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手艺

    刘满从刘耕背上下来,跑到小牛身边,“小牛你太厉害了!果然不是普通牛!”她抬手摸摸小牛颈背的鬃毛。

    “吼?”小牛盯着她受伤的手腕。

    “小伤,没事!”刘满没想到它居然灵性到懂得关心她伤势,喜得双手抱住了牛脑袋,“谢谢你救了我们!”

    刘云兄弟俩身体脱力,摇摇晃晃“嘭”地一屁股着地。刘满忙跑回他们身边,“叔你们怎么样?”两人双眼发直,她往人眼前挥挥手,大喊一声:“叔!”

    两人回过神来,“诶,小满……”,刘耕后怕地往四周探了探,舌头打结,“狼、狼、都、走了?”

    “都走了!没事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眼眶泛红,嘴角高高扬起,“我们活下来了!”

    刘满也笑,但见二人脸色苍白,“叔,你们伤怎么样,能不能走?还是我先下山去叫人?”

    “没事,我们歇一歇,待会一块下去。”刘耕左小腿被狼咬了一口,当时顾不上,劫后余生,现下缓过来才觉痛得厉害,他小心掀开裤腿,竟被撕啃了一块肉,血流不止,他眼前发黑往后一倒。

    “叔!”“哥!”

    两人赶忙把他扶住,刘满扯出腰带包扎在刘耕左大腿下三分之一位置,从一旁扯了根藤条充作止血带固定。

    刘满眼睛泛起水雾,死死咬住下唇。若不是因为背着她,耕叔也不会……

    “吼!”小牛凑到刘满面前,嘴里叼着草。

    刘满不知它从哪里叼来的草,以为它饿了,“我不吃,小牛你自己吃吧。”

    “吼!”小牛把草放她身上,伸出前蹄指了指她受伤的手腕。

    刘满眼前一亮:“是治伤的草药?”

    小牛点头。

    刘满拿起那几棵草药,“云叔你见过这种草药吗?怎么用的?”

    刘云人还有些呆愣着,盯着草药摇摇头,“我没见过。”

    刘满问小牛,“嚼碎了敷上去?”

    小牛十分耐心,又点了点头。

    刘满一口一口嚼碎草药,给刘耕刘云伤口都敷上。刘耕小腿伤口刚敷上草药,血便慢慢止了,刘满把藤条拆除。

    “吼!”小牛轻轻碰了碰她手。

    刘满这才记起来她手也伤了,拿起一片叶子嚼碎敷到手腕伤口。

    约莫过了不到一刻钟,刘满手腕伤口疼痛完全消去,她掀开草药一瞧,伤口居然不见了,皮肤完好无损就如未曾受过伤一般。

    她又惊又喜,忙问愁着脸的刘云,“云叔,你感觉伤好些了吗?”

    刘云手脚都有伤,倒没有他兄长伤得那般严重,“好像不痛了……”他也掀开伤口草药,瞬间瞪大双眼,“神了!伤都好了!”

    刘耕此时幽幽转醒,刘满去瞧他腿上的伤,只见那如此深的伤口居然在慢慢长好。

    日头快至正中,三人敷过草药后身体无碍,甚至觉得原本无力的身体提上了一股气劲。

    几人谨慎地往草丛走去,那男人四肢已经被撕咬得不成样子,刘耕上前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死了。”

    刘云:“是村里人吗?”血肉模糊,他不忍去看。

    “不是,是隔壁牛家村的人。我今年去县城路上还和这人打过几次照面,许是进了内二里,不知怎么招了狼群。”

    他们当下也不敢进去找他那些同伴,他们能帮的便是把男人尸体带下山,尽快让牛家村人过来抬回去。

    刘满帮着用麻绳绑树杈搭了个简易担架,刘耕刘云一人背上背捆柴,双手抬着尸体,刘满则肩担着她两个背篓。

    刘满和牛走在前面,“叔,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也知道小牛不是普通的牛,你们能不能帮我保密?”

    两人经她这么一提,也是想起这牛的不同之处,刘耕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放心,它对我们有救命之恩,等回去我就去割草。”

    刘云亦是面带感激,“对,保管它吃好喝好!”

    刘满嘴角带笑:“它不爱吃草,爱吃烤红薯。”

    刘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它是神牛,确实不能像普通牛那样喂养。”

    三人聊着天到了山脚那片,没遇着一个人,估计是听到狼嚎都逃回村了。

    三人约定对外统一口径,只说遇到狼群追这牛家村的人,不说他们也遭了狼口。

    刘满和牛先回到草屋,刘云两兄弟继续抬着尸体往村头去。

    刘满先去灶房放下筐,灶里生火煮锅水,主要是需要炭火,她洗了十个红薯埋进去焖烤。

    小牛站在一旁等着,尾巴左甩甩右甩甩。

    烤红薯香味勾人,刘满拿木棍扒拉出个小的,掰开确认熟透便放着晾一晾,不怎么烫之后递到小牛嘴边,“不管你是什么,你维护我、救我、念着我,在我心里,是既欢喜又感激你的。”

    牛直哼哼,一口吃掉红薯,又继续盯着灶口。

    不知它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刘满眸子亮晶晶的,小声说:“谢谢。”

