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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 · 命案

    “你怎么在这?”

    南芪眼神冰冷,半遮乌发,“你不是说,回府了吗?”

    “......”

    阴沉的天,云色薄如沉墨。

    祀堂大门乍开,黑暗深处,传来野兽低吼。

    南芪薄衣轻纱,如絮如雾,睨向佛像。

    婀姿伫立,她寸步未移,身旁却起风,鬓发与雪衣翻飞,仿佛无声对峙。

    佛身若有碎裂,帐帘狂舞,风声低吼未歇,犹如不甘。良久,大门化作咆哮,轰然闭合。

    这是怎么回事……温扶冬心念闪动,想起方才失智,那佛像竟能蛊惑她?心头升起不妙,便道:“我走错了。”

    “走错了?”南芪凉凉一笑,握着她手臂。

    掌心冷得冻人,力道极大,传来骨骼碎声。温扶冬无法动弹,凝着南芪眼,近乎尺骨折前,忙道:“我见这里有佛像,心想水路多险,便想来为你求香,保平安。”

    “为我求香?”南芪沉默。

    “对。”她喉头滚动,无半分怯意,令话又多可信。

    岑寂良久,那手松了些,看着温扶冬,眼里近乎无底,将人穿透。许是感慨,竟久违笑了,放软语气,“没想到,你如今倒是有心了,晓得关心我。”

    说罢放手,“这次我且原谅你,下回万不可这般。船马上就要走了,你即刻随我前往,不可耽搁。”

    温扶冬点头,快步随后,离去时,看向身后。

    掩映于荒草,祀堂透着戚红,铁链蟒纹盘绕,弥漫死寂。

    ﹡

    “小姐慢走!”

    船笛轰鸣,随下人齐声,远离河岸。

    残阳收束于水浪,灰白月升。

    门外又传来叩响,温扶冬起身,便听那人道:“小姐,今晚该翻牌子了。”

    “.....”

    哈?

    这群男人还能追来?虽是奇怪,想想,外头立着的好像不是人,便又不奇怪,揉了揉眉骨,道:“放下吧。”

    “是。”下人含笑应声,木牌放置门口,“小姐记得,可千万在子时之前翻牌,切记莫要——误了时辰。”

    他声音越发轻,像是走了。

    待其离开,温扶冬瞧去木牌,扔入火盆。

    随炭火燃烧,她头也未回,耳旁鬼哭般惨叫。

    合门间,血手拍上门扉,哀嚎不绝。

    “小姐,三小姐!让我进去吧,求求您,让我进去吧!奉春宫的人都在啊啊啊啊——”

    “小姐,求求您让我进去吧!”

    “奉春宫的人都在啊——”

    “再吵。”她冷眼道,“我连你一起丢进去烧了。”

    门外无声,沉寂良久。

    她掩门查看,尚未入眼,房门忽撞响,欲裂为两半:“求求你了啊小姐!求求你了——”

    “我爱您啊——”

    声音陡然凄厉,幽戚哀怨。

    温扶冬充耳不闻,拉上门栓,堵得严实。

    低头,恰与双血眼相对。

    拍打声震耳欲聋,充斥浓怨恨意,不堪重负。

    “求求您了小姐!”

    “求求你——”

    清风拂岸,扬过脸畔,伴随银铃清响,动静散去。

    温扶冬探眼,却见外头空着,疑惑,走了?她推开门,河风吹起碎发,怪物消失不见,走廊灰绿水渍。

    凄灰窗色鬼影,纱帘呼啦,绞作飞绸,暮色风声哽咽,如同女人悲泣,以及,诡异银铃之声。

    “不得盏灯,不得喧哗,入了夜,不得……”

    至夜里,南芪叮嘱万千,话未说完,温扶冬打着哈欠,闭门道:“知道了。”

    她抱着枕头,托腮撑桌,隐有困意。

    梦境空荡虚无,遍处火焰,甚有些痛,浓烟吞卷怒号,世界沦陷,山巅站有一人。

    女子背对而立,遥远无际,又近在眼前。

    她似有若无笑着,烈焰来自掌心,脚踏万人尸骸,可那双眼,却流着血泪。

    温扶冬陡然清醒,想起方才所梦,教人深入其中。

    更深人静,她头痛得厉害,不由想,那人是谁?为何要杀那么多人?

