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允安的声音温柔坚定又有力量。
声声震入黎舒音的肺腑,冲击她的大脑。
她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强/暴?
未遂?
这两个字眼在她心里惊起一片惊涛骇浪。
几乎是瞬间,她想到了刚刚——许嘉元摁住她的脑袋,想要她给他服务。
拍打在她脸上的力度,鼻尖浓郁的味道,还有头皮被拉扯的疼痛。
差一点,她就被迫吃下。
许嘉元没有管她同不同意,就掏出,抵到她面前。
所以按照许允安的说法,许嘉元违背了她的意愿,这是属于强迫行为?
不,这不算!
黎舒音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她自己是真的魔怔了。
她跟许嘉元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是见过家长走过明路的男女朋友。
他们发生性行为很正常。
而且他有欲望向她索取,她给予,这不是她身为女朋友的义务吗?
再者,许嘉元让她吃他时,她推开了他,后面也出声表达了拒绝。
这能一样吗?
黎舒音把目光从许允安身上收回。
她端着水,慢步走回卧室。
许允安注意到黎舒音的动静,他放下了手机。电子屏幕上正停留着的正在通话的界面。
随着他的动作,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屏幕,显示通话中的界面顿时返回成了相册。
许允安轻轻扫了一眼,熄灭屏幕,盯着眼前少女的背影,眼神晦暗。
兀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提腿跟上了黎舒音的步伐。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响起,由轻及重,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黎舒音的右后侧。
正好是黎舒音的隔壁,两人之间只有半个手臂之隔,近到黎舒音一转身就能撞进许允安的怀里。
她能清晰感知到,少年高大身影投落在她身上。
她压着脑袋,尽量稳住自己不偏身去看他。
门把手扭动,她将身上的投影剪断。
刚刚一番耽搁,耗时良久。
瘫坐在地上的许嘉元已经回到了床上,褶皱的衬衫被他脱下甩在椅子上,露出黄白的上身。
理工男的工作大多都是坐在电脑前跟数据打交道。
长时间的久坐在男人的腹部堆起来了一层厚脂肪。
平时许嘉元穿着打扮尽显斯文,他们二人相处也多是穿着整齐,哪怕是睡前的亲昵,也是隔着严实的睡衣。
这也是头一回,黎舒音如此直观的注视到许嘉元的身材。
不胖不瘦,没有匀称的福利,软绵绵的肚子上叠了一层肚腩。
腰腹下处的黑色毛发茂密,一路往上延伸,止步在肚脐眼附近。
是旺盛的男性荷尔蒙。
他正盯着她,眼眸里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冷静,似乎已经从酒意中清醒。
黎舒音扯出勉强的笑,把温开水递给他。
“阿元,喝水。”
许嘉元没接。
黎舒音以为他还在跟刚才的事情生气,她软了声音,坐在他旁边哄道:
“阿元,喝了舒服。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好吗?”
许是她的态度令他满意,他接过过她的水,像是恩赐般轻轻抿了两口便放在了一旁。
“阿元,不再喝点吗?”
许嘉元越过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门前,转动门锁。
咔嚓一声,房门被反锁。
黎舒音心脏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元,怎么呢?”
她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泛着酒气的身影就把她扑倒在床上。
许嘉元擒住她的手,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低头压住她的唇瓣。
黎舒音绷直了身子,不敢动弹。
此刻她脑海中万千思绪同时颤动,勾住她的心弦,拨响抗拒的哀乐。
好在,许嘉元的这个吻并不长,他压了她一会儿便放开了她。
他扶住她的脑袋,死死盯着她,问道:“音音,你爱我吗?”
“……爱的,阿元。”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伏在许嘉元的胸膛里,合下眼皮,回答的声音说得很轻。
眼神却不敢去看他。
爱吗?她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他问,她便给出肯定的回答,毕竟他们在一起了四年。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时光早在这条长度跨越四年的青春河流里,将她和他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她与他分割不开。
黎舒音回抱住许嘉元的手指头紧紧蜷缩,互相触碰,指甲扣进指腹的皮肉,压出一道道洁白的月牙。
像是说给自己听,她又一次重复,甚至提高了音量。
“阿元,我爱你。”
“音音,你觉得我爱你吗?”
“爱!”
头顶上的问题,她几乎想也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出来。
“那音音,我可以吗?”
没吭声的人变成了黎舒音。
许嘉元像是猜到了她的反应一样,倏地放开抱住她的手,将她推向一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低声喃喃,语气讥讽:“我就知道,我是个笑话。”
倏地,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哽咽声溢出,像是下了极大地决心一般,他沉重道:“音音,我们分手吧。”
“什么?”
