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走,出去吹吹风,看看星星,大城市可看不见这么多星星。”罗文浩顺手拿了两个凳子走出房间。

    宗其慢慢的拖着病体跟上。

    许知晓挖了一勺蛋糕放在手心,许开心正吃得高兴时候两人出来了,许知晓见宗其身体不便就把自己的藤椅让给宗其。

    “你坐这个,可以躺。”

    还没吃完的许开心被许知晓一只手抱下来,被打断享用蛋糕的许开心立马跑去屋里把自己的饭碗叼了出来,饭碗从高空中重重的落地,铝制的碗与地面发出些许吵耳的声音。

    李青青见此景哈哈大笑“许知晓你看你家许开心成精了。”

    “你坐。”许知晓对身后的宗其说。

    宗其的伤口让他不由过多推辞便坐下了。

    许知晓把桌上分好的蛋糕插上勺子弯腰递给宗其,“你身上有伤,按医嘱来说不宜吃这种高糖食物,但是只吃一点点没关系的。”

    许知晓脸上挂着如蛋糕般甜腻的笑容,晚风吹动前额的刘海,微微上翘的眼睫毛,呼出香甜的蛋糕气息。

    “谢谢。”

    宗其这样呆呆地看了好久才说了这两个字。

    在李青青旁边坐下的罗文浩对自己老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李青青看懂自己老公的暗示后比了个OK的手势。

    “不用谢。”

    脸有一些微微泛红的许知晓蹲下,把自己盘子里一半的蛋糕分给许开心,待脸恢复如初后才坐在唯一空着的椅子上,在宗其旁边。

    那边的李青青夫妻两你一勺我一勺,旁若无人的互相喂食,这边的两人呢,在许知晓慢慢的挪动椅子下,中间都可以放下一个太平洋了。

    李青青看两人有戏,但现在气氛太冷了,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什么从藤椅上腾坐起来。

    “诶,知晓,你的古筝在楼上还是在下面。”李青青突然的话语打破了沉静。

    “在堂屋里,你要弹吗,”许知晓说着就起身向堂屋里走去。

    李青青也起来跟上,撒娇道:“好啊,拿到院子里弹嘛,外面可以吹风。”

    许知晓“行,在哪弹都行,你想弹什么我去找谱。”

    罗文浩帮忙把古筝架在支架上,把椅子放好,立正做出邀请的手势:“老婆,请表演。”

    李青青戴好指甲,双手放在弦上,歪头想了几秒,“今天月亮这么圆,我献丑给大家来一首寄明月助助兴。”

    罗文浩十分捧场的吹口哨鼓掌应援,“老婆,你最棒,老婆,我爱你。”

    许知晓对着罗文浩翻了个白眼,“你们这都还要秀恩爱,这要甜死我吗,下次做蛋糕不放糖,放你两口子”

    还没开始弹,李青青抬头看向许知晓,眼睛里充满期待,双手从弦上下来,拉着许知晓的衣摆“知晓,你吹笛子好不好,我好久没听见你吹了,”李青青眨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声音娇俏,“我真的好想、好想听。”

    李青青特意拉长了尾音。

    许知晓招架不住撒娇的李青青,笑着答应,“行,我上楼去拿笛子。”

    说完许知晓就向楼上的卧室走去,许开心这个跟屁虫立马跟上。

    “小罗,快把平板给我。”李青青小声的对身旁的罗文浩说。

    罗文浩从乐谱架上拿下平板递给李青青,“老婆,你是不是要……”

    “嘘,这根红线我牵定了,看我的。”李青青更换了谱子后又让罗文浩把平板放回去。

    宗其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切,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笑容。

    “快点,知晓。”李青青仰头对着楼上大喊。

    许知晓看着柜子里许爸爸19岁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失了神,笛子上刻着爱女许知晓五个字。

    “来了来了。”

    许知晓五步阶梯并做两步,几秒后就到了楼下。

    许知晓把笛子放在嘴上,刚蓄气,看见曲谱不禁疑惑,“青青,你不是要弹寄明月吗?”

    李青青手已开始拨动琴弦,悦耳的琴音响起,“先弹这个,我白天刷视频刷到了,觉得挺好听的,知晓你搜一下这个的笛子曲谱。”

    “行,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许知晓把手机也放在曲谱架上,放下的笛子再次放到嘴边,目光淡然,纤细的手指在音孔上飞舞。

    许知晓笛声的加入使原本动听的琴音称得更加悠扬。

    宗其转过身看着沉浸在音乐中的许知晓,身子随着音乐轻轻摆动,头发低盘在后脑勺,白炽灯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是那么让人着迷,仿佛水面上乘雾而来的仙子。

