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糖终于问清楚一部分情况，不知什么原因，白右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加穷了。
他的确不再是白家的二少爷，白家那边也已经发布正式的公告，别看是一条小小公告，从此往后白右真的只能靠他自己。
“那以后你想要创业，或者去其他公司应聘工作是不是也会困难重重？”左小糖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小心询问。
其实这个时候左小糖也没有想过要离开白右，至于原因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右倒是意外左小糖居然能把问答题想着这么有深度，如果说之前白家破产后，蜗居在山上院子，是自己不想接触曾经的那些人的主动选择；现在完全不一样，往后日子躲着那些人的情况下，能够少一些麻烦都是幸事。
“暂时没有办法去做正常的工作。”
虽然不完全明白具体多么难，好歹看过不少狗血现代豪门小说，落魄少爷的境遇还是可以猜测几分：“那是不是离开龙城情况就会好很多？”
白右点头又摇了头：“我没办法离开龙城。”
左小糖这一次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追问原因。
“没办法说。”白右不想说，还是认真解释。
“好吧。”待在龙城日子不好过，可是离开龙城又做不到，左小糖坐在床上只觉得以后的日子就如让人窒息的霉味房间一样，双肩颓然垮掉。
白右看着她这个样子，终于把在心里来来回回想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说了出来：“其实往后日子不会特别好过，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会给你弄一笔钱。”
有钱可以拿？
左小糖心都跟着这笔钱多跳了好几下，到底要不要同意：“我不离婚，你不要逼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白右接下来说一句，“我给你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这种话。
“好。”白右突然善解人意终止话题，左小糖反倒不明白他这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一时想要放她离开。
“早饭吃什么？”左小糖也松了一口气。
“馒头和咸菜。”白右让左小糖看破旧桌子上的一碗一碟，上面赫然就是不知名的科技咸菜以及四个馒头。
“这？”虽然昨天白右跟白家断绝了关系，今天也不至于早晨连一碗豆腐脑和一根油条也买不起吧？
“没办法，租下这个房子已经用掉了我身上最后的一千块钱，现在兜里只有二十三块钱，并且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出门找到挣钱的活儿。”白右毫不避讳身上的全部家当只是这么一点。
左小糖愣住了，开始后悔刚才没有接受带着一大笔钱跟他离婚。现在再提离婚的事情可不可以？
“馒头咸菜也挺好。”左小糖努力挤出轻松笑容，并且快速下床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巴掌大，已经模糊不清的镜子里是一张模糊的苦瓜脸。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白右能力这么强，馒头咸菜白开水的日子很快能度过：“加油。”
两个人安静地吃过了馒头咸菜的早饭，白右换了衣服出门：“这二十块钱你吃午饭。晚饭我给你带回来。”
“这馒头你是从哪里买的？”刚才早饭的馒头咸菜白开水味道单一，也并不难受，左小糖拿了钱，顺便询问。
“就在楼下对面的馒头店，其实你可以把那钱全部花掉，钱我会想办法挣。”
左小糖并不是一个吃得苦的女人，看她平时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一定不会坐着，没来白家不清楚，但是来了白家以后，吃穿住行的方面，她可是一丝也不委屈自己。
现在她明显是要继续啃馒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接受了这样破败的生活，反倒是白右自己心里酸涩。
实际上现在白右面对发霉的房子，不知道未来是个样子，没有太多的落差，毕竟之前一个人面对白家破产已经让他想到过低谷深渊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你不是要找工作赶快去吧。”难得白右这样一位大少爷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给她遮风挡雨，“我不会委屈自己。”
实际上也是这个样子，左小糖想要吃馒头，主要原因还是这馒头没有科技和狠活儿，味道的确不错，所以才想着中午也吃馒头。
白右也知道现在自己说再多都没有解决问题，嘱咐了左小糖几分钟才离开。
