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枝语吃完饭躺下没多久又睡着了。
心理医生在隔壁房间看完监控,说道:“一般刚清醒排斥心理会很大,但她没有。放心吧,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谢谢医生,”贺古城连连弯腰,脸上犹豫道:“那这个监控是不是能拆了,我怕小语发现后会难过…”
心理医生朝季汛看了眼,后者点点头,心理医生和善笑道:“当然可以。”
“我去支开床边的女孩,你去拆下来。”
“诶好,”贺古城应着忙往外走,心理医生落在身后对季汛说:“季总,记得保护好你的腿…”再不注意,伤口就要愈合了。
“快滚。”
季汛黑着脸撸着偷跑出来的猫咪,猫咪喵喵叫发出舒服的小呼噜,他嘟嚷:“你可比你主人粘人多了。”
*
贺枝语这段时间受到了很多人的探望,此刻她抱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柳然,“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柳然抽泣着抬头,脸上红彤彤挂满了泪水,“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我发现安全绳在三楼,心脏差点骤停,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找道具师给你卡半空缓缓降落了,谁知道你下来后还是晕了。”
“而且还特别奇怪,”柳然左右打量,见没人才继续小声道:“除了我,其他人都好似看不见那个安全绳,他们非说你是高烧晕倒的。”
“啊是吗…”贺枝语状似不经意的试探,“你那天发现我不对劲了吗?”
柳然摇头,“你进组那天我就觉得你跟田无霜很像,但我忘了是哪里像…”柳然抱着脑袋努力回想,神经一抽一抽的钝痛。
贺枝语见她脸上全是痛苦,忙拍背安慰道:“别想了,我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到时我请你吃好吃的!”
“那我要吃很多!”柳然退出怀抱,擦了下红肿的眼睛,“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剧组我跟桃枝有多无聊…”
躺了一周,贺枝语一直嚷嚷着要出院。贺古城拗不过她,在医生再三保证没事后,出院坐车直接去了剧组。
剧组现在只剩下田无霜的戏份没拍,剧组定好一个月后上映。贺枝语一回来便被拉去赶进度。安依依回学校上课,贺古城的岗位已经被新人接替了,他便安心煮饭照顾两个病人。
没错,贺枝语被赖上了。
季汛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了,每天到点张特助就将他载到剧组。他也不下车,抱着文件在车上处理公务,等贺枝语下戏来找他吃饭。
贺古城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这段时间连带着老唐伙食都改善了,胖了好几斤。老唐手肘捅了捅贺古城,“小语他爸,小语天天去找老板吃饭,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你不生气?”
“顺其自然,”贺古城俯身喂猫咪喝水,乖乖自从进了剧组成了名副其实的团宠,每天到处乱窜一圈肚子圆溜溜回来,还要向贺古城喵喵叫讨要吃的。
“当父母的都拗不过孩子,小语有分寸。”贺古城摸了摸猫咪被晒的热乎乎的后背,“再说了,季总也行吧。勉勉强强!”
“你是真飘了,大老板在你眼里都是勉强了,”老唐想了想又道:“要是小语红了,我岂不是就是大明星的叔叔了。”
贺古城换了双筷子从猫碗夹了一块肉丢给乖乖,见他一副飘飘然的神色,笑道:“你也不差。”
这边,贺枝语甩了甩酸痛的手掌拉开车门,道:“吃饭了。”
季汛没动静,贺枝语凝眸一看,他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呼吸很浅,眼底挂着轻青的黑眼圈。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将他吵醒,往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被蹭的有些凌乱,柔顺的垂在额间遮住了大半眉眼,脸庞意外多了丝柔和。
贺枝语犹豫再三还是上了车,轻手轻脚关了门。
她俯身捡起散落在地的文件,视线扫了眼是某块地皮的竞标。
“偷看机密,记得对我负责。”身侧倏然传来季汛低哑的嗓音,语调还带刚睡醒的鼻音。
“季总,对谁都这么耍无赖?”
他没答,贺枝语放下文件奇怪的抬眼看去,撞进他带笑的眼眸。
与往常的凌厉严肃不同,此刻的季汛像一只收了爪牙的老虎,眉目柔和便让人觉得是在示弱撒娇。
真是上天偏爱的颜值。
季汛嘴角上扬,“分人。”
贺枝语感觉自己心跳变快,扑通扑通响彻耳廓,快要跳出胸膛时她侧头移开视线,看见自己的手腕,想起什么她开口道:“我把你家小艺人打了。”
“厉害,没被镜头拍到吧?”季汛捉住她通红的手腕吹了吹,呼吸洒在手心,贺枝语拢了拢手指,“当着镜头打的,狠狠甩了两巴掌。”
现在想起梨梓那副不服气又得憋着的窝囊样,贺枝语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虽然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季总这个老板。
但谁在乎呢反正她出气了她爽了。狐假虎威又如何。
季汛问:“是谁?直接封杀了就行…”
“那倒不至于,”贺枝语摆手道:“他嘴贱,我也惩罚他了,我们两清。”
季汛决定暗自去查一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嘴贱,看来礼仪课还是不够多,没进脑子。
他乱想一通收回思绪,道:“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说着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她的掌心,贺枝语默默收回手,“咳,吃饭吧。”
贺枝语打开递给他,贺古城今天做的是蒜蓉粉丝金针菇、青椒牛肉、火腿炒蛋,他顾及着季总,还精致的摆了盘,菜品整整齐齐码在饭上,看着色香味俱全。
季汛接过,打开车上的小桌板,贺枝语闻着香味馋的不行,迫不及待打开自己的这份拿勺子吃了一大口,“唔…好吃。”
她拍戏耗费精力太大,吃饭像个眼睛放光的小仓鼠,这口还没吃完便迫不及待吃下一口,脸颊鼓鼓的,跟她吃饭季汛常常胃口大开最后吃撑。
吃完饭贺枝语瘫在座椅有些晕碳。季汛看的好笑,“等会我要回公司,你帮我跟贺叔叔说一声,以后少做一个人饭菜。”
贺枝语支起身目光落在他的脚踝,“季总的脚终于好了?”
“还有点痛,”季汛又道:“你杀青那天晚上有空吗,我来接你。”
贺枝语挑眉:“请我吃饭?”
“表白。”
季汛抽出湿纸巾擦手,语气低低的,“你可以提前考虑一下。”
“那我要是拒绝呢?”贺枝语揶揄道。
季汛神情难得带了些不自信,视线飘忽道:“这是你的权利。”
贺枝语扯过他的领带,手心感受着领带的质感。贺枝语与他对视呼吸落在他脸颊,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要是拒绝,你怎么办。”
她故意的。
季汛将她的碎发挽至耳后,冰冷的指尖擦过绯红的耳廓,冰冷的触感蔓延至脖颈,激起一阵痒意。
他指尖轻挑耳环在他手里轻晃,晃进他心里,他低语道:“那我下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