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循环往复一下午,菜种好了!

    青萝看着今天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样,下下个月,就能吃到新鲜的菜了。”

    她心里得意,只要能种下一颗种子,她就觉得自己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而且还能带着别人一起活下去,底气也更加足了一分。

    割草、翻土、播种,以上完成了,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呢?她还有地里的玉米要弄,掰玉米,揪玉米,晒玉米,下了雨还要收玉米,好在这事她已经做了最后一步了,只剩下剥玉米。

    忽然觉得压力很大,好像她的事情真的蛮多的。青萝环顾了一圈,四周绿意盎然,明明生机如此的轻快,但她却有些哀伤,以前这里的草都会被人割掉的,不是她,是师傅那个懒鬼。

    心头遮上了一片乌云,她的整个身形都有点沮丧,但只不过是片刻的。看到某个人出来后她笑了笑,如今有人作伴了。

    她也不孤单了。

    拂行衣给狗子摘了果子后,就躲进了屋子,到现在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翻找什么,反正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青萝虽然很好奇,但一直在耕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看,反正他迟早会出来的,又不会跑了。

    真想知道他在我屋内,又在干些什么,上次找到了一只灯笼,这次又找到了什么?她居然有些期待。

    “喝水。”一道温柔而慵懒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实际上是她的头顶传来的,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很熟悉,但也很陌生,他们才相识几日,每每都在作对。

    青萝抬眸,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他一脸桀骜不驯,拂行衣手里提着个水,就像之前提着灯笼一样朝她走来。

    他总是悄无声息,走路时没有一点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像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她还被他吓了一大跳。

    “这水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难不成这样还有我看不到的人吗?”他有意无意的要呛自己两句,青萝以往会反驳他几句,但现在是累的没力气了。

    “恭敬不如从命了。”她乖乖的答应下来,拂行衣对此感到出奇,眉头上挑了一下。

    青萝伸出手,而他僵持在半空中,不给自己。

    “不是说给我的吗?还能反悔?”青萝好笑地问道。

    拂行衣松开了手。

    她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打算计较这么多了。

    青萝接过拂行衣的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凉水,瞬间燥热被驱走了。

    拂行衣可真是个贤惠的夫君,能留下他是自己的福气,她刚好需要一个能帮助自己逃过赋税的男人,而他又刚好出现,怎么能不说是天注定呢。

    她莫名地说了一句:“到时候,在八九月份的时候,你可以尝尝我种的菜,味道一绝。”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他能留到那个时候就很好了。

    “……谢了。”拂行衣干巴巴地回道。

    “不客气。”青萝笑了笑。

    拂行衣心中腹议:不应该你说谢吗?这句话吞了又吞,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了。

    青萝又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用袖子随意一擦,嘴唇变得温润起来,看起来水灵灵的。

    那水顺着她的下巴,一路流下了胸口,打湿了胸前一片,朦胧的肉色露了出来,他舔了舔唇,反应过来顿时抬头。

    “你注意点……”

    拂行衣脸色羞红了一块,声音细的听不到。

    青萝完全没有听清,她要被日头晒化了。“啊?注意什么。”

    “拂行衣,你怎么每次说话都这么小声,我又没听着,你跟我再说一遍!”青萝掏了掏耳朵,快速地把水杯推到他的身上。

    “你就不喝了?”拂行衣眉头一皱,下意识问。

    他在关心自己吗?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改善了,计划又进一步。

    正常人应该怎么回答呢?夫妻之间是很客气吗?她也不懂啊。青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物件离开园子。

    见她离开,拂行衣紧跟其后。

    青萝刚出去就撞见拿着个陶碗的大黄,跑向拂行衣身边,一脸谄媚地讨好:“汪汪。”

    哪怕不懂狗语的人都能猜得出,是“求求了”的意思。他们关系怎么一下子就拉的这么近了?青萝看大黄的眼神满满的忘恩负义,不,还有见色忘友!

    “你不能吃了。”拂行衣板着脸绕开它,望向大黄那圆鼓鼓的肚子叹了一声。

    他确实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没有给狗吃更多的西红柿,不然又要治腹泻,这狗也真是欠,明明知道肠胃不好,还要乱吃东西。

    算了,只要它不吃一坨羊毛就行了。

    青萝眼神眯起来,她忽地想起自己还得遛狗,她每晚都会去,除了刮风下雨。

    但是今天,还有以后……她该怎么办呢,青萝将目光投向了拂行衣,和狗一样不安分的人,很难让她离开呢。

    他一脸烦躁地扒开了大黄的抚摸:“能不能别缠着我了,都说了不能吃,不要抓我的衣!很贵的哎!”

