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的霍格沃茨城堡像被施了魔法的糖果盒。
南瓜灯笼挂满了走廊的每个角落，橙黄色的光芒温暖而喜庆，将石墙上的盔甲都染上了一层甜蜜的光晕；蝙蝠形状的彩带从天花板垂下，随着风轻轻晃动，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南瓜派的甜香、焦糖苹果的浓郁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料味，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
餐厅里，四张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烤土豆冒着热气，表皮酥脆金黄；烤鸡的油汁闪闪发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堆成小山的南瓜汁杯子里插着肉桂棒，轻轻搅动就会泛起琥珀色的涟漪。
学生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巫师袍，兴奋地交谈着。
格兰芬多长桌旁，罗恩正对着赫敏做鬼脸：“瞧瞧我们的万事通小姐，连吃饭都抱着书！难怪你的牙齿那么大，肯定是啃书啃的！”
赫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圈唰地就红了。
她猛地合上《魔法史》，抓起书包就跑出了餐厅，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哈利想追上去，却被罗恩拉住：“别管她，她就是爱多管闲事！”
艾拉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小口喝着南瓜汁，浅榛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原著里的经典情节，终于要上演了。怀里的栀子花盆栽“小栀”轻轻颤动，花瓣蹭了蹭她的手腕：“姐姐，那个棕头发姐姐哭了，好可怜。”
“嗯。”
艾拉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
就在这时，餐厅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
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的头巾歪在一边，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调：“巨……巨怪！城堡里进了巨怪！在……在地下教室那边！”
话音未落，他就双腿一软，直挺挺地昏倒在地板上。
餐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学生们尖叫着抱作一团，银器碰撞的脆响和桌椅的挪动声混在一起。麦格教授猛地站起身，黑袍扫过桌面带起一阵风：“安静！各学院级长立刻带领学生回宿舍！斯莱特林跟我走！格兰芬多由珀西带领！谁都不准乱跑！”
混乱中，艾拉趁级长清点人数的间隙，悄悄溜出了餐厅。
她知道赫敏肯定躲在二楼的女厕所，而巨怪的目标，正是那里。
跑过走廊时，她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哈利和罗恩果然跟了上来，他们终究还是放不下赫敏。
“艾拉？你怎么往这边跑？”
哈利看到她，惊讶地停下脚步。
艾拉指了指二楼的方向，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我刚才看到赫敏往那边跑了，她好像在哭……”
罗恩的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我们……我们也是来找人的。”
三人刚上二楼，就听到女厕所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巨怪的咆哮。
“不好！”
哈利拽着罗恩就往厕所冲，艾拉紧随其后。
女厕所里一片狼藉。
洗手台被砸得粉碎，镜子裂成了蛛网。一只比犀牛还大的巨怪正挥舞着粗笨的木棍，隔间门被它撞得摇摇欲坠，里面传来赫敏压抑的哭声。
“赫敏！”
罗恩大喊一声，举起魔杖却忘了咒语，急得直跺脚。
艾拉的心脏也跟着狂跳，但看到隔间里瑟瑟发抖的赫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悄悄注入植物魔力。厕所墙角的常春藤突然疯长，像绿色的绳索般缠绕住巨怪的脚踝，让它踉跄着差点摔倒。
“赫敏，快蹲下！”
艾拉压低声音喊道，脸上还带着惊慌，眼神却很坚定。
巨怪愤怒地咆哮，挥舞木棍砸向常春藤。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气急败坏的喊声：“艾拉！你是不是在这里？！”
是德拉科！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艾拉身上的“镇定”像被戳破的泡泡般消失了。她腿一软，顺势靠在墙上，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声音哽咽：“德拉科……”
德拉科冲进厕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艾拉缩在墙角发抖，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而巨怪正挥舞木棍砸向她身后的隔间。
“该死的蠢货！”
他怒吼一声，想也没想就举起魔杖冲过去，将艾拉护在身后，“除你武器！”
魔咒打在巨怪的木棍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巨怪被激怒，转身朝德拉科扑来。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哈利的咒语及时响起，巨怪手里的木棍突然腾空而起，“哐当”一声砸在天花板上，灰尘簌簌落下。
罗恩趁机拽开隔间门，将赫敏拉了出来。
赫敏看到眼前的混乱，尤其是看到德拉科正把艾拉护在怀里，惊讶得说不出话。
“快跑！”
德拉科拉着艾拉，和哈利他们一起冲出女厕所，反手用魔杖顶住门。直到躲进盔甲陈列室，五人才敢停下来喘气。
“你……你刚才用了植物魔法？”
赫敏看着艾拉，眼神复杂。
