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看着萧遂磕磕绊绊摸到衣柜,把自己修长的身体缩进空间不算大的地方,还仔细地把衣角全部掖进里面,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都是这该死的破任务,不然她堂堂公主,养个面首哪里需要这般偷偷摸摸!
但是小遂好像不算她的面首吧,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那头萧遂关好了柜门,宁栖对外面说:“枝枝,叫谢师姐进来吧。”
没等她整理好萧遂躺出来的被子褶皱,谢惜月已经进来了,身上带着寒梅香,手中拿着一捆药材。
“栖栖,这是我从我爹那里拿的治风寒的灵草,你让侍女给你熬了喝,效果特别好。”说着她坐到她的床边,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来和你道个歉。”
怎么不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把她往水里拖,宁栖这还是分得清的,不过,她也没心情跟她掰扯,一来她身体仍旧不舒服,二来萧遂在里面同样不舒服,于是点点头道:“好了,我也没怪你。”
“真的吗?”谢惜月眼睛一亮,追问,“那我们的关系还可以恢复成以前那样吗?”
以前?宁栖赶紧找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她们从前真的是形影不离,谢惜月作为原主的陪读,吃穿都在一处,原主还经常借衣服给谢惜月,导致她们出游被绑匪抓走,绑匪都分不清谁才是真公主。
后来,好像因为严崇砚的出现,两人关系开始冷淡,谢惜月也越来越讨厌她。
哎男主误事啊,有个小姐妹多好。
不过宁栖有点摸不准白月光的想法,含糊地说:“顺其自然吧。”
谢惜月立即两眼放光地拉住她的手,重重点了点头:“嗯。”
“对了。”宁栖看着衣柜想到一件事,“昨日我把你的衣服穿回来,等过几日洗净晾干,我派人给你送回去。”
“不用。”谢惜月连连摆手,“不用洗。”
“那怎么行。”宁栖瞪起眼睛,寻思这白月光看起来是个清冷美人,原来背地里也不怎么讲究。
“要不这样吧。”谢惜月说,“那件就放你这里,你送我一件你的衣服。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互相穿衣服吗。”
说着她走到衣柜前,手放在把手上,眼巴巴地问:“可以吗?”
等等,宁栖头顶发麻,小遂还在里面,绝不能让她打开衣柜!
“不……”
“您还是不愿意把我当朋友吗?”谢惜月看起来有点伤心,配合上她的漂亮脸蛋,更让人于心不忍了。
“我的衣服你穿不上。”宁栖憋了半天说。
“没关系的。”谢惜月自顾自地想要拉开她的衣柜。
宁栖都准备从床下下来了,枝枝的声音再度传来,“公主,严公子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救星来了,宁栖舒一口气对谢惜月说,“衣服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去吧。”
谢惜月眯起眼睛,没有出门,反而坐在了她床边唯一的椅子上,哀怨地看向宁栖。
宁栖这才想起来,白月光对男主也是有好感的,现在男主来了,她更不可能离开了。
门口发出响动,严崇砚挺胸阔步地走进来,看见谢惜月后身姿顿了顿,同她点了点头,来到宁栖床边站稳。
“公主,我听师父说您感染了风寒,过来看看您。”
“严……”宁栖瞥了眼衣柜,当着萧遂的面实在叫不出严哥哥,于是声音转了个弯,“师兄。”
严崇砚拧起眉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方盒子,递给她,“这是上品清热丸,我从宗门藏宝阁拿来的,治疗风寒效果极好。”
谢惜月瞥了一眼,还没等宁栖伸手,就从严崇砚手中拿起,飞快放在桌子上,回头对严崇砚说:“严师兄,公主身体还未恢复,不宜劳累,我们也叨扰很久了,该离开了。”
宁栖:“?”
她回忆了一下,男主从进来就说了两句话吧。
“我……”严崇砚回头看了眼宁栖。
谢惜月很快打断他,“公主累了,我们走。”
说完拉着男主的胳膊把他拽走了。
宁栖坐在床上看了看满桌子药材和退热丸,眨了眨眼睛,不愧是男主和白月光,借着来看她的名义,如此暗流涌动,暗潮汹涌,十分微妙啊。
嘿,她这个小炮灰也是沾光了。
不过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衣柜上,对里面说:“小遂,出来吧。”
萧遂推开柜门,没什么表情地问:“他们是您的朋友吗?”
不止朋友,其实是未婚夫和情敌,不过她不太想让小遂知道,含糊地应了一声,叫他过来。
“别管那些了,我们刚才的事情是不是还没说完。”
萧遂乖乖走过来,单膝跪地蹲在她的床边。
宁栖把他拉了起来,坐到床上,“昨天怎么没见你这么规矩?”
