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怪谈1

    杜袄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四肢健全的校医:“怎么了?同学。”

    杜袄悄悄松了口气,举起胳膊示意:“不小心蹭了一下,血流得有点多。”

    “哦,这样啊。”校医从旁边的眼睛盒子里拿出眼镜带上,“没事没事,快进来,我看看。”

    杜袄踏入校医室,刚刚放下去的心又瞬间提起来,无他,从身体越过大门的那一刻起,她耳边就想起了嗡嗡的说话声,那声音极小极小却尖利的可怕,仔细听好像还不止一人,重重叠叠但就是听不清楚。

    规则里说疯了的校医还在前面等着她,杜袄没有露出异样,在校医跟前椅子上坐下来,将胳膊展示给他看。

    带着老花镜的校医抓住手腕认真瞧了瞧,从旁边拿出碘伏和棉球,杜袄想抽回手,她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东西,但校医的手像铁钳死死摁着杜袄:“伤口不消毒容易感染。”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老人家该有的力量,杜袄眼看着抽不回手臂,只好眼眼睁睁看着棕红色的棉球擦过伤口,血迹被擦掉,校医拿出创口贴贴上,无视杜袄态度像个真正啰嗦关切的老者一样絮絮叨叨:“看吧,没那么疼,伤口要消毒的,现在你们学习都那么辛苦,压力又大,要注意身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千万不要怕,都要来找我。”

    可惜杜袄并没有特别注意它这段话,因为就在冰冰凉凉的棉球擦过伤口的那一刻,杜袄耳边的声音突然清楚了一点,她听清了,那是很多很多人在唱同一首歌。

    “头脑昏,求药去,一伙归,我独活,为何、为何我不记来时路是雨是晴?药香缠,来处成谜,同去同归不同息,他饮我魂成甘醴……”

    文言文?杜袄花了好几秒才翻译出这首歌的大体意思。

    “小同学,小同学,已经好了,还有什么事吗?”校医的手在呆愣的杜袄面前摆了摆。

    杜袄嘴唇抖动了几下,耳边层层叠叠的人声小了下去,“偷闲三五人………平安而归………”她咽下本要说的话,抓住校医的白袖口,脱口而出:“我最近头脑昏沉,有药吗?”

    “有,自然是有的。”校医和蔼的神色像面具,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五分钟后,杜袄拿着白色小药瓶关上医务室大门,头也没回直接从旁边的楼梯去往教室。医务室对面的转弯拐角处,另一个杜袄看见这一幕默默撤回了半个身子。

    转弯拐角处的杜袄正是本体,进校医室前,考虑到规则3里:“校医疯了”,她选择让分身进去,分身和她约好,出来就去对面的空教室合体同步记忆,如果死了则尽可能留下线索,现在这样……是回程路上有什么危险?

    杜袄不远不近的跟在分身后面时刻观察着她周围,她相信另一个自己的能力,突然,神经正高度紧张的她身后传来一个她自己压低的声音:“快走!杜袄!校医可以复制别人的脸!我跟他打了一架,快消散了,我发现他弱点了!”

    身后血腥气传来,温热的手握上杜袄的胳膊,杜袄左手一震,袖口处掉落的圆珠笔被杜袄用力插/进摸上来的手臂里。

    没有血溅出,胳膊上的温热触感飞速褪去,杜袄侧身躲了一步,回腿踹向刚才站立地方的后面,可惜,踹了个空,身后的“人”已经离开。

    杜袄收回圆珠笔抓在手上,继续跟在分身后面,她可不会忘记规则【4.在走廊和卫生间时,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回头。】

    分身一路走到教室门口,在门后阴影处立住,朝后招了招手,本体杜袄会意,快走几步从后抓住分身手腕,皮肤接触瞬间,分身消失,所有记忆回归,杜袄感到眼前模糊了一下,她扶住墙,记下了这个奇怪的插曲,敲了敲教室门,喊道:“报告!去医务室了。”

    “进来,回座位。”手拿戒尺的老师在讲台上讲课,闻言并没有为难杜袄。

    此时第一节课才刚刚开始上,杜袄认真瞧了一眼时钟,七点五十三,她回到座位上,照着身边同学桌上摊开的书本拿出书。

    七点五十八,距四小时还有三个小时十七分钟,杜袄仔细观察,确定了有不止一个学生正在课堂上开小差。

    七点五十九分

    杜袄拿出一张草稿纸,开始画学校建筑的分布。

    八点零八分

    杜袄听到李佳重重咳嗽了几声,现在是课堂练习时间,杜袄确定了一眼侧方老师正低头辅导别的同学,她侧过头,李佳扔了个纸团过来。

    杜袄接过纸团借着书的遮掩打开,黑色水笔的字迹清秀挺拔:“刚才下课你不在,我想在走廊里找找线索,发现隔壁几个班都有我们现实的同学,我组织大家交流查找了一下,发现了以下几个信息。

