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辞将自己的计谋一五一十地给顾舟彻说了。远处公主府的主殿突然爆发出巨大喧哗:“走水了,快来人呐,公主殿里走水了!”几十道尖锐的呼声打破了宴会的喜庆。极致的火光滚滚,若隐若现,大有再扩大之势。原本被众星捧月、喜气盈盈的小公主此时花容失色,眼中又惊又怒。
就在一片混乱中,白楚辞眸光一凝,迅速找到了小公主:“殿下。”白楚辞带着小公主先行离去。公主一脸委屈,眼眶红红的,显然是被吓住了:“为什么我的吉宴会变成这个样子?”
“公主殿下安心,此火来势虽急,却是祥瑞,寓意洗涤一切旧尘,有浴火重生之意,这是说公主以后会焕然一新呢。”白楚辞说道。
“慈姐姐当真?”小公主声音颤抖。
“千真万确。”白楚辞边说边带着小公主离开。火势控制得很快,并未伤到主殿,只焚烧了偏殿,公主见此,也放下心来。
原来宫人们因为走水都火急火燎地去救火了,各家官家小姐也争先忙慌的,此时见无事才又出来。
公主本就小孩心性,一有伙伴过来便安下心来。宴会接近尾声,白楚辞发觉有一人一直在偷偷看她。她心觉好笑,便虚虚实实地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宫女立刻迎上来:“夫人,是否太累了?我可以引夫人去偏殿歇息。”
白楚辞点点头,倚着这宫女慢慢踱步。宫女一路上故意绕路,兜兜转转,终于将她带入一个比较偏僻的房子。如果白楚辞猜得不错,这是宫中侍卫住的耳房。她脸上眼神狠厉,却还是装作浑然不知地躺在床上。
等这宫女出来后,她立刻静悄悄地躲在门边。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两人进来。她躲在门后,两人一开门,并未注意到她。白楚辞一看他们的背影,哼,一个是柳依依的贴身丫鬟春信,另一个是个侍卫。这侍卫似乎被迷晕了,显得迷迷糊糊。
春信贼似的关上门,走到床榻前,忽然转身,立刻看见白楚辞的脸近在眼前,还来不及反应,便浑身一僵,眼中满是绝望,被白楚辞一记手刀打晕了过去。
还有这侍卫,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一身酒气,见到女人便急不可耐地迎上来,显然也是中了药。白楚辞没有说废话,也给了这侍卫一记手刀,又不放心,闷了他两拳,见他昏得不能再昏,便将他扔到床底,关上门迅速离开。
她并未走远,而是在不远处的廊中等待。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柳依依带着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领着一群被她带来的富家小姐,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口中还故意惊讶地大声道:“刚才似乎看见有人过来了,怎么这间房的房门还关着,里面没人吗?”
“何时竟在此处如此喧哗?”顾舟彻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问。
柳依依见顾舟彻如此,更加得意了:“殿下有所不知,刚才我亲眼看见有人偷偷摸摸到这里,我也是害怕此处遭了贼,所以想来看一看。”
“是啊,皇兄,柳小姐一片好心。”小公主也附和道,她也想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她的及笄宴上闹事。
“哦,原来是心系宫廷安危呀。”顾舟彻道,“不过这不过是个宫人休息的耳房,你也要过问?里面估计也只是个丫鬟在那儿小憩,何必兴师动众。”
顾舟彻挡在门前,寸步不让。柳依依见他这样,更加确信白楚辞就在里面,而顾舟彻只是在拖延时间。她心急如焚,只想立刻拆穿顾舟彻的“谎言”:“三皇子还是让大家进去看一眼便知,若真是个宫人在里面小憩,那也就罢了。莫非三皇子心中有鬼,不想让人看?”
她这一说,虽引起了公主殿下和其他人的不满,却也让众人对里面愈加好奇。“是啊,为何不给看,殿下?莫非里面真有不妥?”“柳姑娘说的有道理。”“皇子殿下,让我们一看便知。”一个与柳依依交好的贵妇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对,让开!”
“放肆,皇家之地焉能容你们胡闹!”顾舟彻大声喝道,不退分毫。
小公主皱着眉头,不知皇兄为何如此,但事已箭在弦上,若不让这几位官家小姐看个真切,以后保不齐她们怎么编排宫廷,便说道:“皇兄,还是让她们看一下吧。”
柳依依见公主发话,更加得意,丝毫不将顾舟彻放在眼中。
顾舟彻眸光一凝,冷笑一声:“那好。”他退后一步。
柳依依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此时白楚辞悄无声息地跟在人群后,只见里面的春信刚醒来,正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不知所措。
“怎么会是你?白楚辞呢!”柳依依惊呼出声,完全没了端庄仪态。
“我在此处,你在找我吗?”白楚辞此时出声。
柳依依一惊,回头看向她,手指颤抖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床上吗?”
