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茶茶

    苏言之手并剑指,定风剑一道金光闪现,瞬间挡在沈罂爻面前,将傩面女震退数丈远,她以刀撑地,看见沈罂爻双手抱臂,站在原地毫发无伤,神色自如,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放箭!”

    她一声令下,那群武女立刻齐刷刷拉弓,下一秒,箭如雨下。

    沈罂爻打了个哈欠,放下双臂,她上前一步,眉头微微压眼,以掌附空,箭矢纷纷被她挡在身前凝结屏障后。

    “有就说有,没有就闪开,我自然会上山搜的。”

    说罢,沈罂爻长袖一扫,手掌也自然而然地背在身后。

    那万箭原路返回,危险更甚,眼见着就要到一众武女面前了。

    傩面女从没见过这架势,她瞪大双眼,挡在中间,大声喊道:“不要!荀蕙在山上!她好好的,你不要伤害她们。”

    沈罂爻唇角一勾,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像方才一般,在空中扫了一下,金色的光焰自她袖下奔涌而出,上前截住了全速而去的万箭,并在空中将其一个个爆裂成粉。

    光焰穿过傩面女时,有意将她的面具一劈两半,她的容貌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傩面女气急败坏地指着沈罂爻。

    “这就行了嘛,明明好好说话就能做到的事,非要打打杀杀的,我?我怎么了?我分明对你们客客气气的,你却一上来就要砍我,我如何?”

    “走着,上山!”

    沈罂爻望向苏言之粲然一笑,俏皮地用大拇指指了指前路。

    见她这副外表吊儿郎当,实则运筹帷幄的模样,苏言之忍不住心生欢喜。

    “不过,你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沈罂爻歪歪头,眯缝着眼睛仔细看。

    闻言,傩面女仰起头,满脸不服,“是吗?照你这么说?我们以前见过咯?”

    “兴许吧,不过我见过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万,偶尔见到一个眼熟的,也没什么稀奇。”说着,沈罂爻便要拉着苏言之进入洗尘山这个神秘的世界。

    只听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句话,“我是玉夭,翊清城,嘉平坊,咱们见过。”

    沈罂爻背对她,拉着苏言之的手腕,身形迟疑了一下。

    “罂爻,你的,故人?”苏言之试探性地问道。

    “我能说,我忘了吗?”沈罂爻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事事都记得那么清楚。”沈罂爻低声同苏言之吐槽道。

    “就算我不记得她了,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她干嘛那么生气。”

    玉夭站在一旁,施法捡起地上被一劈两半的傩面,灵光一点一点弥合了面具中间的缝隙,她并起剑指,“嗖”的一下将面具安到沈罂爻脸上。

    沈罂爻仰起头同苏言之说得正起劲,脸上突然被覆上一有棱角的坚硬事物,她的目光透过面具空隙映在苏言之的眼底。

    往昔的回忆不断从脑海中浮现,沈罂爻弯起眉眼,口中含笑,不自觉问道:“我记起来了,苏言之?归鸿山,可有人与你一起?”

    苏言之莞尔一笑,自然应答道:“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

    沈罂爻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如桃花盛开般灿烂的笑颜。“现在呢?”

    “你那时,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你猜?”

    玉夭一气之下收回傩面,自顾自向山里走去。

    “玉夭,我们现在可以进洗尘山了吗?”

    “随你们便。”玉夭听到沈罂爻念到她的名字,表情缓和了一些,但仍旧以不快的语气同她说道。

    “那我们进去吧。”沈罂爻叫上田若若和宋玉珍,一行人跟在玉夭身后,谁知玉夭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眼神不善地看着苏言之。

    “他为什么也要跟进来?”

    沈罂爻和苏言之对视一眼,不明白玉夭的话。

    “为何言之不可以进去?”沈罂爻收起轻快的笑意,之前心中隐生的疑云此刻又凝在她眉间。

    “哼,别当我没提醒你们,这里,不欢迎他。”玉夭盯着苏言之,眼神像刀剑一样尖锐,说起话来特地加重了“不”字。

    “可为什么我们几个都可以?若是因为外来者,我们都是啊,为何你们唯独对言之微词颇深?”沈罂爻直截了当问道。

    苏言之轻叹一口气,露出落寞的神情,他看了玉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个姐姐你好凶”。

    他轻拍了沈罂爻的肩头,似乎不为所难,反以轻轻勾起唇角,“无妨,既然来了洗尘山,就要遵循洗尘山的规矩,玉姑娘这样说定然有她的道理,她方才不是说荀蕙就在洗尘山吗?我就在山外等着你们,你们把她带出来就好。”

    闻言,沈罂爻听出来了,两个人这是要暂时分开的意思,她绝对不会同意的,内心不禁为苏言之叫屈,“言之这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这么通情达理,大度个鬼哦。”

    “那怎么行,我们说好要同进同退的,现在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万一我不在,她们又围攻你怎么办?你别想了,我不允许,你就和我在一起,我看谁敢拦着你!别忘了,你可是从毓华门来云舟派历练的,我……我自然要时刻护着你的周全,不允许你一刻离开我的视线。”

