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
“护军参领之女——钱敏。”
南星一脸疑惑,向姜珂问去:“奴婢不解,即使是佳贵妃帮她赐下了鱼。可如何确保沈小主的哮疾会发作,哮疾是接触到花粉之类的过敏源才会发作。沈小主如此小心,又逢大选,必会慎之又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都疏漏了一个点,验身过后的下午你去换房,虽然咱们没换掉,但钱敏和沈锦蓉换了,你还记得她们为什么换吗?”姜珂抬头看向南星。
南星低头想了想说:“奴婢记得,钱小主和沈小主都是京中贵女,是为旧识,钱小主说沈小主身子弱,故而把朝阳的房间换给了沈小主。”
“这就对了,钱敏怎会如此好心,那间房门口有棵圆柏,常人只知花粉会引发哮疾,却不知春季里的圆柏也会。”
“所以是钱家给沈小主设了一个套!”捋出真相的南星不敢想象钱家居然会在储秀宫就下手。
“沈锦蓉太优秀了,钱家担心入宫后难掩其风头,就先下手处理掉了这个劲敌。”姜珂说及此处握紧了拳头。
“小姐,要是您没有藏拙......”
姜珂眼中的暗色又沉了几分。
这世间根本没有“要是”,唯有步步为营才能事事如意,她要找的真相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被永远掩埋。
姜珂虽已知道沈锦蓉的死因,但她绝不会去调查钱氏姐妹。自己还未立住脚跟,万不可树敌太多。
礼仪的教导已经结束,李嬷嬷也根据等级的评定又淘汰掉一些人,姜珂自然留了下来。
剩下的就都是这批秀女中的翘楚,只等明日皇上和佳贵妃前来挑选,选中者成为人中龙凤,选不中者即可打道回府,自行婚配。
此时的佳贵妃正拿着这次剩下秀女的画像走进了宁寿宫。
只见太后身着深紫色宫装,领口滚着的金线云纹如蛰伏的龙鳞,端坐在鎏金座椅上,脊背挺直如苍松。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正闭目养神。
先皇在嘉懿皇后,景珩太子因东宫事变被杀后,就再也没有立后、立太子。
先皇驾崩时留下遗诏传位于当今皇上贺景逸。冯太后也是贺景逸登基后才封的太后,一生不受宠的她性格怪异,对谁也很冷淡。
“母后,这是这次大选的秀女,您过目。”佳贵妃说着将手中的画像呈上,冯太后身边的林嬷嬷接过画像放在了太后面前。
“你这孩子,宫中无后,你和逸儿做主便可,不必拿来给我看。”冯太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画像,并没有打开。
“那怎么行呢?您是景逸哥哥的母亲,选进宫的人必是要合您眼缘的。”佳贵妃恭敬地说着。
她心里清楚虽然自新皇即位后,冯太后将后宫事务全权交由她打理。可是例行上报还是要有的,皇上看似尊重她,却不亲近她,甚至......还未曾圆房。
大婚那日,萧公公将还是王爷的贺景逸送进房时,贺景逸已经喝醉昏睡着了。此后就不曾在她这里过夜,来了也是稍坐坐就走。
可是家中着急只觉她不受宠,多年不曾有孕,只得再送一个女儿进来。
不过她翻过敬事房的档案,好在皇上也未曾宠幸其他妃嫔,这让她好受了些。
说来也怪,从潜邸时皇上晚上就从来不召妃嫔,太后居然也不插手,只由着皇上,她一度怀疑贺景逸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如今想要稳固地位,只得多亲近亲近太后。
冯太后给林嬷嬷递了一个眼神,林嬷嬷便将桌上的画像一页一页翻给太后看。
冯太后边拨着佛珠,边说:“现在的孩子们都长得不错,个个如花似玉,不像我们都老了。”
“母后哪里的话,咱们坐在一起您更像臣妾的姐姐。”佳贵妃脸上堆着笑说。太后也被她逗笑了。
“等等.....”
突然冯太后叫停了林嬷嬷的动作,手抚上眼前的画像。
“这是谁?”
佳贵妃上前看了一眼说:“这是甘州知州姜元祥的女儿,叫姜珂。”
冯太后顿了一下说:“此女容颜太盛,进宫只怕会误了江山社稷,明日就不留了。”
“是。”佳贵妃心头不解,但也没多问,少一个人总是好的。
“我乏了,你也回宫吧。”太后说完重新闭上了眼,佳贵妃拿回画像,行礼告退。
待佳贵妃走后,良久,冯太后才对着林嬷嬷说:“太像了,太像了!你也看的出,是不是,会是那孩子吗?”
“太后娘娘,您多虑了,当年两府涉事人员无一生还,何况这秀女还远在甘州。不会是她的。”林嬷嬷掩去自己眸中的惊慌,稳住回话。
冯太后心中略安。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不进宫为好,不然逸儿见了......哎!
当晚,姜珂正坐在妆台边由着南星给自己拆发髻。只听咚的一声。一块石头从窗外射了进来,石头外面包了一层纸。
南星赶紧打开门查看,那人早已不见身影。关门后,拿起石头拆开纸条一看——去御花园。
纸条同样没有写多余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约她在御花园相见吗?难不成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姜珂取出之前藏好的纸条与这次的进行对比,沉思片刻,做了决定。
不管怎样,总归是要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