    可为什么,那人的眼睛……好像流着泪。

    她接了捧凉水,洗着脸,忽听外头打斗之音。

    女人叫声夜起,直透天灵,又格外惊悚,温扶冬拾着巾帕,寻声望去窗外,甲板夜色墨浓,屹立三道身影。

    高大那人貌形丑陋,仔细看去,它皮肤僵黑,如古藤树皮,布满尸斑疮痍。

    海妖?温扶冬蹙眉。

    夜风作舞,白浪泛着墨绿,其左右身侧,各立修士身影。三者鼎足之势,缠斗作团。

    灵器之声交错,迸发暗光烁目,温扶冬发现,海妖后还有人。

    女人失去挣扎,悬于甲板边缘,应是没气了。

    这里为何会有海妖?她抬头,却见海妖看来,不明一笑。

    夜深枕梦,皆是寂静,竟无人盏有灯火,唯她窗帘大开,烛火未熄,夜色格外醒目。

    温扶冬心觉奇怪。

    三者交打惊天动地,好比天雷炸响,为何望去,皆鸦默雀静,无人听见?

    海妖鱼鳍压低,舔舐鲜血,朝她走来。

    修士落身船头,随之注意此处,对于海妖举动,并无制止之意,反倒看得认真。

    温扶冬看向修士,这般反应,实在是古怪,又见海妖走近,她安静不动,擦净双手,丢下湿帕。

    乌云盘绕,船身摇晃厉害,于浪涛颠簸。

    雨点落下,短暂又歇,天际沉雷闷声,空气有着鱼腥味。

    却是这时,她向后蓄力,作起跑姿态,迎着怪物,飞跃而出。

    “......”水晶外众人皆吓得呆傻。

    就他爹的离谱!

    海妖愣于原地。

    十旬依旧闷热,温扶冬却浑身冰冷。

    这只海妖,竟然有她的东西。

    她近身旋踢,教海妖后退数步,又凌空而肘,那妖物反抗不及,狼狈滚地,本欲还击,却见她动作飞快,裙摆溅起雨水,不及起身,尖牙飞于拳雨。

    海妖怒不可遏,被她踩在地,动弹不得,温扶冬将其拎起,见它屈辱神色,不以为意,冷淡道:“来啊,不服就干。”

    她揪着妖怪,扔去数尺,待欲又起,将其踹地。

    “......”修士并立,齐望来,未有疑惑,也未动手,想起什么,眉头却皱得厉害。

    少女神容病态,力气却大,咳嗽着,拳脚如磐石决绝,待它喘过气,已是鼻青脸肿。

    温扶冬揩去鼻尖血色,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请你?”

    她抡起巴掌,海妖偏头,咬牙道:“你就是薛姑娘?你竟是修道之人?想不到,你藏的这么好,竟让人认错了……”

    温扶冬笑笑,掌心却未落,起身时,手里多了颗菩提。

    她回头,与甲板二人相望。

    其间一人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看向她时,笑容几分意外:“姑娘可是温小姐?”

    他在诧异什么?

    温扶冬看向他眼睛。

    那人咳了咳,打破诡异宁静:“姑娘?”

    温扶冬不作理睬。

    “......”二人笑着沉默。

    那人想说些什么,不过很快,便改变想法,对她道,“姑娘好身手,既然无事,那这妖物我们就先带走了。”

    “等等。”

    二人脚步一顿,转头又笑:“姑娘可还有何事?”

    温扶冬问:“你们似乎很急?”

    那人并未答话,仍是微笑:“邪祟害人事件重大,我们需整理消息上报当地管辖宗门,死者身份尚且不明。”

    “当然,姑娘若是有什么值得提供的线索,也可知无不言。”

    温扶冬缄默,矢口道:“我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

    二人又追问,见她守口如瓶,无奈叹气,押送海妖离去。

    海妖囚于铁笼,与她擦肩而过,头埋极低,藏于鱼鳍之下,无声看来。

    温扶冬翻入屋内,熄灭台前暗烛,瞧着菩提,滋味难言。

    怎么会在海妖手里?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她急着走,放那二人离去,也是为不被发觉。

    毕竟,这可是她的眼睛啊。

    夜风吹拂纱帘,传来惊呼,霎时打破深夜平静。

    “杀人了——”

    听这声音,温扶冬跃窗,随人群往外。

    女人尸体模糊,发现时腥臭,伤痕骇人,难辨面容。甲板群集纷闹,便是如此,也无一点亮灯火,行人来往,只摸黑瞧着。

    仵作检查尸身,匆忙抬离,不过半歇,又见另方人赶来。

    廊间人声鼎沸,黑得不像话,船长领头,询问:“发生何事?”

    知晓大概后,他点点头,低声交代。

    随从手脚快着,将甲板擦净,船长蹲身抚胡,血迹所见,应是妖物所为。

    热闹散去,温扶冬也未停留,于众人离开。

    后背忽凉,她回头,廊间已是没人,南芪站在身后,脸色惨白:“你在这做什么?”

