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武昭岚坐在陈静娴家的正厅厅,吹了吹温热的茶水,细细品了一口。
陈静娴迈入正厅大门:“昭岚!你怎么来了”
“我想叫你看抓妖呢!”
“啊?大理寺还管这个?”
“你想哪去了!新上的戏!”
“走着!”
茶楼里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武昭岚检过票后拉着陈静娴穿过人群坐在第一排:“这里观戏品茶都是极佳的。”
“票一定很难搞到吧!”陈静娴问。
“嗯,我找红烛抢了三次才抢到这个前排四人座。”
“大家安静一下,表演马上开始。”老板喊叫着。
在很久以前,有一只猫妖,专吃小孩,此后只要一提这猫妖能止小儿夜啼。过了几年之后,猫妖幻化成人形,来到村子里,他已经不满足于吃孩子了,专门化做英俊男子蚕食妙龄少女。
有一队以张若风为首捉妖师,听闻这安心村有猫妖便留下除妖。
正处于妙龄的林紫旭作饵,将猫妖引出,那猫妖一看,装作风姿翩翩的公子,让他手下的小猫化做匪徒调戏女子,自己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没成想,张若风拿着捆妖绳从天而降。
看到这一幕,陈静娴张大嘴巴,嘴都要咧到耳朵根,赶忙拍打着武昭岚:“好帅啊!”台下连连鼓掌叫好。
张若风手拿捆妖绳,缠住那妖人的脖子。演到这里,被捆住的人突然变成黑豹,引得台下的人连连惊呼。
随即上演张若风单挑黑豹的场面,场下又是一片喝彩。
可是似乎有些不对劲,捉妖师为何如此吃力呢?不对那好像是真的在搏斗!
还没等陈静娴反应过来,那黑豹将捉妖师扑倒,死死咬住他的肩膀。
“这不是演的!”陈静娴转身大喊。
观众们都惊呼随机朝着门口冲去。
一转身红烛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台上,从地上捡起那“捆妖绳”,从背后死死勒住黑豹。黑豹因呼吸困难逐渐松口,红烛趁机将黑豹捆住,动作干净利落。随后转了转手腕:
“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叫大夫。”
陈静娴看的目瞪口呆,没走的观众连连鼓掌“好!”“女侠!”之类的称赞络绎不绝。
陈静娴看着现场,看那黑豹挣扎不休,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异常狂躁。
地上有一只咬着猫尾巴的小鼠,吸引了陈静娴的注意,蹲下查看,小鼠旁有一些白色粉末。
抬头一看,戏班的那些人正躲在台后,时不时有几个人探出脑袋偷看,陈静娴走上前去,那些人却纷纷躲开,一个小姑娘约么八九岁的模样没泡开,被陈静娴拉住。
陈静娴夹起嗓子:“小姑娘,你们为什么跑呀?”
那小姑娘摇摇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告诉我姐姐给你买糖葫芦。”
那小姑娘闻之心动,拿过在后台放置的纸笔写下桃子二字。
“原来你叫桃子呀,你怎么不说话呢?”
小桃子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摆摆手。
一个大一些的男孩拉过小桃子,把她护在身后。
“我没有恶意的。”
那男孩直接把她推走,站在门前指了指屋外。
陈静娴微微一笑,离开了后台,手里拿着那写字的本子,翻阅起来。
大夫将伤者抬走。
大理寺的人简单的询问之后,将此事件判断成黑豹发狂,伤人的案件。
“不是黑豹伤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陈静娴语气坚定。
“你有什么证据?”大理寺少卿不屑的看着陈静娴,认为一个小姑娘能掀出什么风浪。”
“兄长!”武昭岚扯了扯大理寺少卿的衣角。
“我有证据!后台有一个本子,是表演者用来交流的,这个戏班是由一些先天或后天导致人体某些功能缺失的人组成的,他们只能用笔表达自己的想法。”
“嗯!”武昭诚肯定了她的说法:“然后呢?”
“而这个本子上有“受伤”、“打”、“骂”之类的字样,虽然被涂改过,但是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结合他们身上不同程度的伤害程度,可以证明班主对其他人有虐待行为。”
“这些和杀人有什么关系呢?”
“戏台上有一些白色粉末,沾了这些白色粉末的老鼠都敢咬猫了不是很奇特吗,是否可以推测这些粉末是能够让动物发狂的迷药,这些要拿去检验就会得出结论,而且只要询问附近的药店或者药商就能知道是谁购入了迷药,那个人就是凶手!”
