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巫云峥猛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乌言:“卑鄙。月儿现在在哪?”

    乌言摊开掌心,眼珠上瞥:“在一个只要二殿下耐心唱完这出戏,小世子必会安全的一个地方。”

    巫云峥怒火中烧,紧攥拳头却只能竭力控制,看到站在一旁的夏盈雪,右手猛地掐住夏盈雪的脖子,逐渐收紧。

    “你做的?”

    卫疆抓起桌上的茶杯掷过去,精准的打在巫云峥手腕处的穴位,一阵酸麻使得巫云峥手脱了力,夏盈雪吸入了新鲜空气,急速喘息,咳嗽着。

    事情只发生在了一瞬之间,其余几人还未反应过来。

    “再有下次,手别想要了。”卫疆黑着脸走过去,轻拍夏盈雪的后背,扶着夏盈雪坐到座位上,斟了杯茶。

    巫云峥捂着酸麻的手臂,针刺一般的触感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可受制于人,只能竭力控制住情绪,憋屈的坐下。

    “至于那愫真姑娘应当很乐意帮忙,是吗?”乌言脸上虽挂着微笑,可在那愫真看来更为恐怖,僵硬的点头应下,算是报答卫疆了。

    巫屺川在乌言视线看过去就点头应下了,甚至没等乌言询问。

    这场谈话并未持续多久,过了一刻钟,几人鱼贯而出,各自分别。

    乌言被卫疆拦下,共乘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卫疆抱臂质问:“和亲条约你知情,为何不同我说?你擅自作主暴露关系,这会更被动,况且原本不必用巫启月威胁巫云峥,你越界了。”

    乌言毫不愧疚:“这样更快不是吗?”

    卫疆拧着眉头,一脸不赞同:“没有下次,否则……”

    话未落,卫疆被一块糕点堵上了嘴巴。

    乌言右手撑在卫疆身边,左手并未离开糕点,向前倾身道:“否则如何?”

    乌言身上的那股药香扑面而来,嘴巴里抵着甜腻的软糕,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卫疆的面庞,被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在对方的眼眸里看见了脸颊微红的自己。

    卫疆叼着糕点后仰,同乌言拉开距离:“否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不了我抗旨。”

    乌言不再逗弄卫疆,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有这个耐心。

    乌言回正身子故作伤心:“当真狠心。不过你放心,再没什么情报瞒着你了。”

    “最好是。”

    卫疆慢吞吞的吃着嘴里的糕点,似是不怎么喜爱。

    乌言看出了卫疆的勉强,伸手拿走了卫疆手中的糕点放进自己嘴里。

    卫疆瞳孔一缩,被乌言突然的动作惊到:“你!”

    乌言咀嚼着,一脸错愕:“我记得你之前是喜吃菱糕的,口味变了?不过既然不爱吃,就不要勉强。”

    卫疆语顿片刻,又怕乌言误会,连忙说道:“不是不爱……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乌言直觉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识趣地没有追问。

    一路沉默,马车停在了巫屺川的府邸,卫疆起身正欲撩开帘子下马,被乌言一把抓住手腕。

    “巫屺川喜欢你。”

    卫疆回头:“我知道。”

    乌言低着头,声音闷闷不乐:“那你……不能喜欢他。”

    卫疆觉得可笑,五年的杳无音讯便罢了,如今最没有资格干涉她感情的就是乌言。

    卫疆由原本的面无表情骤转阴沉:“不劳乌公子挂心。”

    乌言似是听出了卫疆语气不对,没放开抓住的手腕,抬头郑重道:“不然你同我回巫云峥的府上。”

    卫疆冷冷道:“乌公子,自重。”

    “那我同你在这。”乌言只花了眨眼功夫,便想好了对策。

    “盯好巫云峥。”

    卫疆强硬的挣脱开乌言的手下了马车。

    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细细感受残留的余温,把手放在鼻子下嗅闻,淡淡香味令乌言一脸陶醉。可乌言还是阴沉着脸,满脸不悦。

    很快了,很快便能办好这趟差事。

    睁开方才陶醉的双眼,乌言开口指挥马车回了巫云峥的府上,夜还很长,要处理的事,也还有很多。

    *

    卫疆前脚进府不久,那来次真宴请的帖子紧跟着来了。

    那来次真以给巫卡瓦抱恙的病体祈福为由设宴,邀请京中官宦家眷五日后入宫赴宴。

    巫卡瓦昏迷时日已久,确实再隐瞒不住,朝堂上百官人心惶惶,最后都被左辅右弼两位大臣压了下来。

    卫疆看着请帖陷入沉思,唤来月梅,将写好的密信送出去。

    卫疆失踪一早,巫屺川便下令关了府上大门,严禁外出,如今倒是方便找那名叫从夏的丫鬟。

    巫屺川将从夏绑到卫疆面前:“由你处置。”

    从夏跪下后连忙磕头,磕的额头血瘀,一脸惶恐:“姑娘饶命,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卫疆冷着脸坐在小院的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那就供出指示你的人,说清来龙去脉。”

    从夏磕磕绊绊一五一十的交代:“前日那愫真姑娘身边的丫鬟给了奴婢一锭银钱,说是把您迷晕放在后院的角门,可奴婢一个人办不到于是就……就分了半锭给那日值院的孙平。可奴婢并未参与,所以那日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姑娘放过奴婢!”

