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度厄,你敢投诚?!”天将惊诧,火速抵御魔人进攻。

    阿九笑而不语,用秘音传话于列位天将耳内。

    “诸位,立功的机会近在眼前!这拨人乃梼杌之心腹,若能将其击败,凶兽定然现身,到时,我再用净竹助尔等一臂之力。”

    真假姑且不论,但说目前形势已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们细思,唯有依照阿九所说,全力应战。

    立时,两方战得不可开交。

    “今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破空之声震耳欲聋。

    秦无化为一条柔韧而凌厉的黑影,向几人劈去。

    大片黑光凝聚成一股,片刻间,化为千丝万缕,无处不在,形如一道壁垒封死了所有退路!

    双方打得有来有往,胜负难分。

    阿九暗自琢磨,本以为这帮天将只是酒囊饭袋,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

    “哈,这出戏,好看,哈哈哈哈!”她坐在树干上兴奋鼓掌,成功诠释了什么叫坐山观虎斗。

    “打他!对对对就是这样,揍死他!”

    翻手变出一盘蜜饯,阿九边吃边呐喊助威。

    她并未指名道姓,所以两方都以为她是站在自己这边。

    “天雷击!”

    趁其余人拖出秦无,天将双锤合璧,仰头高喝。

    天边乌云蔽日,一道惊雷破空砸落。

    秦无灵活避让,没待喘息,接着又是数道震雷从四面八方袭下。

    四人中两人被击中,受伤倒地。

    阿九咬着蜜饯都看傻了,难怪世人都说火神宫内无匹夫,个顶个的骁勇善战,这么看来,确有两下子!

    见同伴负伤,秦无冷静了下来,重新看待局势。

    “别泄气,我相信你可以的!”蜜饯塞入口中,阿九振臂为他助威。

    风止树静,浮光掠影。

    “玩儿够了没?”

    一抹酷似寒夜的嗓音,渗透到激烈的战况中。

    宛若亲昵耳语,吹拂在阿九脸畔。

    幽香淡如兰芝,掺杂了丝许苦涩,使血液为之一颤。

    阿九惊得丢下果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出一柄红玉短刃,猛刺入那人心口。

    相隔树荫千重,男人瞋目而视,从枝头跌落。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如烟散开,遗落的短刃被一双修长大掌接住。

    “好个狠毒女子,得亏我躲得快,否则今日,就折在你这泯魔刃上了!”

    阿九翻身下树,见到男子相貌,眉心不自觉拢起。

    来者一袭冷艳张扬的暗紫色锦袍,身形挺拔,似黑夜中微泽闪烁的鲛珠,危险夺目,容貌并不出众,但骨子里透出的薄厉与无情却让人无法忽视。

    “凤疆夜?”她神情戒备。

    “姑娘认得我?”

    男人笑吟吟的脸上,携带着困惑。

    阿九敷衍拱手,“久仰大名!”

    素未谋面不假,赫赫有名是真。

    魔公主凤知予的兄长,离阙未来的大舅子!

    号称能讲理的绝不动手,凤疆夜,现任不夜城城主,一个神奇的人物。

    魔君之子却无心权位,混迹下界五川千载,整日不务正业,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几乎将天底下的人都得罪干净了。

    然,就是这样一个胸无大志之人,三年前,居然在无界山与那妖王屠霜北一战成名。

    似乎前不久魔界王都城主遇害一事,也是他的杰作……

    总之,不是个好惹的主!

    “是凤疆夜?!”惊闻来人姓名,天将乱矣。

    “此地不宜久留,撤!”

    天将挥舞重锤,砸向结界下方。

    雷鸣般的巨响在林中炸开。

    裂痕迅速蔓延,破开一处缺口,几人见状火速逃离。

    “想跑?!”

    秦无冲出去的身子,被凤疆夜拦住。

    “今日拜访友人,动静不宜过甚。”

    他把玩着掌间的短刃,视线落在阿九身上,伸手将泯魔刃归还,“可惜了一把好刃!说吧,姑娘是谁?”

    “不相干的人。”

    阿九不客气地取回,仔细擦起了刀片上的指纹。

    凤疆夜眉眼温和,“听他们唤你度厄?天窝里来的?”

    “我还猪圈呢!”她白眼道。

    “好吧!那请问这位猪圈里来的姑娘,这几日,可曾见过一名身形彪悍,腰缠兽皮之人?”男人一本正经地询问。

    明知他是故意,阿九却不好发作,仅是咬牙吐出两个字。

    “没有。”

    面对她冷淡的态度,凤疆夜依旧是彬彬有礼,“打扰了,告辞。”

    男人没有多做停留,领着手下朝东林走去。

    直视着凤疆夜远去的背影,阿九心头涌起了紧迫。

    来者不善,恐计划有变。

    她还指望梼杌去瀛洲山替自己一雪前耻呢,万不能叫这小子坏了好事!

    干等之下,周遭仍无动静。

    阿九渐渐有些沉不住气,心中大骂:好你个梼杌,人都杀到家门口了,还在当缩头乌龟!

    这明摆着,是逼她先手啊!

    疾行中的凤疆夜,捕捉到了身后驰来的杀意。

    当凌厉迫近的刹那,他转身一握,准确无误地抵住了那只击来的纤掌。

    青衫狂澜,铃音摄魄。

    雪色披帛绕身曳立,阿九腾悬半空,灵入双指,眉眼间戾气汹涌,直取对方命门。

    林海周遭风奔潮涌,飓风席卷沙石,刮起蒙蒙尘雾,围绕着中央武力相对的两人。

    仙力激发出了男人蕴藏的魔息。

    凤疆夜一改之前的温润,掀唇冷笑,“本君早知你不简单!”

