮肤上,吻落在她颤抖的指尖。
他咬住她的食指,牙齿碾过指腹,湿滑的舌面擦过她指腹的纹路。
谈澈桃花眼深深地看着她,气息灼热:“你穿得这么漂亮,不让我看?”
他松开牙齿,将她的手按在自己滚烫脸颊上,偏长的眼尾有些媚:“让我看吗?”
“让让让。”许千渝浑身发软,几乎瘫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