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兄友妹不恭

    “毗沙王已被荆牧太子拦截在沙,为何孟司承还被关在内廷诏狱?罢了,你们不肯说,本王亲自去寻陛下要个说法就是......”

    “殿下,不可!”

    “殿下,不可妄动啊!”

    正当宁逍想挣脱司部这些主事郎中,要往外院去牵马时。

    不想司部内堂的大门被一人推开,周易跨过门槛进入堂内,上前对宁逍温声行礼道:“殿下,许久不见。”他仍是一身素白儒士袍,伸手挡在了她身前。

    宁逍不耐地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撇开身边的司员忍着气性道:“周侍郎拦我又为何事?”

    周易不答,暗暗朝周围使了个眼色,主事们心领神会便朝堂外退去,为他们留下说话的空间,甚至贴心地带上了门。

    待堂内只剩几位郎中后,周易才不急不慢道:“殿下为何这般匆忙进宫?”

    “为...何?”宁逍声音微微拔高,他这话问得太古怪了,“本王同司承向来交好,替他去探探陛下口风而已。怎么?你们先前火急火燎叫我回京救他,眼下又要拦我,难不成是在戏耍本王?!”

    “下在并非拦您,只是此去凶险,殿下请带好防身用具。”他双手托着一个敞开的袋子。

    这周侍郎是否她心底的蛔虫,怎知她进宫必要涉险?宁逍心里嘀咕着接过袋子一看,见里装着瓶瓶罐罐许多东西,其中不乏追踪密粉、信号弹、隐匿符之类的......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哪一样能防身?

    但仍点点头收下:“嗯,多谢。我先走了。”

    宁逍身上带一堆东西进皇城时压根儿就没打算走正门,以她如今修为躲过禁军视线直入内廷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她近日没磕那幻体丹,如若在午门处给搜出什么好歹就完蛋了。

    眼下她正猫着身子,贴着墙根钻进了天牢诏狱。

    司部的追踪密粉被她从出门起就撒了一路,为防万一起了冲突提前做好预备。若待会要劫狱,打起来时场面过于混乱,也好叫司员们能顺着药粉来支援。

    不过小肖王的周虑属实有些多余......

    此时狱卒的火把在她头顶不慎燎过,宁逍边心疼那根烧焦的头发,边踩墙上了牢狱天花板。

    隐匿符的作用很有限,得抓紧点时间了。

    然而......当她将天牢里里外外全都翻遍了,都未找到一丝孟浮屠的影子。

    隐匿符的时限很快就到了,她也懒得续上,直接退出了天牢。

    嘶——难道是在大理寺?莫不她真寻错了地方?

    就在小肖王站在庭院中踌躇不前,身后一声轻唤,叫她来回踱步的脚步顿住了。

    “逍儿...”

    她僵着身子回过头,见身后那黑洞洞的殿门内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召引她过去。

    宁逍调转想逃的脚步,只得顺着对方的意,跨进了殿内。

    ......

    “归京为何不派人通知我?”他手肘靠于几上,亲手为她斟了杯茶。

    他先前屏退了侍从,眼下这间殿室内仅剩他们二人,便毫无顾忌地换了自称。

    “进宫,也要这般偷偷摸摸?”他见她不答又道,“坐......”

    “哈哈...”被抓包的宁逍讪笑,从善若流地坐在了离他远一些的位置。

    “坐这儿——”他点点小几对面,那杯热茶放置的位置。

    宁逍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他今日未穿冕服,仅着一件绣金线的红锦袍,金簪披发,有点子像那话本故事里的画皮艳鬼。此时他鞋袜褪去,单腿盘坐斜倚于榻上,与她隔着小几对坐,眉眼舒展,神情闲适,更显妖妖绕绕慵懒一派。

    是了,宁枭麒的长相糅合了先帝的温润与嘉太妃的艳美,一个帝王,竟生了这样一张妖艳面庞,也难怪他平日里总喜戴那九旒冕遮掩了。

    宁逍现下对他的感情异常复杂,只想离他远远的。

    毕竟这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剩下的,与她血脉勾连最深的人。

    当然,也同样是残害她全家,霸占了她皇位的......仇人的儿子!

    可宁逍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个被冷血母亲压迫着长大的傀儡皇帝,也不过只是上一辈斗争中的受害者之一罢了。

    但她对他恨不起来,自然也爱不起来。

    宁逍喝着他斟倒的茶,仿佛在喝毒药一般难咽。

    他见她沉默不语,主动开了口:“逍儿今日来此,是为孟浮屠一事吧...”

    她见他主动提起,躬身礼至额前,忙道:“陛下!孟司承并不知晓此事,硬闯王陵实乃微臣的主意,与司部并无瓜葛!沙王边防军营已被我等重创,此时定无反击之力!您若...您若实在要罚,臣可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我已将他放出宫去了。”他直起身子,淡淡地打断她。

    “什、么?”她闻言一愣,还没转过弯,讷讷道,“...是何时的事?”

    他见她反应有趣,挑眉轻笑道:“就在你刚入宫的时候。还有......”

    嗯?

    宁逍看着他边说边从榻上起身,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慢慢转到她身前。他发丝微乱背光而立,叫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今后私下里,都不必喊得如此见外了...”他低声道。

    接着俯下身来,双手搭在她身旁的扶手与桌面上,将她圈禁在里面。

    “陛......”她看着面前人的神色,讷讷改口道,“皇...叔?”

    “呵,皇叔?”他听到这话语气古怪地冷哼,垂首时,眼里染上嘲弄之色。

    此时殿内寂静无声,宁逍瞧他沉下去的脸色,喉头紧张地咽了咽,不知自己又说错何话触了他的霉头。

    “............哈哈。”

    半晌,他冷不丁地笑了。

    “哈哈......皇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声音渐渐染上暗色低低笑开,笑声在此间极其突兀。

    他竟为一个称呼而失控情绪!

    “你......”宁逍不解。

    她身子微微向后仰远想远离她,眉头不自觉蹙起,对他的反应感到十分迷茫。

    他见此竟倏然弯下腰贴近她,一把抓住她要躲的肩膀用力摇晃,要她正面直视他。

    宁枭麒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她,低吼道:“...皇叔?你要不再看看呢逍儿...你要不要再看看我是谁?啊?!”他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炽热。

    “......”宁逍只怔怔看着他动作,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出弄得不知所措。

    “说啊!逍儿,你知我是谁,你知道的...说出来,喊出来啊!”他逐渐狂躁起来,好似魔怔了一般。

    宁逍一时被他吼懵了,竟下意识真顺着他的意思喃喃:“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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