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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姜姮愣住,她何时为难骆家表妹,又何时刁难那三个侍妾?

    他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给骆辞撑腰,给那侍妾谋一间离他近又舒坦些的厢房?

    他甚至没有耐心等到三日后,说不定三日后,她背不下游记,就能如他所愿,无法继续养猫,正好为那侍妾腾出厢房呢?

    可他等不及,他要她现在就腾出厢房来。

    “去收拾吧,轻点动静,别吓住猫儿。”姜姮坐回案旁继续看书,面色平静,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对方才顾峪一番厉色告诫浑不在意。

    蕊珠又来劝道:“夫人,不如那猫就别养了,或者送到观音寺去,左右您常去礼佛,还可以常常见到,如此,也不惹家主生气。”

    姜姮沉静的眼眸终于抬起,定定望着蕊珠,“那是我的猫,我要养在身边。”

    她说话向来温声软语,纵是婢子犯错,也从不曾冷言责难,这回却不似往常,语声虽不重,听来总有些令人不敢悖逆的威严。

    蕊珠忙低头应是,不敢再劝。

    ···

    翌日一早,西序的厢房就被腾了出来,听说是骆辞吩咐昨日连夜收拾的,姜姮亲自把狸花猫安顿在西序,为免猫儿在新环境里应激惊怕,遂拿了书卷来此,一面背书,一面陪它。

    将将坐定没一会儿,骆辞来了,还抱着两株牡丹。

    “嫂嫂,我给您赔罪来了。”骆辞一进门便这样说道。

    “表哥非要那侍妾住的近些,我没办法,只好实话回了表哥,说那厢房养着猫,本来想,表哥顾及夫妻情分,说不定就做罢了,谁成想……”骆辞低头叹了声,面含歉意对姜姮道:“嫂嫂,这事是我办得不周全,您若怪我,我也合该受着,只我不想您因此事闷闷不乐,这两株牡丹是前几日姑母赏我的,您最喜牡丹,便给您吧。”

    姜姮没有说话,看向花儿,是两株白牡丹,一株粉白,清透如粉晶,一株月白,朦胧似映月,为采买牡丹中最为殊异者,价格也最为高昂,本以为是被哪位高门夫人讨了去,却原来是在骆辞手里。

    听闻顾峪归京当日,婆母高兴,当众赏了许多牡丹,连府里数个亲近的婢仆都得簪戴牡丹,骆辞能得如此稀贵品种,倒也不稀罕。

    “那就多谢表妹了。”姜姮淡然笑语,没有拒绝,也没有再多言辞,说罢便又垂目看书。

    骆辞继续道:“嫂嫂,您不劝劝表哥么,那三个侍妾到底是南城来的,谁知道有没有存着害人之心,可别让表哥着了她们的道呀。”

    姜姮沉默,无意在此事上与她嚼舌头,好一会儿才懒懒道:“国公爷明锐通达,自有分寸。”

    说着话,又翻了一页书,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书卷,显是无意和她攀谈。

    骆辞自也看出姜姮逐客的意思,眼睛一低,委屈道:“嫂嫂还是在怪我吧。”

    姜姮微微抿唇,心下已有几分不耐烦,面上不显,仍是平静温和地说道:“表妹在这里委屈,叫你表哥知道了,又要怪我为难你,我们夫妻若因此生了嫌隙,你说,我该不该怪你,你又委不委屈呢?”

    骆辞本是掩唇,正要带着哭腔诉几句可怜,听闻此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位表嫂一向少言寡语,在府中从来都是躲着是非走,莫说妯娌姊妹诸多妇人之间的龃龉,便是总角孩童拌嘴打架,叫她撞见了,她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从不多说一句。倒不想,她这般软性子,今日能拿出这番话来。

    她若继续诉自己可怜为难,倒像是故意陷她于不义,挑拨他们夫妻情分了。

    骆辞又掩唇片刻,做平复情绪状,而后说道:“嫂嫂,还有一桩事,七姐姐不是押在大理寺狱么,狱中苦寒,表哥命我备些衣裳吃食,等他去探视时给七姐姐带去。”

    她说罢,停顿许久,等着姜姮的反应。

    她口中的七姐姐,便是姜姮的胞姊,传闻中顾峪为之大开杀戒的姜后。这些年胞姊虽人在南城,卫国公府上下说起她来,都甚是敬重,婢仆尊句七姑娘,如骆辞这般平辈便唤七姐姐,听上去比姜姮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还要亲近几分。

    “那就有劳表妹了。”姜姮淡淡地说了句,落在书上的眼睛抬都没抬。

    骆辞自顾自继续道:“姑母一说起七姐姐,就惋惜的很,让我裁些上好的料子,多缝几身衣裳,务必要七姐姐体体面面的,别在牢里受了磋磨,还特意吩咐我,多备一些上好的点心,别让她受口腹之苦。”

    她一面说着一面察看姜姮神色,见女郎始终面无波澜,目不转睛盯着书卷,不知是真的没听进去,还是故作无所谓。

    “嫂嫂,我与七姐姐没打过交道,不知她喜好,衣裳点心之类,怕置办的不合她意,所以我想,您可否和我一起去挑布料?”

