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有魔力的，就连林清可不喜欢的数学，在莫尘教的情况下，也变得有趣。

    虽然，林清可尝尝偷看他。

    但也会被莫尘拿笔敲醒。

    “把这套模拟卷子做了。”莫尘拿给林清可一套卷子。

    “怎么又做，我都要做吐了。”林清可央求着莫尘求放过。

    显然没用。

    “这套是历年高考题，做了对你有用。”

    说完莫尘就坐在一遍，拿着手机定着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你再不做小心做不完”。

    林清可没办法只能认真的做题了。

    做到一半，她扭头看到莫尘在低头看书，就像那天在书店遇到一样。林清可一直盯着他。

    莫尘像是头顶长了眼镜一样，没有抬头，却说“还有四十分钟。”

    这才把林清可思绪拉回来，立马低头继续写卷子。

    “考的不错，一共627分，离去年华大分数线还差6分，继续努力。”

    “啊！怎么还差这么多。”

    “6分很容易的，有道英语题不该错，，你语文好，可以再涨点分。”

    “那我可以休息了吗。”

    莫尘想了想“嗯，可以休息两天。”

    “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喽。”

    “要不我们去游乐场吧。”

    “幼稚，我不去。”

    莫尘拿着卷纸走出林清可的房间。

    林清可赶紧跟上，“幼稚吗？哎呀，我们去吧，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学习。”

    “行。”

    “你说什么”林清可以为自己听错了。

    “行！”莫尘用宠溺的声音说。

    林清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想着明天都去玩什么。

    他们是徬晚去的。周末的风带着点躁，莫尘跨坐在黑色机车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油箱。银色头盔放在身侧，碎发被风吹得微乱，下颌线冷硬得像被刀刻过。

    林清可抱着头盔小跑过来，脸颊有点红：“莫尘，你说游乐场会不会有棉花糖？要那种超大个、粉粉嫩嫩的！”

    莫尘目视前方，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

    她却不介意，又凑过去一点，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胳膊：“那你等下会陪我坐海盗船吗？我同学说那个晃得超厉害，我一个人不敢……””

    他抬眼扫了她一下，没说话，只伸手帮她把头盔扣好，指尖碰到她耳后时，林清可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

    “抓紧。”他丢下两个字，长腿一迈发动机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

    林清可赶紧拽住他身后的衣角，指腹攥着那点布料，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像洗过的白衬衫一样的味道和一股茉莉花香。机车驶出去时带起一阵风，她忍不住把脸往他背上贴了贴，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

    机车停在游乐场入口的树荫下，莫尘利落地跨下来，顺手接过她递来的头盔。林清可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他把两顶头盔挂在车把上，突然觉得，今天这一路的风，好像都裹着糖。

    夕阳把摩天轮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清可举着棉花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不远处的过山车，尾巴似的跟在莫尘身后：“莫尘莫尘，我们去坐那个吧！看起来超刺激！”

    莫尘脚步没停，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声音听不出情绪：“幼稚。”

    “哪里幼稚了！”林清可追到他身前，棉花糖差点蹭到他白T恤上，“你看那俯冲的角度，肯定超爽——”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她愣了下，抬头撞进莫尘垂眸的视线里，他眉头微蹙：“站稳。”

    原来她刚才后退时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到台阶。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点薄茧，林清可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莫尘已经松开手，转身走向旁边的旋转木马，语气淡淡：“这个安全。”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偷偷弯了弯嘴角，小跑着跟上去。

    旋转木马的灯光亮起来时，像撒了一地星星。林清可选了匹白色的木马，兴奋地朝莫尘挥手：“你也来嘛！就当陪我！”

    莫尘靠在栏杆上，抱臂看着她，没动。可当木马缓缓转动，林清可笑着朝他做鬼脸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悄悄定格了这一幕。

    玩到天色擦黑，林清可举着手机跑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游乐场的夜景，烟花正在空中炸开：“莫尘，我们合照一张吧！就当纪念！”

    他瞥了眼手机，没应声。林清可却已经自顾自地凑过来，手臂小心地虚搭在他身后的栏杆上，生怕碰到他似的。倒计时的声音里，她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偷偷侧头看他。

    快门按下的瞬间，她好像看见莫尘的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

    回家后林清可翻照片时，看着那张他表情依旧淡淡的合照，却怎么看都觉得，他眼底映着的烟花，比天上的还要亮。而莫尘回到家，点开那张偷拍的、林清可在木马上笑的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随后的几天里，莫尘抽空就到林清可家里给她补习。他总是坐在书桌旁，指尖点着她做错的题，声音没什么起伏，她却总在他低头时，偷偷看他专注的侧脸，然后被抓包似的赶紧低下头假装看题。

    蝉鸣声渐渐歇了，开学的日子悄然而至。林清可背上书包走进高三的教室时，窗外的香樟树叶绿得发亮。而莫尘收拾好行囊，在一个清晨踏上了去另一座城市的火车。

    开学那天，林清可在人群里看到他最后一眼，他背着黑色背包，身影依旧挺拔，没回头。她攥着衣角站了很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说不清的期待。