“抱歉,公主。”萧遂有些无措。
宁栖弯起嘴角,“说吧,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萧遂抬起头对着她的方向,“我自己知道的。”
怕她不信似的,他又补充道:“我昨天认出了景王的声音。”
“你认识我哥?”宁栖想想又不新奇了,“也是,他也在华光宗修炼过。”
“您跟他关系很好吗?”萧遂问。
“对啊。”宁栖说,“在我的几个哥哥里,我就和二哥最亲了,因为他愿意带我玩哈哈,你认识他,应该知道他人不错的。”
宁栖抬起头,眼尖的发现他的嘴唇渐渐失了血色,不由分说摸在他的额头上,“我的风寒不会传染给你了吧。”
“没有。”萧遂摇了摇头。
宁栖摸着也是正常的温度,放下心来,对他说:“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怕你知道我是华光宗弟子,心中会有芥蒂。”
“我不会。”萧遂小声说,“您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宁栖勾起嘴角,“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不用担心了吧,有什么事我都会罩着你的。”
她看着他仍然被黑布蒙住的眼睛,“可以告诉我伤你眼睛的人究竟是谁了吗,我有能力帮你报仇。”
萧遂直直对着她,许久未说话。
宁栖就这么等着。
他张了张嘴,声音暗哑,“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我想请您帮我把脖子上的东西摘下来。”
“可以呀,要怎么取?”
萧遂愣了愣,有些苦涩地问:“您不好奇它的用处吗?”
“它看起来不像是好东西。”宁栖问,“作用是什么?”
“这些铁片是景炎真人为我绑上的,用来封印我大部分修为,防止我失控做出不好的事情。”他顿了顿,“可是有件事我想自己去办。”
宁栖立马明白过来,“你想自己报仇吗?”
萧遂点头。
系统突然冒了出来,“不能答应他!解开封印的反派很容易失去理智,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到时候他不止报仇,你还有你周围的人都会有危险!”
宁栖皱起眉,贴近了他几分,垂眸看向他脖子上的铁片。
轻柔的呼吸落在他颈部,萧遂的身体明显紧绷了几分。
系统继续道:“你为他修复手脚筋倒还好,但如果解开封印,酿成大祸,你的任务极有可能受到影响,你的积分也保不住,你还想再失败一次吗?”
宁栖的注意力却全部被满是纹路的铁片上几个凹点吸引了过去,看起来像小动物的牙印,她用手摸了摸。
萧遂敏感地抬起脖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问:“这些凹陷是怎么弄的?”
萧遂怔然了片刻,“是我的猫咬的,它很喜欢用我脖子上的东西磨牙。”
宁栖顿时头皮发紧,血液窜过脊背,身体一阵发麻,怎么会和她梦中的场景一样?
“你的猫长什么模样?”她缓缓地问。
萧遂迷茫地望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表情柔和,“是只漂亮的三花猫。”
“三花。”宁栖喃喃念道,和她的梦一模一样!
她把系统叫了出来,觉得匪夷所思,却不得不问:“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萧遂提起的那只猫?”
“没可能。”系统斩钉截铁道。
“那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而且和小遂说的都能对上?”宁栖不满意它的回答,追问它。
“你犯癔症了。”系统声音凉凉地说。
“诶诶。”宁栖在心里抬高声调,“咱俩怎么说也是同事,你这是辱骂同事,小心我任务结束跟主神系统举报你。”
系统默了默,正经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姐早就告诉过你反派的猫是只三花?”
“嗯?师姐告诉过我吗?”宁栖回忆着。
系统很确定地说:“告诉过你,我是智脑,记忆不会出错,而你的人脑……记忆是会有偏差的。”
“这样吗……”宁栖确实不能完整回忆起来两个人的对话了,有些将信将疑。
“公主?”萧遂没听到她的声音,问道,“怎么了吗?”
“没有。”宁栖摇着头,摩挲着铁片,“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把这个解开?”
“这个封印只有景炎真人的灵力可以解开。”萧遂说,“但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它同样可以打开。”
“所以……”
“我想要绝魂丹,您可以给我吗?”
“绝魂丹?”
宁栖知道这个东西,是皇室和贵族们私下处死奴隶所用的最痛苦的刑罚之一,服下毒药的人不会立即死去,会在死前出现幻觉,看到自己最为恐惧的事情,如此折磨三天三夜后身体溃烂,七窍流血而死,一般都是犯了极严重的罪才会被赐这种丹药。
“这是致命的毒药。”她语气凝重地说。
“没关系的。”萧遂说,“我身体的耐药性很强,一般毒药对我不起作用,只有这种毒可以让我感受到威胁,封印才会解开。”
“真的吗?”宁栖拧着眉,这种毒药对她来说不难得到,可是真的像小遂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吗,他会不会出事啊?
系统冷哼一声,“你信反派的鬼话,以后等着哭去吧。”
宁栖把它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