    这话说得有根有据,在情在理,姜姮若一味拒绝,难免显得不近人情,但细细想来,顾峪和婆母不会不知此事交她来做更合适,他二人既将事情托了骆辞,大概另有考量,她还是不要牵涉其中的好。

    “姐姐远嫁南城多年,如今是何喜好,我也摸不清了,怕是帮不上忙。”

    骆辞沉默片刻,佯做失望地“哦”了声,又作好心帮忙道:“那嫂嫂,您可有需要带给七姐姐的,我帮您一道置办了?”

    姜姮本欲直说“没有”,怕骆辞纠缠不清,遂道:“不必了,我让夫君替我转交便好。”

    骆辞这才语塞,又讪讪坐了会儿,告辞离去。

    离开凝和院很远,骆辞的随身婢子才抱怨道:“听三夫人说得好听,我不信她就一点不记恨她姐姐,家主和老夫人都更喜欢她姐姐,她难道看不出来?”

    骆辞来西序这趟自然不是真的为了赔罪,本来想探探姜姮对那三个侍妾还有她亲阿姊的态度,没成想她倒沉得住气,言语神色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虚实。

    原本还想借她的手先制住那三个侍妾,如今看来,只能她自己动手了。

    “今日起,避子药给那三个贱人安排上,每日都得喝。”骆辞哼声道。

    秋宜为难道:“怕是不好安排,那药味浓重,没法偷偷放呀。”

    骆辞嫌厌地嗤声“蠢货”,“谁叫你偷偷放了,就光明正大给她们喝,就说,是国公夫人赏她们的。”

    正妻给侍妾赐药避子,再正常不过,就算日后姜姮知晓真相,与她对峙起来,她也自有说辞。她不信表哥和姑母会因为三个侍妾责罚她,现下紧要的,是不能让那三个侍妾有了孩子。

    至于姜姮,她若能生,早生了。

    “那隔水的棉布,凝和院里还没人来催么?”骆辞问道。

    秋宜说没有,又道:“姑娘,她们不催说明不缺,您何必一直记挂?”

    “你懂什么。”骆辞得意地笑哼了声。

    那隔水的棉布非普通之用,而是用来做月事带的,每个院里都依人头年岁定量发放,有一回她无意发现凝和院发放少了,奇怪的是,姜姮并没差人来管她要,起初她还以为是姜姮有了身孕,用不上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她起了疑惑,偷偷留意着凝和院动静,之后也经常故意克扣掉一个半人的用量,凝和院从未因此来找她的不是。

    常年暗暗观察,她大概能确定一件事,姜姮身有隐疾。

    所以国公夫人这个位子,她迟早要让出来的。

    每每想到这里,骆辞就觉心下雀跃,忍不住扬了扬眉。

    傍晚,等顾峪回来,骆辞便去和他说了姜姮不愿帮忙置办衣食一事。

    见顾峪皱眉,忙做温言软语慌忙劝道:“表哥,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去找嫂嫂的不是,我是想提醒你,嫂嫂是不是,不高兴呢?”

    她只说到这里,并不说透,小声道:“总之,表哥,您不要去责怪嫂嫂什么,不然叫嫂嫂以为,是我故意跟你告她的恶状呢。”

    骆辞说完就走了,顾峪站了片刻,抬步去了凝和院。

    他到时,姜姮尚在西序偏狭的小房抱着狸花猫看书。婢子来禀,说是顾峪到了主房,要她立即过去。

    “已经来了?”春锦不满道:“也就刚刚用过晚饭,还未到闭门时刻,认真算,离上回定下的三日之期还有两个时辰呢,家主就这么着急考校夫人?”