黎舒音的身子瞬间从床上弹起来,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和险些被抛弃的恐慌。
“阿元,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她急切地追问,想要确认他只是说的玩笑话,“阿元,我们都订婚了啊!”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子算未婚夫妻吗?谁家未婚夫妻像你我这样啊,我是个男人,我受不了啊!”
许嘉元红着眼睛向黎舒音哭诉:“音音,我感觉不到你爱我。”
“我……”
黎舒音张了张嘴巴,她想要解释,想要搬出她母亲对她的告诫,刚开口一个字立马被许嘉元堵住。
他根本不给他机会。
“音音你也不要说什么阿姨不同意了,不同意她会同意你跟我住一起吗?”
“音音,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的爱长时间得不到回应我是会累的,我也是个人,我也需要爱的反馈。”
许嘉元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作势要离开房间。
“不,阿元,不要!”
黎舒音想都没想,抱住了背对她的男人,同时心里也暗下决心,她不能让许嘉元失望。
只是,她做不出露骨的挽留行为。
不过,这个怀抱已经成为了默许的讯号。
许嘉元感受着后背的柔软,心里窃喜,这一招对付黎舒音果然有用。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顺水推舟。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要塑造一下自己的形象,他委婉表达出自己不想强迫黎舒音,低声道:“音音,你不用这样的。”
见他去扒拉她的手,环抱他后腰的手果然抱得更紧了。
许嘉元感觉自己下腹已经憋不住。
他瞥了眼反锁的房门,不再遮掩内心的火热,转身拥着黎舒音,带着她坐到了床上。
“音音,你真的愿意吗?”
黎舒音低着头,闷闷的应了声,她的手掌被许嘉元握着去解开他的衣服。
一路向下。
“音音,解开。”
她听话照做,不敢违逆。
手指触碰到棉布上的湿濡,她本能的想要退缩,头顶上毋庸置疑的催促,逼着她不得不进一步行为。
她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当他再一次拍打她的脸,抵住她的脸时,她还是别开了脸。
抬头望向许嘉元的目光中充满了乞求:
“阿元,能不能不做这个。”
“不能。”
黎舒音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当着许嘉元的面,哭得梨花带雨。
“阿元……”
“不能。”
他又一次摁住了她的脑袋,强迫她低头凑近。
见底下头颅倔强不肯低头,许允安发了狠,手掌使劲。
看着底下挣扎的黎舒音,他想到了今天床上拒绝他的女上司。
一个他敢怒不敢言,一个任他揉捏搓扁。
□□的快意还未到达,心中的快意已然升起。
他已经快要等不及。
许嘉元喉咙干哑,他催促着黎舒音脱掉自己的衣服,让她跪在床上。
他要当她的主人。
“快点!”
听着许嘉元不耐烦的语气,黎舒音解开睡衣纽扣的手一歪,后面的动作更慢了。
许嘉元受不住她的磨叽,亲自上手。
眼眸中的惊喜毫不遮掩。
那像是雪上盛开的雪莲,又白又干净。
仅仅一眼,便可以感受到她的细腻娇嫩。
尽管她胳膊紧紧捂住,漏出来的白并不算多,但足以燃起许嘉元身为一个男人最强烈的欲。
他不再等待,压了上去。
像一只饥饿多日的鬣狗,正式开启他的盛宴。
黎舒音身子在抖,她双手牢牢揪住床单,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被单上湿了一大团。
陌生的感觉令她格外不适。
她哭着求饶:“阿元,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可许嘉元却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根本不理会。
他动作猴急,根本不管她的感受。
雪白上留下一串串红色小点,或大或小。
宛若雪地上盛开的红花,随风颤抖。
“阿元,我不要!”
黎舒音终究是忍不住,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许允安在电话里说的话——任何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都是强迫,是违法的。
她扑腾双腿双脚,使劲挣扎。
“阿元,我不要,我不愿意!”
可上了头的男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反而把这变成了一种恶臭的情趣。
许允安仍旧站在刚刚停留的地方,屋内的动静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是许嘉元恶心的引诱强迫,是黎舒音绝望的哭噎,是床板震动的声响。
还有他从自己房间书桌底下捡到的,那张写上“过去即经历”的贴纸。
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那张贴纸,摊开。
少女清秀的笔迹一如她的人一样,清雅秀丽,0.38的中性笔字迹清晰有力,像是少女四年的用心珍藏。
他翻到贴纸背面,那是铅笔轻轻地写上的隐晦情思——你如晨光般闪耀,出现在我的青春里许多年,塑造我的骨血,融汇我的皮囊。
尘封的过往被打开,许允安眯着眼睛,在繁杂的记忆里寻找两条不相干人生轨道的交错点。
他的手,也慢慢放到了白色乳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