    巫屺川脸色难看,嫌少动怒的脸上此时全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巫屺川身后还站着那日值守的小厮丫鬟们,听到孙平的名字,孙平旁边站着的人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孙平被一把揪出,被拽得踉跄还未站稳,近侍途渔又一脚踹向孙平膝盖窝,折过他的手臂将他压制在地。

    可孙平即便被捉,仍是一脸平静,不言不语,似是早就料到这般。

    卫疆起身走到孙平面前,二话不说卸了孙平下巴,疼痛瞬间化成一声呜咽从孙平的嘴里哀嚎而出,可只一声便止住,徒留冷汗爬满孙平的额头。

    月梅原本还站在椅子旁,看见卫疆动作连忙走到宁儿身旁,捂住宁儿的眼睛,可宁儿挣扎着拉下月梅的手,力气大的很。

    “是个硬骨头,那便尝尝十指连心。”

    下一秒,随着卫疆语落,一声呜咽响起。

    卫疆没有一丝心慈手软,踩住孙平撑在地上的左手,摸出袖口的匕首,在手中翻转拔出,蹲下把匕首插进孙平的指缝猛的一掀,呜呜的哀嚎声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场之人全都变了脸色,被吓的发抖。

    巫屺川也被惊呆了,错愕地看着卫疆:“你……”

    不等孙平细细感受疼痛的余韵,卫疆勾着嘴贴心的翘起了第二个指甲盖、第三个、第四个。

    孙平痛的叫不出声,口水顺着下巴流出,鲜红的甲肉透出,卫疆挪开踩着手的脚,孙平的手微微颤动,痛到痉挛。

    “不知道这手……泡进盐水里是什么滋味?”

    卫疆语调轻扬地说出这番话,明明是日上三竿,暖阳直照,可在场之人除却月梅,全都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巫屺川此时才发觉,或许他还不够了解卫疆。

    “唔……喝……”

    微弱的声音从孙平的喉咙挤出,含糊不清。

    卫疆指挥途渔检查孙平牙间是否含着毒药,而后让途渔接上了孙平的下颌。

    “咔咔”声响后,孙平只觉已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疼痛仍旧从手指尖端涌向大脑,孙平不怕死,可这般非人的折磨,他熬不住。

    “是……是陈公公……找过小的,小的母亲在陈公公手里,只要把您迷晕放在后院角门,便会放了小人的母亲……”

    卫疆皱着眉头看向巫屺川,眼神询问陈公公是何人。

    “陈公公是……那来次真身边的掌事公公。”巫屺川立刻回答。

    那来次真……

    卫疆转身质问从夏:“你是何时得了那愫真那边的消息的?”

    “回……回姑娘,是……昨日酉初。”从夏哆哆嗦嗦的回答,生怕慢了一息。

    “陈公公是何时吩咐你的?”

    “亥正。”

    卫疆托着下巴思索,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吩咐巫屺川:“人你来处置,毕竟是你府里的人。”

    巫屺川点点头,眼神黯淡,把事交给了途渔。

    下人们也被遣散,似一具具行尸走肉,还未从方才的酷刑中脱出。

    卫疆对巫屺川说道:“能否明日安排我进宫见老皇帝?”

    巫屺川疑惑:“为何?”

    “不是中毒吗,我去解解看,胜算多一成。”卫疆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直觉告诉卫疆,巫卡瓦的中毒离不开那来次真,也离不开姜国。

    巫屺川一点也不关心巫卡瓦的死活,更何况如今左右两位大臣千盯万防他和巫云峥,以殿下身份断不可入。

    能进去的只有医师,思及此,巫屺川点点头:“药坊入宫频繁,我倒是能找人把你塞进去。”

    卫疆点点头,递给月梅匕首去清洗,回了房内。

    巫屺川识趣地出了院子,站在院门口片刻,脑子里不断回忆起方才卫疆挑开孙平甲盖时的冷静果断,抿了抿嘴,才离开院子,扬长而去。

    “姑娘,三殿下在院外站了片刻走了。”月梅洗完刀后回了屋子,同卫疆说着方才所见之事。

    “嗯。”卫疆揉着眼角,有些疲惫。

    “姑娘好些时候未曾这般过了。”月梅自小同卫疆一同长大,最是熟知卫疆脾气秉性,今日这般血腥的审讯,已经许久未曾出现。

    还记得第一次这般审犯人时,卫疆传出了恶女的名号。

    卫疆叹了叹:“有些东西若是能扼杀在摇篮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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