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怎么了?”
李承泽瞬间面上露出一股担忧之色,仿佛疼的不是柳依依,而是他自己一样。白楚辞看着这对渣男贱女,见自己如今已对李承泽不抱任何希望,便也不再觉得可惜。
若是依依出了意外,我要你好看。李承泽撂下这句话,就大步抱着柳依依走出了祠堂门。砰的一声,祠堂门被重重关上。白楚辞的世界中又回归沉寂。
【事件结束,本次共增加10日寿命。累积存活寿命:11日。】
白楚辞听到这句话,暗暗攥紧手心。11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内打点更多人,增加寿命。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任人宰割。在这里不知又跪了多久,李承泽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逆光之中,李承泽的背影如同索命恶鬼,带着一身戾气。他几步跨到白楚辞面前,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机,死死地扼住了白楚辞纤细脆弱的脖颈。
“毒妇!”李承泽双目赤红,每一个字都带着挫骨扬灰的狠意,“你好狠的心,竟然敢对依依腹中的孩子下此毒手,我今天要让你血债血偿!”
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从冰冷的地面提起,一瞬间,她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疼,一股腥甜味涌上心头。她没想到死亡来得如此之快,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不得不清醒意识,反击。她拔下自己头上的素玉簪子,发狠了一般,朝李承泽手上扎去。
李承泽吃痛,松开手,眼中满是恨意。白楚辞狼狈落地,不给李承泽反应的机会,立刻夺门而出。她不知道该跑到哪里,这里到处都是李承泽的人。
白楚辞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头上那无形的铡刀在慢慢靠近她脆弱的脖颈。
李承泽现在就像一条没有理智的疯狗,此刻对他说任何话都无济于事。
难道她刚重获新生,就要再次踏上黄泉路吗?
白楚辞双手难敌,被几个下人抓住,狼狈地带到了李承泽面前。
“你给我偿命吧!”
“要谁偿命啊?”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楚辞听到这声音甚是耳熟,抬眼一看,果真是他——顾舟彻。
“阿彻!”白楚辞一喜,而顾舟彻看见白楚辞被几个下人扣押着,瞬间暴跳如雷,“李承泽,你疯了是不是?”
李承泽看见顾舟彻,瞬间,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像被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熄灭一样,随后转化为难以言说的情绪。就连下人都松开了扣着白楚辞的手,白楚辞趁机跑到顾舟彻身边。
顾舟彻将白楚辞护在身后:“没想到你李承泽对糟糠之妻竟是如此!”
“我对楚辞如何,与你何干?”李承泽回怼道,“倒是你,三皇子殿下。平白无故闯入我内宅福地,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顾舟彻冷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讥诮之意,“李侯府好大的规矩,这府邸我竟还来不得了?”
“自然是能来的。”柳依依不知何时小跑过来,在顾舟彻面前行了个大礼,又亦步亦趋地回到李承泽身边。
“哥哥,我都说了不让你去找姐姐的麻烦,你为什么还是不听呢?”她面色惨白如纸,声音颤颤巍巍,还真有那弱柳扶风之意。
白楚辞就纳闷,她刚小产过后,竟然还有余力小跑,可真是厉害。
“刚才皇子殿下您是误会了,我不小心小产,王爷只是有些生气才如此。您别介意。”柳依依倒是个会打圆场的老手,两三句话便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哼,你这浪荡货,关白楚辞何事?”顾舟彻的声音冰冷,眼中不屑地看着柳依依,丝毫没有把她当回事。
柳依依见顾舟彻如此反应,顺势倒在李承泽的怀里,眼泪一涌,轻声哽咽:“是依依的错,都是我不好,没福气保住孩子。若不是我执意要来看姐姐,姐姐也不会这样……”她这三两句话又将事情推到了白楚辞身上。白楚辞此时,又岂能饶了她?一件两件,这事情都往她身上推。
“妹妹不妨把话直说?”白楚辞说道。
白楚辞开口,李承泽就将柳依依往身边搂得更深了些。好像白楚辞是那夺命的恶鬼,稍有不慎就能将人吞之入腹。
“白楚辞,你有什么好狡辩的,依依早上还好好的,去你那之后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
“哦,原来是这样,她摔了一跤就赖我,是我推的她?”白楚辞问道,声音中满是不屑。
“柳依依,是我推的你吗?”她再次问道。
柳依依仿佛见到饿狼一般,将头深深地埋在李承泽怀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别吓我。”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本王这就叫太医过来,好好查查你的身体,我看看你怀的是不是个西瓜,一摔就烂。”顾舟彻眉毛皱得更深了。
说完,他转头又对白楚辞说道:“过几日就到宫宴了,太后十分想念你,特派我来接你。”
“皇子殿下,不是这样的”柳依依开口说道。
“不是怎样的,难不成有孕是你装的?”