    高三的教室像被按下了加速键，空气里都漂浮着紧绷的因子。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红得刺眼，林清可的课本被翻得卷了边，笔记写满了一本又一本。

    每天清晨，她总是第一个到教室，借着熹微的晨光背单词；晚自习结束，她又踩着月光最后一个离开，草稿纸上的公式和演算过程密密麻麻。偶尔刷题刷到犯困，她会趴在桌上歇一会儿，梦里都是莫尘讲题时低沉的声音，醒来后又握紧笔，仿佛那声音成了无形的动力。

    周围的同学都埋着头，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教室里永恒的背景音。模拟考一次接着一次，成绩起起伏伏，她会在考砸时偷偷掉几滴眼泪，然后擦干眼泪继续啃错题；也会在进步时，对着试卷傻笑片刻，心里想着，这样是不是就能离他再近一点。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生，日历被撕去一页又一页，林清可把所有的心思都收进课本里，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那张游乐场的合照，看一眼照片里他眼底的光，然后默默握紧拳头——再努力一点，就能追上他了。

    除夕夜的烟花在窗外炸开时，林清可正趴在书桌前演算最后一道数学题。手机震了震，是莫尘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新年快乐”四个字。她盯着屏幕笑了半天，手指在输入框敲敲打打，最后只回了句“你也是”。

    新年过得仓促又平静，走亲访友的间隙，她怀里总揣着本单词书，见缝插针地背几个。

    元宵刚过，学校就开学了。踏入教室的瞬间，林清可被黑板上鲜红的“100”刺了眼——距离高考，只剩一百天。

    誓师大会在操场举行，寒风卷着红旗猎猎作响。校长的动员讲话掷地有声，各班代表轮流上台宣誓，握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林清可站在队伍里，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必胜”声，心脏跟着擂鼓般跳动。

    轮到高三全体宣誓时，她跟着举起右拳，声音混在人潮里，却异常清晰：“不负韶华，不负梦想，全力以赴，共创辉煌！”

    喊完最后一个字，她悄悄抬眼望向天空，阳光刺破云层落在脸上。恍惚间，好像又想到了莫尘，想到了华大。

    一百天，她想，一定要加油。

    教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压缩过，连呼吸都带着书本的油墨味。同学们埋首在试卷堆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密集得像春蚕啃食桑叶，偶尔有人抬头揉一揉酸胀的眼睛，目光扫过黑板上的倒计时，又立刻低下头去。林清可的错题本又攒厚了几页，手边的咖啡换了更浓的款，却总在某个解题的间隙，想起莫尘讲题时指尖划过纸张的弧度。

    她的生日就在这样的紧张节奏里悄然而至。没有蛋糕和派对，早上出门时妈妈塞了个煮鸡蛋在她包里，算是简单的祝福。晚自习结束，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快递盒——寄件人地址是莫尘所在的城市。

    拆开盒子时，她的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里面躺着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条细细的银项链，吊坠是颗小巧的星星，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旁边还有几本习题册，扉页上有他熟悉的字迹，只写了一句“加油”，笔锋依旧干净利落。

    林清可捏着那条项链，指尖都在发烫。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星星吊坠贴着锁骨，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却像有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她对着镜子转了转脖子，看着那颗星星在衣领间若隐若现，突然就笑了出来。窗外的月光落在习题册上，她摸了摸项链，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笔时，手腕都轻快了不少。

    原来被人惦记着，是这么让人有力量的事。

    休息的时候给莫尘发了信息。

    “你的礼物我收到了啦，项链很好看，习题册也刚好是我需要的，谢谢你呦！”后面还缀了个小心翼翼的笑脸表情。

    消息发出去后，她抱着手机等了几分钟，心脏砰砰直跳。屏幕一亮，是莫尘的回复，依旧简洁：“喜欢就好。”

    她刚想再敲点什么，第二条消息又弹了出来：“别分心，好好学。”

    林清可指尖顿了顿，紧接着看到他发来的最后一句：“来华大。”

    那一瞬间，好像有烟花在心里炸开，所有的疲惫和紧张都被驱散了。她用力点头，对着屏幕飞快地回：“当然了！我会的！一定！”

    放下手机时，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星星，感觉那点微凉的触感里，藏着能支撑她跑完最后一程的力量。华大，那是他在的地方，也是她接下来要拼命奔赴的方向。

    六月的阳光有些灼人，考点门口挤满了人。林清可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准考证，颈间的星星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带来一丝安定的力量。

    “清可！这边！”

    她循声望去，江韵正挥着手臂朝她跑过来，马尾辫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度。许铭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两个装满文具的透明袋，额角沁出薄汗。

    “给，巧克力，补充能量！”江韵把一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塞进林清可手里，又转头对许铭说，“你也拿着，加油。”