    温扶冬指向甲板,无辜道:“动静太大,你不也没睡。你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南芪未答,本想说什么,欲言却止,讳莫如深看了眼她:“夜间少出行,赶紧回去睡了。”

    温扶冬点头应道,说是睡觉,掉头却没往屋里走。

    耳旁风声呜咽,飘来诡异歌声,曲调僵硬,又仿若某种哼鸣,愈发令人不安。

    走廊绵延无尽,通往深处。

    温扶冬走着,身后传来人的气息。

    她停步屏息,没有回头,那人却飘至身前。

    船长弯腰,凑至鼻尖,浓密大胡尤为扎眼,一眨不眨看来。

    他噗嗤一笑,露出雪白大牙,道:“温家的人是吧。”

    “薛翎?我记得你,不用怕,我姓曹,这船是我的。”

    曹老板挺直身板,叹道:“刚才妖物现身的地方,就正对你的房间吧,我四处问了下,都道是没听着动静。不知那时你睡下没,是否看见什么了?那是何等妖物,你还有印象没?此事掀起风浪不小,怕是难以解决。”

    听闻此言,温扶冬下意识道:“妖怪不是被抓住了吗?”

    曹老板诧异万分:“怎么可能?”

    “何时发生之事?实不相瞒,我这船乃是买来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船上根本无修士,此妖又短短时间内见血,夜间杀人毫无动静,可见残暴凶狠,如何制服?”他神态严肃。

    船上无修士?夜里无动静?

    温扶冬沉默。

    她本以为将才二人乃曹老板手下,如今可见,不然。

    曹老板本想追问,却听她道:“许是我看错了,我见甲板上无人,便以为你们抓走了。”

    他捋着胡茬,有些不信,但见少女泰然自若,微叹:“也许是那妖怪将尸体吞食,跳入水中逃跑了,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等等。温扶冬停步。

    这话意思,便是未发现女子尸体。

    那今晚带走女人尸体又是谁?

    啪嗒一声,围栏之处,铁质横杆竟凭空断裂,突兀之响。

    鱼儿扑腾着,相继跃至船面,又挣扎失去生息。迎面河风,裹挟死鱼气息,残留血腥未去。

    江面一望无际,又像是翻涌着,有何东西,挣破欲出。

    温扶冬始终冷淡,曹老板也无意攀谈,拱手离去。

    她飘着入屋,拾起柰果,想起今日之事,越发觉得可疑。

    海妖居于深海,由深海鱼类幻化,为何会出现江河?

    修士与海妖缠斗之时,无人醒来,却在二人离去后,发现如此之快?

    二者前脚方走,外头便有人喊着,如今瞧来,未免……太过刻意。

    她脸色更沉。

    且如曹老板所言,船上并无修士,那他们又是谁?

    为何那二人看见她时,会不由惊讶?

    他们既为降妖,又为何见海妖走来时,毫无动容?

    冷静平常得……像是故意等着。

    更令她注意的,乃是入船时,所用薛翎名字。

    是了,那二人见她第一眼,便问是否为温小姐。

    尽管她察觉不对,矢口否认,也不难感受对方失望。

    他们为何会认识自己?

    温扶冬想着,忽觉水声,才见脚底沾湿,于是看向屏风。

    依稀记得,走之前,那儿是没有水的。

    她大步流星,将屏风踹倒,木质角浑浊,后方却人去楼空。

    墙壁裂纹,被人以暴力破洞,浴桶盛满污水,蔓至脚边。

    有人用她的浴桶,清洗了自己。

    温扶冬后知后觉,笑容僵硬脸庞。

    这人,嚣张得很。

    曹老板提着袍子,很快便赶来。

    “逃走了,把我的船毁了,这一堵唐风古屏墙,可是价值五千八百两!”他发窝凌乱,苍老道。

    “真是奇了怪了,我那封死的旧房也遭人撬了开,瞧来不仅闹了妖怪,还入了窃贼。唉,也怪我急着,下水前应去庙里祈个福的,这倒霉运气啊。”

    说到这,温扶冬想起件事,走至门前,一拧把手。

    她分明记着,夜里有锁门,去时走窗,再回来,却推开门,径直走入。

    事发突然,并未注意,如今才想起,那时的门,是虚掩着。

    她回房后,经浴桶旁洗手,这蹲守之人,是后头才进入。

    那么她的门,是谁打开的呢?

    酒壶孤躺,温扶冬将其捡起。

    海妖被她揍的不轻,让它返回,绝无胆量。

    敢藏入房间,还用她浴桶洗澡的,只会是它身后人物。

    她离门小会,且不提,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但若想杀人灭口,待她回屋之时,不正是动手之机?

    也便是说,那人大费周章,却不为杀她。

    那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只为用她浴桶洗澡。

    温扶冬想,未免比杀人灭口还要吓人。甚而拿着她眼睛,五年前消失的东西,她实在觉得,有意思的很。

    瞧她反应冷静,曹老板略觉古怪,安慰道:“小姐莫怕,此事是我疏忽,让您受惊了。达岸后,您付的船费曹某会退回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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