    青萝欣赏地盯着他,终于有几分觉悟了。

    “你晚上想吃什么?”青萝想要犒劳拂行衣一番,但这次得先问一下人家的喜好,她又不知道她以前的口好,只能旁敲侧问。

    拂行衣顿时脸色大变。

    “你别,求你了!我来做,你想吃什么!”他一脸害怕,眼瞳里是凄凄哀哀的颤抖,连一旁的大黄都缩了起来,看来是深受其害。

    “我做饭是有那么可怕吗!”青萝声音都拔高了。

    青萝有些不甘,她觉得自己做的就是正常的东西啊,哪有说得那么糟糕。

    “有。”拂行衣诚实地回道。

    “汪!”大黄举起了爪子。

    “……”你们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会做,肯定比你做的好吃。”拂行衣自信满满挺起了胸膛,他看过她是如何做的,他有这个信心能够做好,他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什么都能做。

    “行,要是不好吃,我刀了你。”

    “就算我再做的不好,肯定也比你好。”

    青萝气馁了。

    但她很快又自我安慰好了,反正是他做,这又不亏。

    而且正好他在做饭,这不是天赐良机给她遛狗的机会。

    她干脆点起了菜,环顾了一圈,“想吃丝瓜,还想吃猪肉。”她想到自己买了点肉回来,这大热天的,还是早吃早鲜。

    “还有,我要吃今天中午我做的菜!”

    我倒要看看你会做出什么德性。

    同样的苦瓜炒蛋,难不成还能做出个新花样?

    “可以,但是你要自己去备好食材。”拂行衣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当然没问题。”

    青萝心里想到,他就不会委屈自己这一点上跟自己很像。

    还好,中午的蛋还剩着两个,不需要再跟鸭子作战。

    拂行衣进了灶房,青萝赶紧在菜园子里摘瓜,火急火燎地进了屋。

    青萝先去给他点个火,给他做个样范,别让他把灶房给烧了。

    “你看着了没,就是这样烧火,你可千万!不要把这里弄烧了!”

    “……我还没有那么蠢。”

    青萝又将肉放到了碗里面,蛋也一起放在旁边,最后就是两根丝瓜和苦瓜。

    拂行衣看着她那紧张兮兮的模样,脸上无语,心里想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好了,我全都给你备好了,大少爷。”青萝将锅子洗好,笑眯眯地望向拂行衣。

    “你怎么总是喊我大少爷,还说话怪怪的……”拂行衣实在忍不了了。

    “大概是我对你的一种尊称,你不用当回事。”

    “好吧,我姑且当这么一回事。”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拂行衣将她轰了出去,正好合她本意。

    拂行衣看着她干脆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一丝古怪,但他转头就将心思放在了这一口大锅上,他倒没有吹大话,只是想要做一锅美食,惊翻她的狗眼。

    青萝一出去就和大黄汇合,一人一狗,心有灵犀。

    “大黄,走,我带你去山上逛一圈。”青萝大手一挥,大黄如箭一样,嗖得飞了出去。

    “汪汪。”

    大黄放肆的在山野之间嗷叫,青萝怕拂行衣听到,只能低声地说着:“别叫了!等等我呀!”

    山间升起了一轮明月,雾开始笼罩着这座寂静的大山。山下,盏盏明灯,山顶,如仙临至。

    青萝抬头望天,繁星就坐在她的头顶,而她应该回家了,她已经带着狗子绕山三圈了。

    “怎么一下子天就黑了,大黄快,你别乱撒尿了,求你了,你爹待会儿跑了!以后就没人给你摘果子了!快回家!”

    青萝急匆匆地拽着大黄往家里赶。生怕某个人趁机会跑掉了。但意外的是他没跑,他还很生气。

    “你去哪了……”

    他的语调拖得很长。

    拂行衣穿着一袭黑衣,躲在了屋檐下,提着她过年买回来的灯。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弄得木屋整个阴森森。

    大黄害怕地穿进了篱笆里,躲在了绿萝中啜泣。

    竹影婆娑,一轮清月下,渲染了几分可怖。

    青萝瑟瑟发抖。

    当然不是害怕他,而是这晚上穿的太单薄了,冷死了。

    “你不冷吗?”她开口就是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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