    许铭“啧”了一声，把其中一个文具袋递给她：“谢谢了小江韵，检查好证件。”嘴上说着，眼神却仔细扫过她的书包，确认无误才移开视线。

    “都检查过了”江韵笑了笑，偷偷看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又很快转向林清可：“我们一起加油！考上自己理想大学！”

    “好啊。”林清可笑着点头，看着他们之间那点藏不住的小默契，心里泛起暖意。

    入场铃声响起，三人互相道了别。林清可走向考场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江韵正踮着脚给许铭整理衣领，而许铭僵着背，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她弯了弯嘴角，转身走进考场。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桌上，她摸了摸颈间的星星，在心里默念：莫尘，我来了。华大，我来了。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落下时，林清可合上笔盖，指尖微微发颤。窗外的蝉鸣铺天盖地涌进来，像是在为这场漫长的战役奏响终章。她望着答题卡上工整的字迹，忽然想起这一年里，每个深夜台灯下的自己，还有颈间那枚始终贴着皮肤的星星项链——那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微光。

    走出考场，阳光刺眼得让人想眯起眼。人群里的喧闹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林清可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相拥的同学，心里空落落的，又奇异地被一种轻松填满。

    几天后的毕业典礼，学校礼堂被装点得格外温馨。红色的地毯从门口蜿蜒至台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离别的气息。同学们穿着整齐的校服，互相在纪念册上写下祝福，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林清可坐在靠后的位置，听着校长在台上说着临别赠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草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金。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在为高三的到来而忐忑，而现在，她已经站在了这段旅程的终点。

    忽然，她像是有感应似的，下意识地朝礼堂后门望去。

    逆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莫尘穿着简单的白T恤，身形挺拔，目光正落在她身上。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比记忆中更沉稳了些。

    林清可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纪念册差点  滑落。他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莫尘朝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外。

    典礼一结束，林清可几乎是跑着冲出了礼堂。

    莫尘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见她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毕业快乐，林清可。”他的声音比去年温和了些，带着风吹过树叶的清冽，“学校放暑假了，回来看看。”

    积压了一整年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林清可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没忍住，往前一步就扑进了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T恤上，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干净的茉莉花香。

    莫尘的身体瞬间僵住，明显是愣住了。林清可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刚想松开，却感觉到腰上的手臂轻轻动了动——他抬起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背上，带着点生涩的安抚。

    “我……”林清可刚想开口道歉，声音却闷闷的。

    “没事。”莫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哑，“恭喜你，熬过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那枚星星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光，语气里带了点柔软：“看来，你很喜欢。”

    林清可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没敢抬头，只觉得心里的雀跃像气泡一样不断冒出来。风穿过香樟树叶，带来一阵清爽的凉意，远处传来同学们的笑声，而此刻，她只想赖在这个带着他体温的怀抱里，久一点，再久一点。

    回到家时，夕阳正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林清可换鞋的动作都带着点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星星项链，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拥抱。

    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脸颊还在发烫。莫尘的怀抱比想象中要温暖，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他身上那股干净的皂角香，像夏日里的一阵清风，轻轻拂过心尖。

    尤其是他最后落在她背上的手，带着点生涩的、小心翼翼的力度，明明那么轻，却像有电流顺着皮肤窜进来，让她整个人都麻酥酥的。

    “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她抱着抱枕，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确定的雀跃。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莫尘的聊天界面，她却迟迟没再发消息。刚才冲动之下的拥抱已经耗尽了所有勇气，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慌乱和甜蜜。

    她想起他说“毕业快乐”时眼里的笑意，想起他看到项链时语气里的柔软，想起他僵住的身体和那声微哑的“没事”。

    越想，嘴角就越忍不住往上扬。

    林清可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颈间的星星吊坠贴着皮肤，凉凉的，却让她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暖得快要溢出来。

    这个拥抱，大概会让她回味很久很久吧。

    另一边的莫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碰过林清可后背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柔软的触感。

    他承认，刚才被她抱住时，心脏确实漏跳了一拍。那一瞬间的冲击让他脑子空白了几秒，身体先于理智僵住——他从未想过，林清可会这么直接。

    怀里的人小小的，带着点刚跑完步的热气，脸颊贴在他胸口，呼吸轻轻拂过衣襟，像羽毛似的撩拨着神经。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夏日阳光的味道，很清爽，也很……让人心安。

    抬手回抱她的动作几乎是本能，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迟疑和小心翼翼。他怕动作太生硬吓着她，又怕太轻显得敷衍，那几秒的犹豫，比解一道复杂的物理题还要费神。

    直到她在怀里闷闷地出声，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刻意压稳了语调，却还是泄露出一丝微哑。

    他不是迟钝的人，林清可那些藏不住的小心思，那些偷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其实都知道。只是习惯了克制，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平静的表象下。

    可刚才那个拥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还是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林清可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锁了屏，塞进兜里。

    那个总是叽叽喳喳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好像真的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不轻不重，却无法忽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