    姜姮不语,放下狸花猫,掩上书卷递给春锦,“好好擦拭一下,别留下猫的味道和痕迹。”

    这书是顾峪看重之物,若脏了皱了,少不得又生是非。

    姜姮也细致梳洗一番,新换了身衣裳,确保身上没有了猫的味道,才快步回了凝和院。

    顾峪正坐在灯下看书。

    他穿着一身玄青翻领袍子,脊背挺得笔直,一手执卷,一手下意识按着系在蹀躞带上的短刀。已入初夏,暑气渐盛,夜色并不寒,房内烛火煌煌,打在男人身上,如明耀的日头没进寒潭,熠熠光泽都染了一层寒气。

    “夫君。”姜姮进门,在他眼前规规矩矩站定,低眉行了一礼。

    顾峪转目看来,姜姮已把那本游记递在眼前,“是从头背起,还是抽查?”

    男人略略一怔,似是没料到她一进门就说这事,默了一息,顺势接过书卷,一面翻开,一面淡声道:“从头背起。”

    游记涵盖许多篇章,整个背完也需好些时辰,姜姮便在另一处案旁坐下,喝了几口茶润过嗓子,缓缓背来。

    她并不看男人,望着窗外夜色,语声清婉,字句清晰,全然没有受罚背书的敷衍。

    男人也不看书卷,只是定定望着女郎,目光沉肃,好似在认真听着她背诵的内容有无差错。

    约莫背过两页的内容,男人忽然抬手示意她暂停,而后翻了几页,翻到自己注解的地方,让女郎从这里开始背。

    游记上凡是顾峪注解的内容,姜姮都着意重点背诵过,自是很熟练就背出来了。

    概因这部分较之开头背诵的还要流畅,垂目翻书的顾峪忽抬头望来,看女郎片刻,又换了另一处。

    如此反复换了几个段落,女郎背诵的虽还算流畅,毕竟内容庞杂,少不得错漏之处,不过,每逢顾峪注解的地方,倒是流畅准确,没有半点差错。

    “好了,就到这里罢。”顾峪掩上书卷,示意女郎不必再背。

    姜姮轻轻松了口气,喝口茶润润嗓子,见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却也不评判她方才诵书如何,正欲开口问上一句能否容她继续养猫,见男人起身入了内寝。

    姜姮一怔,看看时辰,原已将近子时了。

    他是要在这里歇么?

    原以为,他来这里只是考校她诵书,竟还要歇在这里么?

    往常他征战归来,确是日日歇在她房里的,但彼时他院中只她一位妻子,并无其他侍妾,如今却不一样……

    “进来。”男人的声音自帐内递出,似乎有些不耐烦。

    姜姮只好掀帐进了内寝,见男人已经卸下蹀躞带,果真是要歇在她这儿。

    “夫君,我,我来了月事……”姜姮柔声拒绝道。

    顾峪目光一顿,看看女郎,没有说话,照旧微微张开双臂,要她侍候宽衣。

    竟还是要歇在这里。

    姜姮微微抿唇,只好明说:“夫君,不如,你还是去东院……”

    东院安顿着他新纳的三个侍妾。

    话音才落,就见顾峪眉头微微一皱,肃声命道:“宽衣。”

    向知男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且养猫之事尚未落定,姜姮还须要个明确答复,遂也不再推脱,为他宽下袍子。

    换好寝衣,入榻,男人还是压了过来。

    姜姮怕说谎事泄,牢牢按住自己寝裙,再次央求:“夫君,我不方便……”

    男人不语,目光定定落在她面庞上,忽地大掌覆在她手腕,扯了她的手来。

    姜姮一愣,面色霎时飞红。

    这些年征战频仍,夫妻聚少离多,姜姮还不曾用过这个借口搪塞男人,这是头一回,实在没想到他会……

    纵使被男人提腕使力,不消她用多大力气,姜姮还是没一会儿便手腕酸疼,坚持不住了,但看男人情状……

    这么会儿的时间显然杯水车薪,连火苗都扑不下去,反倒似越烧越旺了。

    她的手被握的越来越紧,动作也越来越疾,像挣脱缰绳的马,无羁无绊,横冲直撞。

    姜姮只觉手已不是自己的,偏过头去,无力地任由男人摆布。

    许是太累,她没有察觉,寝裙早已滑落堆叠在腰间,男人的手也按了上来。

    像把苍劲有力的长刀,危险地梭巡着。

    等姜姮反应过来想要拉下寝裙时,男人也已觉察不对。

    她双手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反剪压去腰后,寝裙和亵裤在干脆的滋啦声里被撕开。

    房间倏尔寥寂一片。

    姜姮看到男人眉宇深深皱了下,本就冷清的凤目沉沉望着她,方才的□□有多浓烈,此刻的怒气就有多汹涌。

    “为何骗我?”他盯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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