    听到沈罂爻的话,苏言之心里乐开了花,但又不便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太明显。

    “那好吧。”

    就这样,在沈罂爻的强烈要求下,苏言之最终还是去到了洗尘山。

    玉夭轻轻摆手,武女队伍中有一人出列,自行在前方带路,余下的人则走在沈罂爻等人身后,看似守护,实则监视。

    玉夭走在沈罂爻左侧不远处,有意无意地暼了沈罂爻好几眼。

    苏言之跟在沈罂爻左侧,察觉有目光射过来,便无意地环顾四周,意外撞上玉夭偶然的目光,他眉眼浅笑,朝她微微颔首。

    玉夭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撑着一路的怒意,终于到了洗尘山。

    只觉眼前大山在迷雾与枝丫中变幻无穷,再回过神来事,大山已经挪到了众人身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世外桃源,青山绿水,十里昌平,民风和乐,稚子嬉闹。

    田若若跟在沈罂爻身后,小声同她私语,“罂爻,我竟不知云州还有这种地方,与外面的世界全然不同。”

    沈罂爻回其道:“哪里不同?”

    田若若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形容,就是觉得这里……特别好,人好,景好,无纷无扰,如梦一般,想要人一辈子留在这里。”

    沈罂爻:“你也说了,如梦一般,是梦,就一定会醒,小心为上吧。”

    宋玉珍挺直腰杆,神色淡然,双手垂在身侧,连鬓角的头发都向耳后撇了好几缕,整个人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

    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凭借她的反应能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是第一次来此,比沈罂爻等人看起来放松很多。

    “玉姑娘回来啦。”一位年迈的妇人手拄拐杖,慈眉善目,从旁路过时特地停下来同玉夭问候,其他民众也是如此,言语恭敬。

    沈罂爻走在玉夭身后,并未在意这些乡民的言行,她只想找到荀蕙,于是,甫一进了洗尘山,便开口询问道:“玉夭,你不是说见过荀蕙吗?她如今在何处?”

    谁知道,沈罂爻一出声,便引得众人关注。

    玉夭循声转过身,其他乡民也从玉夭身后走到沈罂爻面前,这些百姓面色红润,精神明朗,一眼望去有老有少,衣着各有不同。

    与以往那些邪村不同,这些人对沈罂爻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敌意,甚至她们非常惊喜于沈罂爻的到来。

    苏言之站在沈罂爻身侧,警惕地扫了这群乡民一眼,眉头微蹙,心中不禁思索:“奇怪,竟是寻常凡人,莫非是我想多了?”

    对于她们灼热的目光,沈罂爻扫了一眼,并无表示,“玉夭,我们只想带荀蕙离开,请带路吧。”

    “急什么?你们一路找到这里当真不容易,不如先在百姓家中稍作休息吧,荀蕙来了洗尘山后,对这里的岐黄之术颇为感兴趣,前几日随泠姬姑娘上前采药了,估计还有几日才回来。”

    “此事拖不得,希望你可以尽快让她回来,我们有要紧的事告知她。”沈罂爻一心要见荀蕙,事实上并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只是随口扯的谎罢了。

    “哦?要紧之事?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玉夭言语关切。

    “呃……”沈罂爻稍作思索,想起此前荀蕙身上发生的事,又联想到她的父弟,若谎称她家人病重,非得不会让荀蕙愿意出来,反而多了些讽刺。

    “非也,乃是宗门之事,我之前说过,我与她俱是仙门弟子,近日掌门问及她何时归宗门,命我等将她寻回,若是回得太晚,恐怕掌门会怪罪她。”

    玉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我知道了,那我明日便去把她从泠姬姑娘那里叫回来。”

    两人交谈半晌,人群之中传来几句刺耳的只言片语。

    “那男人为何没有带锁镣啊?”

    “不带锁镣就进来?怎么敢的啊,不知道洗尘山的规矩吗?”

    “万一让洗尘山染上污秽可如何是好啊,玉姑娘为什么会允许他进来啊?!”

    “不过,看他模样倒是十分俊俏,比咱们安川小寨的那些货色强多了。”

    “俊俏有什么用,自古以来,越是俊俏的男人越是口蜜腹剑,紧是些负心汉,可不要被他们的外表迷惑了。”

    那些乡民前一秒对沈罂爻还毕恭毕敬,对田若若和宋玉珍也是以礼相待,宛然一众热情的待客之主。可到了苏言之这里,话里话外里尽是些粗鄙之语。

    田若若蹙眉不悦,但身在异世又不好发作。

    沈罂爻更是听了不到三句便忍不了了,她刚要发作,苏言之连忙按下了她的手,他微微摇了摇头,意为“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

    但尖锐之声愈发明显,已经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了。

    沈罂爻还没等来玉夭的解释,便见玉夭从袖子众拿出一串银光闪闪的镣铐,在她身后,所有的乡民都在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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