    1,范念力看到校医给高三四班名叫武参可的npc递药瓶

    2,我们班图书角书本还有这楼男厕所里都藏有纸条,图书角搜到的是:“来处成谜,同去同归不同息,他饮我魂成甘醴”男厕所的是:“头脑昏,求药去,一伙归,我独活”

    3,高三一班文环胶刷了同班房解npc好感度,房解告诉她,这所学校闹鬼。

    末尾处写着:你看这些线索有用吗?下课时间太短,上节下课大家组织起来就花了很多时间,很多地方都来得及没搜,这个课间应该能搜出更多。

    将纸团递了出去,从李佳的视角,只能看见杜袄微低的后脑勺,她心里有些忐忑,作为受从事保密工作的母亲影响喜欢阅读各种猎奇怪谈小说的人,她在目睹同伴死亡之后很快明白了母亲从小引导她读怪谈小说背后的深意,按那些小说透露的,只有遵守规则,寻找线索,找到正确脱离所在地方的通道,才能平安回到现实世界,但这个过程绝对无比危险,她自问没有那个能力独自出去,所以才尽可能联合了所有人的力量。

    眼前这个刚刚帮助过她的杜袄明显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冷静、强大,李佳猜测她可能不是第一次进入怪谈,甚至可能是母亲那个世界的人,她希望自己尽可能做出的挣扎在对方看来不是无用功,或者对方看到她们的勇气后可以更多的施以援手……李佳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前面的杜袄突然敲了敲课桌侧面,转过身来,也扔回了一个纸团。

    李佳连忙接住,同样借着书本的遮掩展开,是一张标明了学校所有房间分布及名称的图纸,最后末尾还有一行话:信息很有用,好厉害啊,校医室里我听到的歌曲(应该是完整一点的):头脑昏,求药去,一伙归,我独活,为何、为何我不记来时路是雨是晴?药香缠,来处成谜,同去同归不同息,他饮我魂成甘醴……偷闲三五人………平安而归………。我也和医生要了一瓶药,下课我打算试试药的作用,大家一起努力吧。

    看到最后一句话和图,李佳紧张乍然放松之下,不禁感觉大脑头皮一阵发紧,怪谈里危机重重,最起码,大佬愿意带着他们。

    八点二十分

    下课铃打响,杜袄和李佳混在出班级同学一起走出教室时,走廊上已经等了几个学生,杜袄抬头看了一圈,果然都是高中时的熟面孔。

    众人一起避开人群往拐角处走,李佳点了点人头:“四个人,还有两个,是范念力和陈西复。”

    “不会出事了吧?”方星语忧心忡忡地说,杜袄渐渐浮现出来的高中记忆中显示,她胆子好像挺小的。

    “他们在几班,要不去接一下?”杜袄问。

    “他们在高三九班,离这最远,哎,他们来了。”李佳冲走来的两人摆了摆手。

    “嗨,杜袄,哈喽哈喽。咱们几个真是缘分哪,回校拿毕业证的那么多,在这相遇的倒霉蛋又多了一个。”在这种环境中范念力居然还是和平时如出一辙的吊儿郎当:“谢谢两位同学,我刚才听到咯,对我们这么好,还愿意去接呀。”

    “别凭了,怎么这么晚?”李佳注意到陈西复脸色不对,问:“你们遇到什么了?”

    “在东边那个走廊,有人在陈西复耳朵后边说话。”范念力摇了摇食指,故作轻松:“不过一点事都没有,我们没回头一直往前奏,声音就很快消失了。”

    “我在从校医室回教室的二楼西侧走廊也遇到了,它我耳后说话后还握住了我的手。”杜袄提醒道,描述了一下当时的触感:“是真人似温热的,我能分身,它说它才是我的分身,要我跟它走,我用圆珠笔捅了它,是那种类似绵密冰冻水果的扎实触感,扎进去后,握住我的手臂很快就失温消失了。”

    “我出去之后三个月内绝对不会碰任何冰冻水果。”杜袄的话信息量太大,众人都在努力消化之际,范念力怨念地歪了一句题外话。

    “你先别说话了。”李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总结道:“以后大家走廊上行走小心一点,不要从背后喊人或触碰身体,有什么事,走到面前说。”

    “知道了,那现在咱们继续搜线索吗?”方星语小声问。

    众人齐齐看向李佳,李佳眨了眨眼,下意识瞥了一眼杜袄,六双眼睛再次转向。

    杜袄:“……”,其实我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信吗?

    什么都不知道是真的,但什么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杜袄在短暂思忖了片刻,统一了信息,决定让范念力和她一起去实验药,剩下的六个人两两一组,胆子大的带着胆子小的,在这些班级和厕所里继续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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