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件事的人,是我的堂兄尼布拉·迪亚兹,”克莱门汀偷偷看教授们的反应,这一切都在克莱门汀的预期内,“他知道我和同院的马尔福发生矛盾,想为我出头,这件事不怪他……是我没有和同学搞好关系。”
斯内普双手抱胸审视着这位斯莱特林优等生,他没有表态。
“马尔福先生总是嘲笑我,因为父母不经常给我寄东西,也没有像他一样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没有生在一个正统的纯血家族里。他还经常带着两个跟班在走廊上堵我,在飞行课上嘲笑我不能飞。
“如果不是我,堂兄也不会做出这件事情……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会受到这种针对,为什么我没办法和马尔福和谐相处呢。”
这些话半真半假,不过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克莱门汀哀怨地摇了摇头,极力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她故意提到了飞行课上的事情。
那件事所有教授都有所耳闻,因为麦格经常和他们炫耀这次格兰芬多的学院杯有指望了,他们有一个最年轻的找球手——而哈利之所以显现出飞行的天赋,就是因为马尔福的挑衅。
据说在那节课上,约克小姐还使用了熟练的魔咒帮助即将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的隆巴顿,为此让很多斯莱特林学生不满。
“噢……好孩子,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斯普劳特立马心软了,她摸了摸克莱门汀的头安慰她,“你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我们都看在眼里。”
泰瑞听到这些话之后,怜惜地望向克莱门汀:“确实有这些事情,我也听说过,而且……我也记得我朋友和我说过,学院里有一个经常夸耀克莱门汀的学长,我想他应该就是克莱门汀的堂兄。看不下去,为克莱门汀打抱不平……实属人之常情。”
他仔细补充着知道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布特认为那位学长是在捧杀克莱门汀,因为他一直在公共场合说约克不来拉文克劳是拉文克劳的损失,她比所有人都强,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这样说为约克拉了不少仇恨。
他所熟知的人有很多都不喜欢克莱门汀,觉得这个人太轻浮太自满。
现在看来……那位学长可能就是个妹控。
克莱门汀听后感到一股恶寒,看来她这位堂兄没少在他背后嚼舌根。她不是为尼布拉开脱,而是这样说更方便她接下来的行动。
“不管怎么说,是我们学院的人先做出不知轻重的事情,要不是布特先生和约克小姐及时指出这件事,恐怕会出人命,”弗利维教授率先开了口,他转头看向布特,“你看到事发的场景了吧?那你应该知道他的样子,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迪亚兹先生。”
泰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从哪找这位学长啊,说不定这时候人家还在上课呢,霍格沃茨这么大呢,克莱门汀举手表示她和布特一起去,泰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走了,和朋友们一起走比较好,免得马尔福再趁机找你麻烦。”泰瑞提醒克莱门汀。
真是何不食肉糜的说法,克莱门汀耸耸肩:“我没有关系好到这种程度的朋友。”
这句话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但让泰瑞感到非常愧疚,他犹豫地看着克莱门汀:“其实……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没关系的。”
克莱门汀受宠若惊,半晌她才开口:“谢谢。”
她知道这时候尼布拉在上变形课,他们很快找到了教室,和麦格教授说明情况后,就把尼布拉带了出来,他们离开的时候,麦格还心疼地看向克莱门汀,她对忽如其来的关心感到不自在。
关心和疼爱是什么滋味,她不明白。
调查的事情很顺利,尼布拉显然没想到教授们一致认为他为了妹妹为马尔福出手,而不是他有意把成熟期的曼德拉草埋到妹妹的花盆里,差点害她丧命。
他困惑地看向克莱门汀,她的眼神冷冷的,对视后他迅速挪开眼睛。
“啊……是这样的,教授,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尼布拉巴不得他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减轻惩罚。
尼布拉被扣了50分,还要被关禁闭。
“西弗勒斯,你们学院内部的事情,我插不了手,约克小姐和马尔福先生的事情,需要你来处理。”弗利维教授这么说着,就和斯普劳特教授一起出去了。
斯内普也是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涉及到三个学院,他没有犹豫,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罚了马尔福写检讨。
斯莱特林的院长并不热衷于处理学生们之间的琐事,在他看来,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动点脑子学魔药。
这也对克莱门汀有利。
三个学生离开后,克莱门汀故意走得很慢,她等泰瑞离开后,停住脚步,在和尼布拉之间使用了抗扰咒。
“我知道是你做的,”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直接摊牌,“下次做事多动点脑子,被人抓住了还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这种伎俩我当然可以识破,我大可以直接告诉教授,直接像马尔福那样,写信告诉姑姑。”
“那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这句话问出来,克莱门汀都怀疑他是不是个拉文克劳。
“因为这样马尔福就觉得是你做的,哦……当然,这就是你的手笔,不过你本意是想害我这个妹妹而已,不过你也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啊,你敢让他们知道,一向光明磊落的迪亚兹学长会因为嫉妒妹妹而不顾人伦吗。”
克莱门汀算的很清楚,他就是没这个胆量,他爱极了自己的面子,喜欢维护“学长”这个权威的身份。她上前扯过尼布拉的领带,迫使他低下头,克莱门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你要是真为了预言中‘天才’的名号耿耿于怀,那我就给你,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称呼吗,这个称呼一直都在给我带来麻烦,而你——就是其中一个。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知足,你有父亲的夸赞,有母亲的提点,还有一个爱你的哥哥,一个以你为豪的亲妹妹。”
“你终于不肯装了?在我妈面前你表现得像个乖乖女,就不怕我告诉妈妈?”