    一琴一笛,配合默契,宛转悠扬,对面山上的疏影,水面上的波纹都为在这首曲子伴舞。

    可能连宗其自己都没注意到,和许知晓相处这一天的笑容比他之前一年的都还多。

    罗文浩的眼神则是一刻都不曾离开李青青,还透露出不少崇拜的眼神。

    许开心吃完蛋糕趴下一只前脚搭在另一只前脚上,用这首曲子伴奏顺着身上的毛。

    演奏完毕,许知晓和李青青相视一笑。

    李青青双手放在琴弦上,“知晓,咱们这默契,要是不学医,在音乐界肯定也是小有成就了。”

    许知晓顺着打趣道,“对对对,咱们现在怎么也二人转出道了”

    “什么二人转,咱们国乐出道。”

    李青青把话对准宗其,“帅哥,怎么样,我们家知晓是不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宗其微笑着看向许知晓,手随意搭在椅背上,手指骨节分明,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紫色的静脉血管在灯光下好看极了。

    “嗯,很好。”

    宗其声音不大,可许知晓却听得那么清楚。

    就是一句很平常夸人的话,许知晓却听出了暧昧的意思。

    察觉到自己的这个想法,许知晓真觉得自己疯了。

    这也不怪许知晓想多,主要是宗其的眼神一点都不带回避的,就这么直直的在许知晓身上一秒也不挪开。

    李青青乘胜追击,“很好是什么意思。”

    许知晓打断李青青的追问,“青青你不是要弹寄明月吗,谱子给你找好了。”

    许知晓来不及等李青青,着急忙慌的吹起笛子。

    欢快的笛声一下就盖过了话语声,后面进来的琴声与笛声交融颇有几分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的快意恩仇江湖气。

    四人一狗就这么赏月听曲,这一晚的许知晓在宗其的往后的记忆里不知存了多少年。

    “罗文浩,你开车慢点,青青你哪天再来。”许知晓对电动车后座拎着蛋糕的李青青挥手。

    “好,知晓,等天气热了,我们烧烤,我想吃烤鱼,帅哥,改天有空来我家玩。”

    宗其对着电动车上的两人点头:“好,改天来”

    许知晓:“行,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看见电动车的灯光消失在堤坝,许知晓叫上身旁的许开心,“许开心,回家。”

    没向前走两步,许知晓回头,“看什么呢,你也回家。”

    “好,来啦。”

    宗其跟上,话语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在李青青和罗文浩离开前就已经帮忙把外面收拾妥当,如果是以前,许知晓现在只需带上许开心美美的洗澡睡觉就行,但现在不行,家里多了一个人。

    等宗其进屋后,许知晓顺手关上门,把坐柜上的笛子拿在手里,“你早点睡,这两天不能洗澡。”

    宗其:“好,你也早点睡。”

    走到楼梯平台,许知晓回头看见宗其还在原来的位置,有些许意外,说出在心里打了好久的话稿。

    “他们说的话你别太在意,他们就是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有点着急,只要身边有个男的,都巴不得我赶紧和人家谈恋爱,希望没给你带来困扰。”

    宗其看着平台上的人,不紧不慢的说,“如果我说没困扰,并且我本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呢。”楼梯间回荡着宗其磁性的嗓音。

    许知晓之前还觉得宗其声音挺好听的,但现在说出来的话怎么有点不爱听呢。

    许知晓的小脑瓜飞速运行几秒后,长舒了一口气,“所以,今天和你的那些眼神对视,不是我的自作多情,我就说嘛,我还没这么自恋。”

    说完许知晓踏着轻松的步伐的上楼。

    看着许知晓消失在楼道的背影。

    宗其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的第一次告白居然是这样的得到的这样的答案,不,这甚至不是答案。

    许知晓才不在意宗其是什么想法,反正大家只是萍水相逢,而他目前在许知晓这里唯一特别的是长得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二楼客厅。

    许知晓打开电视,随意播放了一个综艺,也不是想看,就是想听声儿,让偌大的客厅不那么冷清。

    许知晓盘腿坐在地毯上把许开心抱在怀里,摸着头,“许开心,你看人类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长得好看可以得到不少隐形好处,你说你在你们狗狗界是不是美女。”

    说着许知晓把许开心的脸捧着仔细端详,“嗯,我觉得你最起码是村花级别的,县花也行,市花可能有点勉强了。”

    许知晓越说越认真,“我看看有没有狗狗比美大赛,我给你也报一个。”

    楼下的宗其听见许知晓的话,空气里泛起了轻微的笑声,放在楼梯间照明灯开关上的手按下,缓缓地向堂屋旁的卧室走去。

    不知往许开心耳朵里灌了多少话语,许知晓才满意的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半小时后,宗其所处的头顶上传来关门,稀稀梭梭拖动书桌的声音,几分钟后空气中又恢复安静。

    许知晓反锁上门后,两步跨到床上,不一会儿,房间里便有了轻微的呼噜声。

    躺在床上的宗其仰头,犹如星星般的眸子看着天花板说: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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