等听到白右离开的脚步声，左小糖才又跌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想要屏住呼吸：“这房间也太难闻了。”
简单把房间整理出更多空间，屋里是待不住了，左小糖只能披上一件薄外衣去楼外面。
出门遇上难事，居然没见到锁门的钥匙，找了半天无果直接放弃：“算了，就不锁了。”现在屋里的东西除了破，就是旧，扔出去只怕都没人愿意捡。
一路走下来，楼道里有光亮的地方很少，每家住户各种不知名的杂物堆放在走廊，味道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
疾步下楼偶尔遇上楼里的住户也是各种各样，好容易到了楼下，被一股邪风吹得头发凌乱：跟宁静的山间完全好像是两个世界：“以后有钱了一定也在那上山盖一个大院子和大房子，三层高的阁楼。”
筒子楼楼下对面的确是蒸汽腾腾的馒头店，实话说，这间馒头店十分破败，很多地方已经漆黑得发亮，也就是这样的环境不断有馒头的麦香味飘入鼻息，味道果然是好闻的，中午就吃她。
再看筒子楼前面有三条道路，两条是小道，另外一条是大道，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大道是星十八带她来的路。
左小糖没有去从来没有走过的小路，而是沿着大道边走边看，时不时被路边乱扔的垃圾臭味熏得不得不捂着鼻子。
很长一段距离路边有树，另外一边是四米高的砖墙，目前还不知道围墙里面是什么？
好不容易通过一段铁道，终于看见了道路两边简陋的小店铺，还有店在循环播放着：“厂家倒闭，疯狂大甩卖……”
可能是早晨，路边店铺除了早餐店，其他店并没有几个客人，路上的行人也很少，偶尔出没的也是提着小篮子上街买菜的老头老太太。
一直走了十几分钟，转弯走了又几分钟就望见远处宛如树木林立的高楼大厦。
没有往那边去，左小糖又顺着来路往回走，一路上还担心会不会遇上郝家的人，直到毫无情况发生地回到租房才放心下来。
中午毫无悬念，在楼下买了两个热腾腾馒头当了午饭，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一身臭汗味，衣服上都是鱼腥味，一脸疲惫的白右回来了。
“你这是去鱼行做事儿了？”
“我先去洗个澡。这是你的晚饭。” 白净的脸上也有不少地方脏了。
左小糖接过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的晚饭，一转头见白右已经在脱衣服准备去洗澡。
身材真心不错，左小糖忍住了多看两眼的心思，感觉低头拆晚饭包装。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遇上这样的事情，毕竟卫生间太小，衣服只能在进去之前脱掉。
“饺子？”很快左小糖就被餐盒里面还热着的饺子吸引，虽然只是闻着，就不由得流口水。
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左小糖回头一看还是呆住了。
“吃饭。”已经了解左小糖的白右原本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现在不得不无奈看着就差流口水的左小糖提醒道。
“过来吃饺子。”左小糖掩饰自己的尴尬，心里却在嘀咕：这也太妖孽，终于明白有人说看一眼就跟着移不开目光是什么原因了。
“我吃过了。”白右说着铺开了地上的凉席趟了上去。
今天一天果然不顺利，找了不少工作，人家一看他的样子就拒绝了，午饭没有吃，直到下午在小港口，回来了一群满脸笑容的渔民，原来今天运气极好，每条渔船都是满载而归，搬货工人不够，才让他捡漏找到两个小时八十块钱搬鱼货的工作。
原来原始浓烈的鱼腥味并不好闻，刚开始就差点让他逃离。
马不停蹄忙了两个小时，天也变得黑漆漆，拿到同样带着鱼腥味的八十块钱，白右看着掉在地上的一条鱼开口问老板：“这个可以给我吗？”
在渔船上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渔民夫妻两人诧异表情还是被白右看见了。
十几分钟以后，白右坐在水泥台子上，听着海风，望着海上星星点点的亮光，吃着手里的在海上就已经蒸熟的鱼。
好在吃进嘴里的鱼肉很嫩，带着海的味道，稍微治愈了一团乱麻的白右
回来的路上还遇上了晚上一起搬货的同事，对方十分健谈，一路上都是对方在说话，直到对方到了租房地方，白右终于叫住对方询问这边哪家面食好吃？
“找了什么工作？”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左小糖边吃饭边这么问。
“你就确定我找到工作了？”在地上躺着的白右闭着眼睛。
“猜的。”看来是找到了。
“裤子兜里有今天的工资。”
“辛苦啦老公。”看来是找了按天结工资的临时工，左小糖再次确认原来落魄的少爷不如狗，特别是白家这种家族。
左小糖又隐约后悔没有答应拿钱离婚的事情了。
接下来左小糖认真吃完所有饺子，其实开始吃着味道的确不错，吃到最后一个心里空空，不得不怀念当初白右给她做的牛肉水饺的那味道。
突然左小糖想到了白右可以做的工作，就是不知道白右这位落魄少爷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