幼稚不幼稚。
“好啊,你告诉,”克莱门汀笑了笑,阴阳怪气地学着他说话的语气,“哦妈妈她是个两面派,我故意把成熟的曼德拉草埋到他的花盆里,然后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尼布拉哽住了,确实,如果他的母亲追问起来,他就会暴露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克莱门汀离开,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克莱门汀为什么要帮自己。
事实上,克莱门汀只是看事情的目光比较长远。
这件事过后,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可就不消停了,本来这件事都过去了,但她故意做一些小动作。
比如说让马尔福起一身小疙瘩,他尖叫地跑向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只是说马尔福调皮,都不知道被虫子咬了。他不相信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的事,一口咬定就是那个迪亚兹报复他,一而再再而三闹到斯内普教授面前。
再比如把尼布拉的墨水换成了隐形药水,他写过的论文变成了空白的,还挨了弗利维教授的批评。
私下报复这件事,做起来让克莱门汀心情舒畅,更重要的是,马尔福再也不会来招惹她了。她有时会看向西奥多的背影,现在马尔福也不会缠着西奥多,可她也没有理由再去找他了。
尼布拉当然知道,这全都是她的手笔,可是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克莱门汀只是做了这两件事,就让他们之间的矛盾从不存在到十分尖锐,现在波特都很少看到马尔福了,他一心一意想要这个高年级生付出代价,当尼布拉意识到马尔福的怨怼后,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斯莱特林的人围着,自然就要反击。
每天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长桌旁都火药味十足,现在的拉文克劳都铆足了劲在课堂上表现,希望学院杯能压斯莱特林一头,他们可是指望不上格兰芬多了。
克莱门汀不嫌事大,蛮有兴致地看他们陆陆续续进入医疗翼,再陆陆续续进去,一来二去连庞弗雷夫人都烦了,命令他们不准再调皮。
一日清晨,克莱门汀照常在礼堂吃早餐,猫头鹰飞了过来,马尔福得意地向其他人说,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的父亲了,现在他的父亲在魔法部有人,早晚会让他不好过的。克莱门汀收到了《预言家日报》以及一系列杂七杂八的学术杂志。
古灵阁失窃的后续来了,他们没有抓到窃贼,妖精们一致表示金库内没有东西丢失,而巫师们却觉得这是黑巫师的手笔,还有的巫师认为这是神秘人归来的前兆。
她觉得迟早有一天《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们会在报纸上刊登不着调的小说。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穿破整个礼堂,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尼布拉·洛里安·迪亚兹——!!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省心又听话的好孩子,你却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你知道卢修斯都和我说什么了吗,他说你只知道欺负弱小,专挑低年级下手!!现在,立刻,马上!和小马尔福先生握手言和!”
是吼叫信,这下脸可丢大了,克莱门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眼睁睁看着吼叫信朝自己的方向飞来,恨自己怎么不能再吃快点。
“噢——我的甜心小侄女,我收到了孩子们的信,得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恭喜你进入斯莱特林,你很有我当年的风范,要是尼布拉再做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你就替我管教他……当然,当然,我觉得他保护你这件事本身是不错的。
“在学校里遇到困难的事情,你可以找哥哥姐姐,也可以写信给我——说到困难,我又想起了尼布拉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可怜的克莱米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相信我你值得有更好的朋友,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
“再有,作为你的姑姑我要提醒你,你的魔法天赋,不该是你取悦他人的工具。吻别,爱你的姑姑,莉西娅。”
又是一个写信一定要按照标准格式的人,克莱门汀在心里腹诽。
尼布拉到底是给姑姑写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这么大了还要把学校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全部写给母亲看吗,克莱门汀表示她真的不能理解。
吼叫信播放完之后,整个斯莱特林长桌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好嘛,这下全校人都知道西奥多和她的事情了,她不敢想这个故事能传出多少个版本。克莱门汀低头继续吃饭,她在想姑姑最后一句话有什么意思,魔法天赋不该是取悦人的工具吗。
她想到西奥多今天拿出来的草药罗盘。
其实她连取悦这种事情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