艾拉还靠在德拉科怀里发抖，听到问话才怯生生地摇摇头，往德拉科身边缩了缩：“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德拉科的保护欲瞬间爆棚，紧紧攥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向哈利：“要不是你们两个蠢货乱跑，艾拉怎么会遇到危险？”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罗恩立刻回怼，“要不是哈利的咒语，你早就被巨怪压扁了！”
“够了！”
麦格教授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身后跟着斯内普和奇洛（刚被叫醒）。看到五个学生，麦格教授气得猫形眼镜都歪了，手指重重敲击着魔杖，“你们竟然敢违抗命令夜游？还敢赤手空拳对抗巨怪？你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禁林里的肥料！”
斯内普的黑袍在阴影中晃了晃，他的黑眼睛像毒蛇般扫过哈利，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就知道，波特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为你的鲁莽和愚蠢。”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瑟缩的艾拉和护着她的德拉科，语气稍缓，“斯莱特林也一样，马尔福，作为纯血继承人，你本该更理智。扣二十分。”
“斯内普教授！”
麦格教授皱眉反驳，虽然依旧严肃，但眼神柔和了些，“他们确实违反了纪律，但也救了人。赫敏要是晚一步……”她看向赫敏，眼神里带着后怕，“格兰芬多应加十分，奖励波特的咒语精准，韦斯莱的勇气可嘉——虽然你们的脑子都装着芨芨草。”
罗恩刚要咧嘴笑，就被麦格教授瞪了回去：“别得意，夜游的惩罚少不了。你们四个——”她指了指哈利、罗恩、赫敏和德拉科，“抄写《魔法史》五十遍，下周一早交到我办公室。字迹潦草就翻倍。”
她最后看向艾拉，语气软了些：“怀特小姐，你是被牵连的，这次就不罚你了，但下次不准再单独行动。”
斯内普冷哼一声，黑袍扫过地面转身就走，路过德拉科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好你的人，别让她再闯祸。”德拉科的耳根微微发烫，却抿着嘴没说话。
走回休息室的路上，德拉科还在愤愤不平地嘟囔：“凭什么疤头他们加分？明明是我先找到你护着你的！斯内普教授也是的，一点儿也不向着我！”
艾拉看着他气鼓鼓的侧脸，忍不住笑出声。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他的铂金头发上镀了层银辉，像撒了把碎钻。她踮起脚尖，轻轻拂掉他斗篷上沾着的灰尘：“别生气啦，扣分不重要，你没事就好。”
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锁骨，德拉科像触电般僵住，耳尖瞬间红透。
他猛地别过头，假装看盔甲上的花纹，声音却有些发紧：“谁……谁担心我自己？我是怕你被那个巨怪吓坏了，哭起来没完没了。”
艾拉憋着笑，故意凑近一步：“那你带我去吃点甜的好不好？我听说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会做蜂蜜蛋糕。”
德拉科的脚步顿了顿，耳根更红了，却硬着头皮说：“既然你怕得发抖，本少爷就勉为其难陪你去。”
厨房藏在画像后面，家养小精灵多比看到他们，立刻欢快地鞠躬：“善良的小姐！帅气的少爷！多比利给你们准备南瓜汁和蜂蜜蛋糕！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呢！”
暖黄的灯光下，长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
德拉科别扭地拉过一把椅子让艾拉坐下，自己却站在旁边，手指紧张地摩挲着魔杖。
多比利端来蜂蜜蛋糕，金黄色的蛋糕上淋着琥珀色的糖浆，还点缀着细小的花瓣。
“吃吧。”
德拉科把盘子推到她面前，目光却飘向窗外。
艾拉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你也吃。”
德拉科的瞳孔猛地收缩，僵在原地。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叉子上，艾拉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蛋糕。
蜂蜜的甜味在舌尖炸开，混合着女孩指尖的温度，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艾拉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自己也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嘴角沾了点糖浆。
德拉科的喉结轻轻滚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指尖的触感柔软温热，像碰了团棉花糖。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秒。厨房窗外的月光正好照进来，在他们脚下投下交缠的影子，像被糖浆黏住的两团光晕。
多比利识趣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厨房里只剩下咀嚼声和彼此的心跳声。
艾拉低下头，脸颊发烫，指尖无意识地戳着蛋糕上的花瓣。
德拉科猛地收回手，假装咳嗽，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咳……蛋糕还行。”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比厨房平时做的甜。”
“嗯。”艾拉小声应着，心里却像被蜂蜜泡过似的，甜丝丝的。
窗外的南瓜灯还在远处闪烁，暖黄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艾拉看着德拉科故作镇定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万圣节的惊魂夜，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只是她没注意，怀里的栀子花悄悄展开了一片新叶，叶片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了闪，像藏了个甜蜜的秘密。
而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户，冷冷地盯着厨房的方向，黑得像化不开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