    话语倏滞,男人右耳轻动的同时,借势抓过阿九手臂。

    “什——!!”

    一记平地旋转,凤疆夜视她为护身盾牌,卸去了梼杌的临门一掌。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阿九体内骨碎声如雷。

    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如失控的云雀飞冲出去,瞬间撞穿了十余棵杉树,连滚数圈,有如当场毙命。

    怀中的情留花洒散一地,枝叶纷披。

    现身而来的梼杌,看着倒在断木边,奄奄一息的女子,愤然道:“凤疆夜,你个懦夫,竟用女人来挡!”

    凤疆夜行若无事地甩了甩衣袖,“梼杌,许久不见,何时懂得怜香惜玉了?”

    “少废话!”

    尽管不到三成功力,梼杌亦无畏惧,以鄙夷之态俯视于他。

    凤疆夜举手示弱,“你应当了解本君为人,来找你,定是有事相商!”

    “哼,老夫与你有何可谈?”梼杌嗤之以鼻,他心知凤疆夜不是善茬。

    树边,阿九以龟息术稳定伤势,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没承想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沦为靶子,好在伤势尚可控制,不至于意识全失。

    这厮,是个人物!

    口口声声说旁人心肠狠毒,那一掌他分明能自行躲开,却还是要拉别人去当肉垫!

    凤疆夜盘着虎口的念珠,“实不相瞒,我对你没兴趣,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受谁的托?”

    “随我回去不就知道了!”

    他朝前一步,却被梼杌喝住,“慢着!先把话说清楚!”

    见状,凤疆夜知趣地退回了原处。

    “魔君失踪后,我界一直群龙无首,各族间勾心斗角,相互倾轧,如今,我正缺一颗定心丸来威吓那帮废物,梼杌,我觉得无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怎么样?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哈!说来说去,是要我做那震慑旁人的笼中鸟,好让你凤疆夜一统魔界?”

    梼杌大笑不止,“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呀……你还不配让老夫折腰!”

    说话间,他攥紧双拳冲破了气穴,爆发出骇人之力。

    秦无等人不敌这魔息,被生生逼出战场。

    眨眼,空地中心只剩下二人。

    凤疆夜眸色渐浓,笑意分毫不减,“说得漂亮!若不是侥幸逃出镇魔塔,你呀,恐怕得在塔里折一辈子腰!”

    “你个小王八蛋,敢笑话老夫?!”梼杌面红耳赤,互揭伤疤道,“当年凤遮天拼全力也不过与我战个平手,呵,我倒要看看你这养子有多大能耐!”

    嘲讽声刺耳,特别是在提到“养子”时。

    魔君的养子,说难听点,就是养在身边的下人,陪自家妹子玩耍的一条狗,加之他那见不得光的本体,便更令世人所不齿了。

    即便再厉害,骨子里的卑贱永远洗不掉。

    “啊~”

    一声磁性悠长的叹息从凤疆夜口中飘出,“天凉了,本君宫中正巧缺了张虎皮暖脚,畜生,要不……你委屈委屈?”

    身影消隐于无痕。

    珠串坠地,线绳瞬断,木珠漫天腾起,如冰雹般射向对面。

    “混账玩意儿!!”

    梼杌驭风躲闪,抬腿踢起漫天尘土,挡下了一部分珠子的攻击。

    虎眸如炬,梼杌拼命寻找着男人踪迹,“姓凤的,是爷们儿就堂堂正正站到明处比试!少在那装神弄鬼!”

    烟尘外,掠出五六道紫影。

    “这可难办了!本君啊……”凤疆夜笑言惋惜,“就只习了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你要是不满意,自裁便是。”

    一双噙满寒霜的妖瞳,冲破了光影禁锢。

    玄紫长袍翻飞空中,凤疆夜踏过珠阵,掌心蓄起一团玄光。

    “皎若雪,形如丝,一丈之余,五方徘徊,天令,不动如山,敕!”

    诵咒声,贯穿葱茏的林海。

    阿九白唇渗血,青丝缭乱,双臂舞于胸前,中指弯折,食指与无名指相贴。

    咒术一经施完,密林上方生出万条丝缕,如天罗地网,纵横交叉牢牢困住凤疆夜等人。

    “主上!”秦无大声鸣警。

    变故横生,两人立即罢手。

    凤疆夜望向树旁调息之人,诧异这女人居然还活着,那可是梼杌全力一击,就算是他,也无法伤愈得如此神速……

    莫不会,是只铁猫?

    “妹子?!”

    梼杌大为震惊,后退时发现身体可轻易穿过丝笼。

    这结界是冲着凤疆夜去的!

    阿九屏息收功,面色铁青难掩怒意。

    她仰头对梼杌道:“大哥可自行离去,这儿有我拦着!”

    笼子里,凤疆夜双臂抱胸,一副看戏的表情。

    镇静下来的梼杌,心知现在不是展现客道的时候,他伤势未愈,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找个地方疗伤,而且,他与这丫头素昧平生,没有理由赌上身家性命。

    “好!妹子,这个人情大哥记住了!”

    阿九恹恹一笑,“大人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对着那双视死如归的眼睛,梼杌心情沉重,“放心吧妹子,哪怕你不在了,我也定将那厮拖到你坟前下跪斟茶。”

    说完,壮汉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凤疆夜神色不动地奚落道:“为这么个苟且偷生之辈罔送性命,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啊。”

    “废话真多!凤疆夜,我本不想杀你,是你自找的!”

    阿九面若死灰,隔着丝笼目光发狠,仿佛在看一个必死之人。

    “姑娘不再考虑考虑?”

    “哈!!你把我当肉垫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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