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赵琼阑抬眸。

    “是你救了我,怎么还跟我说对不起?”

    沉砚舟的视线落在双腿: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就能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怎么了?”赵琼阑坐到床边,“坐着累吗?刚醒,还是躺着吧?”

    “阿阑。”

    “嗯?”

    “我想抱抱你。”

    赵琼阑失笑,伸开手臂倾身抱住他,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

    沉砚舟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的味道:对不起。

    “阿阑,我们离婚吧。”

    赵琼阑脸上的笑意凝固,她皱了皱眉。

    “我可以净身出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为什么?”赵琼阑松开他。

    沉砚舟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就是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意思,我想到处走走,想出去看看。”

    赵琼阑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才说道:“这件事,等你把伤养好我们再谈。”

    他以为,她会不同意,原来不会。

    也许她早就想摆脱我了,他想。

    是我太卑劣,一直霸占你身边的位置。如果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那我还你自由。

    一个月后,沉砚舟出院,这期间赵琼阑已经恢复任职,赵琼宇被关押,很多事情被堆积在她头上,她变得越来越忙。

    探视的房间内,赵琼阑隔着玻璃看着憔悴了许多的赵琼宇,再也不复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世家少爷。

    “爷爷的身体,其实没事。”

    赵琼宇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赵琼阑将体检报告贴在玻璃上:“是我爸,他在报告上动了手脚,误导你让你以为爷爷时日无多。”

    赵琼宇死死盯着那张纸,带着手铐的双手攥拳。

    “我也是这几天才查到的。”赵琼阑将报告收回来。

    “为什么!”他发出低哑的嘶吼,怒视着赵琼阑,仿佛一只要把她撕碎的野兽。

    “为什么?”赵琼阑挑眉,“当然是为了我们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

    “你敢说你们没有联手?”

    “我要是跟我爸联手,一早知道报告是假的,何必以身犯险?”

    赵琼宇沉默,他低下头,慢慢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持续不断。

    “真看不出来,大伯隐藏地这么深。”他抬起头,泪流满面,笑意却没从嘴角下去,“赵琼阑,你以为你赢了吗?斗倒了我,还有我爸,还有赵嘉云,甚至,还有你爸!”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只知道,你输了。”赵琼阑站起身,“我来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这件事的背后,可不光是我一个人。对了,顺便感谢你帮我收购沉氏。”

    她走出探视间,听到身后愤怒的咆哮,冷漠地离开。

    沉氏即将被收购的消息占据各大经济新闻的头版。

    赵琼阑回到家。

    “准备洗手吃饭吧。”

    “你刚出院,饭菜让家里的厨子做就好。”赵琼阑走过去。

    沉砚舟笑了笑,没说话。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汤匙碗筷碰撞的声音。

    晚饭后,赵琼阑回了书房。

    “咚咚”

    沉砚舟推门进来,将洗好的水果放到书桌上。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拿给你的律师看一下,如果有问题,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重新起草。”

    赵琼阑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那天之后他没再提过,她以为他已经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她没接,他就一直举着。

    “你真的想好了?”

    “嗯。”

    赵琼阑叹了口气,从他手上接过:“我会让律师看过。”

    “好。”他哑声应道,转身出去。

    赵琼阑不清楚他为什么执意要跟她离婚,可她太忙了,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猜测他在想什么。

    律师看过协议书后有些惊讶:“先生这是要净身出户?”

    赵琼阑揉着发疼的眉心:“你重新起草一版,该是他的我也不需要,夫妻共同财产的部分该怎么分就怎么分,至于其他的都有婚前协议,草拟好了拿给我。”

    “是。”

    赵琼阑那边动作很快,两日后新的离婚协议书就已经草拟完毕。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看了眼埋在被子里的人,开口道:“离婚协议我让律师重新起草过了,字我也签了,后续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联系周律师,他全权代表我处理。”

    房门被扣上。

    偌大的别墅又变得空荡荡。

    许久,沉砚舟才从房间出来,餐桌上摆放着她签好字的协议书,还有一枚戒指,跟他手上的交相辉映。

    等赵琼阑再回家时,屋里他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已经搬走,只留下桌上的文件,纸张上留下了一小滴水迹,将白纸浸透出褶皱。

    *

    日子不紧不慢地前移。

    赵氏大楼门口,黑色的轿车内,沉砚舟看着赵琼阑从车上下来,风扬起她的衣角,她还是这么光彩夺目,没有他,她依旧过得很好,甚至更好。

    “先生,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再不走怕会赶不上航班。”

    沉砚舟收回目光。

    “走吧。”

    飞机滑出跑道,飞向天空。

    赵琼阑忙着收购沉氏的收尾工作,□□赵琼宇事件造成的股价波动,安抚股东,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新春。

    赵家老宅装点起红灯笼,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热闹起来。

    姜禾拉着女儿走到一边:“你跟小沉真的离婚了?”

