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定在两家老人都满意的酒店，没有请太多人，只有最亲近的亲友。沈砚站在宴会厅门口等林骁时，手心一直在冒汗，手里攥着的戒指盒被体温焐得发烫。

    当林骁穿着淡紫色礼服走过来时，他突然忘了该说什么。她的头发挽成松松的发髻，耳后别着朵小巧的栀子花发夹——是他亲手用珍珠和银线做的，花瓣的弧度，和十二岁那年他画给她的一模一样。

    “傻站着干什么？”林骁笑着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紧张了？”

    “有点。”他老实承认，耳根红得厉害，却还是稳稳地牵住她的手，“怕搞砸了。”

    整场宴会上，沈砚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她。长辈们起哄让他说几句，他拿起话筒，看着台下的林骁，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十五年前，我在美术班的画纸上画过一朵栀子花，旁边写着‘送给林骁’，但没敢给她。现在，我想把这枚戒指给她，告诉她，那朵没送出去的花，在我心里开了十五年，以后还会开一辈子。”

    林骁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看着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内侧刻着的“沈”和“林”紧紧挨在一起，像两个依偎的影子。

    订婚宴结束后，沈砚把林骁带回了画室。这里早已不是单纯的工作室，阁楼被改造成了温馨的卧室，书架上一半是他的画册，一半是她的专业书，连牙刷都摆成了并排的两只。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林骁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礼服裙摆。沈砚看出了她的局促，转过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安定又滚烫。

    “别紧张。”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像浸了温水，“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

    画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他的吻先落在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停在唇上，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压抑了十五年的滚烫。林骁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他微微发颤的睫毛，和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林骁。”他抵着她的唇，呼吸交缠，“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总是克制隐忍的男人，此刻像被点燃的引线，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压抑的灼热，却在她的回应里，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他把她抱起来时，动作稳得不像话，仿佛练习过无数次。卧室的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他低头吻她的眼睛，将她的手轻轻按在头顶，指尖与她的交握，力道紧得像要嵌进骨血里。

    “别怕。”他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带着破碎的喘息，“我在。”林骁能感觉到他的克制，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怕自己的汹涌会不小心弄疼她

    礼服的裙摆被轻轻褪到脚踝，月光勾勒出她起伏的肩线，他的吻落下来，从颈侧到锁骨，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

    画室的时钟滴答作响，混着窗外的风声，和两人交缠的呼吸，成了最温柔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抱着她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慢慢平复。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汗湿的鬓角，动作温柔得不像刚才那个情动难禁的人。

    “累了吗？”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林骁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摇了摇头。

    他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肌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伸手关掉床头灯，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他说，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无比的笃定。

    林骁迷迷糊糊地点头，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睡过去前，她感觉到他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第二天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林骁是在沈砚怀里醒来的。他还没醒，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紧张。他的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掌心烫得惊人，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后腰的皮肤，带着全然的依赖。

    林骁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想起昨晚他一次次问“疼吗”，想起他在情动最盛时，还不忘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想起他最后抱着她去浴室时，脚步虚浮却坚持不让她沾一点水。

    这个连说“喜欢”都要酝酿半天的男人，连亲密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他的爱从不是掠夺，而是把她的感受放在最前面，用自己的方式，给了她最安稳的归宿。

    沈砚这时醒了，看到她睁着眼睛看自己，耳尖瞬间红透，慌忙想移开视线，却被林骁按住了后颈。她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笑着说：“早啊，沈先生。”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起来，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他翻身将她圈在怀里，吻再次落下，带着晨光的暖意，和属于他们的、刚刚开始的余生。

    这大概就是同居的意义——不只是分享一张床，更是在晨光里睁开眼时，能看到身边人安稳的睡颜，能在肌肤相亲的温度里，确认彼此是往后岁月里，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