“柳氏,你什么意思?为何要平白无故冤枉人?”小公主本以为里面真有什么惊天大秘密,结果发现只是一个宫女在此小憩,瞬间怒从心中来,愈发看柳依依不顺眼。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春信此时也下了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不是你家的婢女吗?”眼尖的人认出春信是柳依依的婢女,瞬间议论起来。小公主知道后更加生气,她瞪着柳依依。
柳依依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下:“公主殿下饶命,妾身一时糊涂,看错了人,并非有意的。”
“看错了人?”白楚辞冷声说道,瞬间打破沉默,“公主殿下,此事绝非看错如此简单。柳氏刚才口口声声说,见到有人偷偷摸摸进入此屋,担心有贼才要查看,怎么门一开,发现是她自己的婢女春信,就立刻质问我在何处?她分明是预先知道此处有我,特意设好圈套引我过来。”
【恭喜宿主打脸成功。生命值增加5日。】
“不是的,不是!白楚辞,你别血口喷人!”柳依依涕泪横流,疯狂摇头。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看见床底下有一个黑色的裤脚,瞬间计上心来,“是春信,是春信这个贱丫头起的歪心思,与妾身完全不知情啊!”
还未等众人相信,她便将床底下一个不知名的小侍卫拉了起来。侍卫因为中了迷药的缘故,领口大开,还真有了那几分模样。
“小姐,小姐,你怎么如此陷害我?”春信被柳依依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呆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依依,随即猛地抬头,不顾一切地哭喊,“殿下,公主,奴婢冤枉啊!是柳氏,是柳氏指使奴婢的!”
“你胡说!血口喷人,你这贱婢!竟敢诬陷主子!”突然,不知李承泽是何时过来的,他一脚踹在春信胸口上。这一脚力度不小,直接将春信踹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见这场面均是一惊没想到堂堂宫宴上李承泽竟然敢杀人。
小公主更是被吓得连连惨叫,顾舟彻眼疾手快地捂住公主的眼睛。
“都是这贱婢的错,与一一无关,还请公主殿下高抬贵手。”李承泽将柳依依搀扶起来,说道。
小公主被吓得哪还顾得上这些,顾舟彻让宫女将小公主带了下去,又遣散了众人,让羽林军直接缉拿了柳依依。李承泽还想说些什么,被顾舟彻回怼得无言以对,愤然离去。
这场宫宴终究是闹得不大好,皇上和几位皇子公主均在宴席前不久就离席了,虽未亲眼所见,但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甚至专门召见了李承泽,罚他在府中禁闭一月,有小公主和太后在那里替白楚辞求情,所以白楚辞也并未受到责罚。
这可把老太太气得直接卧病不起。
“我求求你,只要你在太后那儿替一一说几句好话,让依依回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李承泽难得放低姿态和白楚辞说话,不过讽刺的是,竟是为了给柳依依求情。
“可以,李家一半地契。”白楚辞端起杯盏,慢慢悠悠地撇着茶沫,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白楚辞,你为何如此贪心?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只会讨我开心的样子。你嫁给我四年,原来竟是这般人。”李承泽听到要一半地契,瞬间脸都绿了。
“那为了讨你欢心的柳依依,你怎么不给她一半地契?只需要一半地契,她就能回来。”白楚辞说完又品了一口茶。
“李承泽我身为将门之女,从始至终都是你李家高攀,先前我忍让你,不过是为了你家那点微薄的脸面和我的脸面”她沉吟片刻,又说道。
“而且在宫宴上,你细想便知是柳依依要陷害我,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唉罢了我也不指望你这双瞎了的眼睛和团成浆糊的脑子能知道什么”
几年婚约,没有半点情分可言,李承泽以为她处处忍让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想来的时候便来,不想来的时候便随意打发。
她以前真是愚蠢,才会觉得处处忍让可以换得眼前人半分怜爱。
只有真金白银才能赚到手中。只有自己强大才会让人顾忌。
李承泽一直焦躁模糊不定,手指扣着桌案发出焦躁不安的响声。
最后还是千金换美人“好,我应了。”李承泽咬牙答应道。
其实即使李承泽不答应,她也要把柳依依弄出来,毕竟现在的柳依依可是她的救命良药。她根本不用使手段对付柳依依,柳依依自会自投罗网。打脸柳依依这样的蠢货,终究是省时省力些。
正当两人签契的时候,柳依依竟然回来了。过了几日,她穿的还是宴会上的衣服,那衣服破旧不堪,她脸上的妆也早已花了,看起来颇为狼狈。
柳依依怎么会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