“才……”
【恭喜顾舟彻打脸成功,奖励:存活日增加5天。】
白楚辞浅浅地嗯了一声,便和顾舟彻一同离去。
只剩下满脸阴毒的柳依依和望着她背影良久的李承泽。
两人一同坐在轿辇中。
顾舟彻的眉眼间,始终拧着眉,是化不开的阴郁。白楚辞以为他有心事,便没有开口。良久之后,倒是顾舟彻先开口:“我竟不知你过成这副模样。”
她听到这句话有些不知所措:“还好。”
顾舟彻冷哼一声:“好到李承泽拿刀对着你了,就差……”顾舟彻说完抬眼,眼神复杂地看着白楚辞。
他上前两步,轿辇内本来空间狭隘,他一过来,白楚辞的空间就更加狭小,甚至连呼吸都带着凝重。
他将冰凉的手指覆在白楚辞的脖颈上:“疼吗?”手指在脖颈处来回游走,似是在安慰。
她原本感觉还好,可被顾舟彻一碰,只觉痒痛难忍,甚至快要喘不过气。
她抓住顾舟彻的手:“难受。”
顾舟彻以为她疼得难受:“等回到宫里,我那儿有上好的金疮药。”
“多谢三皇子。”她道。
“你以前都唤我彻哥哥的。”顾舟彻冷不丁地说道,将白楚辞儿时的记忆揪了出来。
又是一阵寂静,马车颠簸,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白楚辞靠在窗边,透过轿椅缝隙去看,宫墙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笔直的官道宽阔,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感。
等马车停稳,白楚辞下轿,被安置到了太后的偏殿之中。与太后寒暄几句,便早早歇下。这五日她皆住在宫中,没有了李承泽和柳依依的叨扰,过得十分顺心,顾舟彻也偶尔会来闲聊几句。
不过她所剩的时间也屈指可数,身体越来越孱弱,连走一步都得喘三喘。
阳光正艳,宫人们都喜庆地穿上粉衣,头上用红绳扎着饰物。难得有这么喜庆的日子,皇帝最受宠的公主及笄,大家都争先忙碌着。
“慈姐姐,你说我穿这件绿罗襦裙好,还是这件金线绣的襦裙好?我总觉得这金线绣的太过于艳丽了。”一大早,小公主就拉着白楚辞的手,让她为自己挑选新衣。
“艳丽多好,今天你就要夺目,毕竟我们公主殿下生得如此好看,定会引得众人艳羡。”白楚辞开口称赞道,把小公主夸得合不拢嘴。换上新衣梳妆一番,宴会也开始了。
公主一入场就被富家小姐们包围,连连称赞。白楚辞不喜这太热闹的宴会,便找了一处躲清闲。
“姐姐原来在此处呀。”她刚趴在案上观鱼,就听到那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果不其然,柳依依穿着一身紫衣,上面绣着飞鱼花纹,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她无意间抬手亮了亮手腕上挂着的镯子——那是只金子做的宽镯,中间样式平缓,上面雕着二鱼戏珠图。
“谁让你拿这个镯子的!”白楚辞看见镯子,瞬间站起来,猛然上前,一把将柳依依按在柱子上,粗暴地将镯子拔了下来。这镯子是娘亲传她的,平时她都不舍得戴,生怕刮花磨脏,便将镯子放到嫁妆堆里,没想到……
不过今日柳依依很奇怪,以往定会挣扎着不让她拿走,今日竟如此乖顺。
“白楚辞,你敢抢我的镯子,你疯了吧?”柳依依骂道。
“愣着干嘛,把我的镯子抢回来!”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看着白楚辞,不敢轻举妄动——她们既不敢得罪柳依依,也不敢得罪白楚辞,就这样僵着。
柳依依忍无可忍,踹了其中一个小丫鬟一脚,最后气愤地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白楚辞拿起镯子,怜爱地摸了摸。
“怎么跑到此处偷闲?”顾舟彻走了过来,他今日将头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腰间悬着首鸳鸯玉佩,颇有几分少年感。
他与顾舟彻年少相识,后来顾舟彻去了边关几年,便断了联系。等他从边关回来,白楚辞已嫁为人妻。
再次面对面交谈,总带着一股疏离感。
“你呢?”
“我也来偷闲。”
白楚辞摩挲着手中的金镯,突然,从内侧指尖下窜出一丝紫色粉末。她只当是灰尘,刚想擦干净,就被顾舟彻扼住手腕。
“别动!”顾舟彻严肃道。
她立马停住,顾舟彻从她手中拿过金镯。
“迷情散!”顾舟彻只看了一瞬,立刻将金镯丢给一旁的侍卫,让侍卫赶紧拿走。
这种迷情散,根本不用食入腹中,只要稍稍闻到些,就能让人欲罢不能。还好白楚辞拿到的时间短。
“你是说这镯子里有迷情散?”白楚辞凝眉道,难怪这次柳依依会轻易放过自己,原来在这儿等着。
“她若是如此迫害你,我直接杀了便是。”顾舟彻眼中寒光乍现,他早就被柳依依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激怒。
“不用,我自有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便好。”白楚辞唇角扬起。
“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