    赵琼阑没说话。

    “为什么?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赵琼阑淡淡道。

    “那就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妈,我们和平分手,您别问这么多了。”

    “我怎么能不问?”姜禾皱眉,“你说你,一天天就知道忙公司的事,以前想让你安安分分在自家公司上班,死都不肯,现在倒好,你住公司算了。”

    姜禾拉住赵琼阑:“你跟小沉离婚,回到家里,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谁照顾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您不喜欢他,他走了您怎么还要念叨我?”赵琼阑无奈,只想立刻溜走。

    “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大家族里的龌龊。没有身家背景,甚至没有健康的身体,只要他全心全意对你,妈妈也认了。”

    赵琼阑对姜禾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这孩子!”

    “妈,我好累,让我回房间休息吧。”

    “走走走!”姜禾嫌弃地赶人。

    除夕的倒计时响起。

    「阿阑,你真的不出来吗?」洛芸雨的语音跳出来,背景音嘈杂,一听就知道在酒吧。

    新年的钟声敲响,夜空中绚丽的烟花绽放。

    赵琼阑回复完信息,正打算放下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国外的号码来电。

    “喂。”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赵琼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

    “喂?哪位?”

    依旧无人回答。

    赵琼阑想到什么,安静下来。

    沉默了许久,那头响起几声模糊的外语,电话被匆忙挂断。

    赵琼阑将手机放到床头,关灯睡觉。

    *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2年。

    “琼阑总,这次我们跟纪家的合作很成功,董事长很满意。晚上的庆功宴,小纪总说要亲自来接您。”秘书跟在赵琼阑身后,快步从机场出来。

    “嗯,知道了。”

    “洛小姐刚才也联系过您,她说您电话打不通,让我提醒您给她回个电话。”

    赵琼阑拿出手机,果然有洛芸雨的未接来电。

    “大忙人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后天周少恒生日,你记得要来!”

    “行,我让秘书加进日程里。”

    “我说阿阑,你歇口气行吗?”

    “是我不想吗?”赵琼阑钻进保姆车里,司机替她关上门。

    “看着你都怪累的,反正我通知到了,你要是不来,我唯你是问。”

    “遵命。”

    赵琼阑挂下电话。

    秘书手上捧着平板正在浏览关于赵氏的财经新闻。

    “本市青年杰出艺术家沉砚舟的个人画展,目前正……”

    “琼阑总,是先生……”刘秘书在接触到赵琼阑的眼神时,声音低了下去,“是沉先生……”

    赵琼阑从秘书手中拿过平板,画面上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身玉立。

    从三个月前,新闻就时常有关于他的报道,他的画一度被炒到天价,本人却一直没有公开露面,神秘莫测。

    这次一公开亮相,出众的容貌让他迅速在媒体上吸足眼球。

    “先生……沉先生的腿看来是真的恢复了,几次采访中都看到他可以正常行走。”

    “嗯。”赵琼阑将平板拿开,神色毫无波澜地低头查看文件。

    刘秘书默默收声。

    车子一路回了公司。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悠扬的小提琴演奏声萦绕在整个会场中。

    赵琼阑换了一套礼服,同纪行云一同款款入场。

    “琼阑总。”大腹便便的老总迎上来,“琼阑总还是这么光彩照人,很快,我就应该称呼一声赵总了。”

    “王总说笑了,家里长辈都在,哪里轮得上我来做这声赵总。”

    “诶,琼阑总太过谦了,你的能力和眼光,有目共睹。”

    赵琼阑笑了笑。

    “对了,还要恭喜两位,这次两家合作成功,羡煞多少业内人士,琼阑总以后有好的项目,可别忘了带我喝口汤。”

    “王总真是太抬举我了,以后有项目,一定优先考虑您。”

    “好!好,这可是琼阑总你说的,那就提前祝我们未来的合作成功。”

    赵琼阑举杯,香槟杯轻轻碰在一起。

    “行云。”

    纪行云转头:“爸。”

    纪松临走过来:“赵小姐,这次项目这么成功,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

    “纪总客气了。”

    “行云跟你虽然同岁,但他资历还浅,你们又是一起长大的,麻烦你多带带他。”

    “爸。”纪行云不满地出声,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被纪松临瞪了一眼。

    “当然,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赵琼阑打圆场,温温和和,面上仿佛带了一层看不见的面具。

    “今天也来了不少媒体,可能会做一个简单的采访。”

    赵琼阑点头,她虽然露面少,行事低调,但偶尔的新闻采访会接一些。

    从晚宴上下来,赵琼阑已经有些醉了。

    “要送您去贺先生那吗?”

    “不用,直接回公寓。”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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