“你是觉得班主会杀了自己的男主角?”
“不一定,但是绝不能如此草草结案!”
说罢,大理寺官差来汇报情况,少卿一偏头示意他将情况说给大家听。
“经鉴定,张若风身上带有这种迷药,并且他自己也承认是自己购买了迷药,就是为出事后这个戏班会被迫关门,让班主放过大家。”
听完这一切的陈静娴呆站在原地,结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心想:“若事实是这样,那么以身犯险的张若风也会受到惩罚,看着大理寺随意结案,说不定不会判罪给班主……”
大理寺少卿拍了拍陈静娴的肩膀:“你有来大理寺任职的天赋!”
陈静娴死死盯着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大理寺少卿没有说话,只是又拍了拍她的肩:“走!”
大理寺少卿走到门外:“这位太子妃有趣的很。”
“没事的小姐,你已经很棒了!”
“对啊,静娴,没关系的。”
“我没事,我先回去了。”魂不守舍地走出大门。
入夜,陈静娴盘腿坐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哇——”陈静娴张嘴大哭。
“不知道的呀,还以为将军府添人丁了呢。”陈母在一旁打趣。
陈静娴瞬间开启了静音模式,只张嘴流泪不出声。
“好啦,这有什么的。”
“那戏班子里的人怎么办啊,哪里还有人要他们,本来就不好找工作,那些老板都怕他们要是哪天不高兴了,把自己弄到监狱。”
“能有多少人?来多少咱们将军府收多少!”
“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都怪我自以为正义!”
“那你办个戏班子,把他们都招起来,咱们也赚钱,他们也有个生路。”
陈静娴擦擦眼泪:“那也行吧,想法挺好的。”
陈母把陈静娴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一直守在门外的李景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垂眸而思。
袁先生朝着他走来:“你还觉得你家的灭门案会是这样的人家做出来的吗?“
“多管闲事,我不会说你是谁,你也别管我的事。”走到门的另一侧站定。
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笑便回房了。
李景倚靠在柱子上,思考自己的复仇究竟是不是对的。
第二日一早红烛便来到将军府。
“陈小姐,我家小姐今日学堂有课,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听说你昨夜哭了一晚。”
“我的哭声,大理寺都能听到?”
“不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就好。”
“张若风也是事出有因,没有重判,等半个月就放出来了。班主情节恶劣,此生都要在采石场服劳役。我家少爷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不应该徇私枉法,像你这样的百姓应当受赏,自罚半月的俸禄,赏给你了!”
拿到银子的陈静娴一蹦二尺高“芜湖!”高高举起钱袋:“我要用这些钱重振戏班!”
没等陈静娴高兴一会儿,李景急忙进来送信:“清溪有消息,太子筑堤时为了救人自己被洪水冲走了,失去了踪迹。”
“啊?”陈静娴认为若是太子没了,自己还如何能当太子妃呢,嫁入三皇子府吗?那可不行!
“李景,备车,我们去清溪走一趟。”
“小姐,夫人那边……”
“我给她留个字条,回来再解释,快去,来不及了!”
【小剧场】
大理寺狱中,漆黑一片只有门前的火把照路。
“张若风,有人来看你!”狱卒用钥匙解开锁牢门的铁链。
张若风闻声抬头,皱了皱眉,转过身来。
“张若风,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陈静娴从饭盒里拿出烧鸡和一些吃食。
张若风站起拍拍身上沾上的稻草屑,然后鞠了一躬。
陈静娴急忙去扶:“没事的,我该对你道歉才是,本来武少卿准备把你的事隐瞒下来,然后再揭露出班主的罪行。若不是我觉着自己看了些戏本,自作聪明,你也不会还要在牢里生活半个月。”
张若风听闻后急忙摆手,随后拿起笔纸“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在这之前就做好了死亡和入狱的准备。”然后递给陈静娴,拿回来时发现字迹有些晕染的痕迹。
陈静娴背对着张若风抹了两把眼泪又转过身来:“戏班里的大家给你写了信,大家都很挂念你,还有,我把戏班子接下了,等几天写好新的话本我再拿来给你看。”
张若风接过一沓子信,抬头看向陈静娴,伸手擦拭了她脸上的泪珠,咧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