    待用完午食,刘满冲了个澡,换身衣裳,带着牛出门,走过屋门口那亩荒地,野草丛生。

    刘满不善农事,即便有原主记忆,知道这个季节该种植什么,怎么种,可近几年种的粮食、蔬菜、瓜果,收成颇差,天气恶劣加上虫害,十分耕耘得两分收获已是不错。

    奇怪的是,六七里外的县城地里收成比往年不差多少,偏只他们东山附近几个村子是这般,且村头那边地的收成比村尾近东山这边的好上不少。

    既然种不出来,那只能花钱买,总不能饿死自个。

    她上午去山上的那一趟一路都有观察树的种类,东山确实不凡,愈往里走,植物种类愈多,原本生长环境完全不同的种类在这山上竟能共存。

    山脚那片就有椴树,椴木刻木雕再合适不过。

    村头村长家。

    好些村民在门口堵着,刘满不想上前挤,便站得远一些。

    不一会儿,村口大路一帮人急匆匆跑来,还有几个老人被搀扶着落在后面,个个面带仓惶。

    刘家村村民们分开道让他们进去又立马堵上,刘满瞧不着一点里头的情况。

    “啊!”传出女人的哀嚎。

    刘家村村民三三两两低声说着话,刘满凑上前听,“是牛家村那个牛大家的。”

    “哪个牛大?”

    “就是那个早早分家,把他几岁弟弟分出去的那个!”

    刘满歪歪脑袋,好似牛氏提过一嘴。

    一村民说:“我听说他夫妻二人前几年还打骂他那弟弟,到处说他坏话,弄得他弟弟二十好几的人了都没娶着媳妇,也没人敢做媒。”

    另一人嘘了嘘他,他压低声,煞有其事地说:“那现在这就是报应吧。”

    另一人捅了捅他手臂,“你看,那不就是他弟弟吗?”

    刘满跟着望过去,那牛弟弟许是刚收到消息,落后一步赶来,打眼一瞧就是很憨的老实人长相。

    “听说这次是他们牛家村组织人一起进内山,结果入了狼窝,五六个人都死了。”

    刘满神色复杂,竟有这么多人丧命于狼口。

    “啪!”响亮的巴掌声,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你这个害人精,若不是你,你哥怎么会死?”

    女人怒喝道:“都怪你!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竟还要克死你哥,你怎么不去死!啊!去死!”

    她咒骂了好一阵,话语难以入耳,应是牛家村人听不下去了,开口劝说:“牛大家的,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啊,先把人带回去早日入土为安啊!”

    牛家村人抬尸体走了一会,村民们散了各回各家。刘满招呼小牛,脚跨过村长家大门,缓缓往里走去,“云叔!”

    刘云从堂屋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需要一截椴木,和爷爷报备一下,还想请云叔你帮我一道去锯——”刘满止声。

    从屋里走出一人,鼻青脸肿,他对刘云道了声谢,也不待人回话,转身就走。

    这牛弟弟挨了他嫂子一顿打,脚步虚浮,刘满问:“他是?”

    “今儿那男人的弟弟,牛郎。”刘云挠挠头,“你刚说你要椴木,要来干啥用?”

    那牛郎已经走远,刘满收回视线,“我打算做一些木雕小玩意去县城卖。”

    “你会木工?都会做些什么?”刘云讶异,不是他小瞧人,是木工这门手艺里头的学问大着呢,村里就没几个人会。

    刘满现在并不打算做耗时太久的木雕,尽快挣到银子买粮买被子和厚衣服过冬才是要紧事,“就刻人偶、虫子、牛羊猪老虎这些。”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呢!”刘云抬手盖她头顶揉了揉她头发,“你要木头,去找我三叔,哦,就是你三爷爷,他那里木头多得很,村里这些扁担、耙、木床木门、柜子啥的都是他给弄,大家伙只需要给三叔做工的钱,木头都是村里安排人去山上伐的。我带你去。”

    出大门往左拐过两宅便到了。

    刘云:“三叔!”

    “嚎什么?这么大声,我又没聋!”老人正在锯割木头。

    刘云嘿嘿一笑,“你不是说少个徒弟帮忙吗?你看小满怎么样,她会些木工。”

    老人回过头来扫了刘满一眼,刘满上前一步,“三爷爷。”

    “你过来,认得这都是什么吗?”

    “刨、凿子、曲尺、墨斗……”

    “行了,你做个板凳出来。”他指着地上切割、刨好的板凳部件。

    刘满将木材按凳面、蹬腿、横撑归置好,标记尺寸后便凿榫头榫眼,毕竟是小孩,可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组装完成时已是黄昏。

    刘满把凳子提到屋里,“三爷爷,我做好了。”

    “还行,明天过来吧。”

    刘满本意不是来做木工学徒,“三爷爷,我其实是想找您要些木材做木雕——”

    老人打断她,“你不愿意当我徒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比较喜欢做雕刻。”

    村民对木制用具需求量不大,做木工恐怕并没有多少收入,且县城里就有不少卖木制用具的铺子,她目前只想挣快钱。

    “罢了罢了,我不强求,你要什么木料自己拿去便是。”

    “我可以帮您打下手。”

    三爷爷瞥她一眼,“别献殷勤,还要什么,你直接说。”

    刘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想借刻刀。”

新书推荐: 七零年代的美好生活 巷引 停春相续 心安何处 烬欢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漂亮少爷瞎了后 和嫡妹换亲三年后 我在丧尸江湖当剑仙 [剑网3同人]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