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宋家这场变故,宋羡好一直都比宋福泉更紧张。

    反观宋福泉,也就一开始食不下咽,焦虑了小半年。

    这半年,好似接受了事实,越来越安于现状,松弛起来。

    宋羡好这边还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对高奉钧霸王硬上弓,宋福泉已然做好最后打算——

    “老魏,过段时间我准备把旗下几家商铺都盘出去,给工人开完工资,还一部分欠款,最后一笔钱,留给好好,到时候你就带她离开宁北,回老家……老家那边还有三套房,两家店,好好经营一番,也够好好衣食无忧……”

    魏叔听罢哭笑不得,“这才哪到哪,你就准备散伙了?实在不像您的风格。”

    宋福泉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这人吧,一旦到了岁数,就如同开了天眼,世间之事,多少能猜个七七八八。

    走到落地窗前,回首往事,不禁感慨:“想当年,家徒四壁,也曾迷茫,看不清前路和方向,不过年轻啊,三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不服输的年纪……只觉得天道酬勤,要坚持别放弃,如今才明白,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魏叔笑着摇摇头,“低谷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儿,就连您这么乐观的人,都开始惆怅了。”

    宋福泉听罢一怔,如梦初醒,噗嗤一声笑了。

    “能不惆怅?就今年,这每日每夜的电话,导致我听见铃声就焦虑难安……”

    “高处不胜寒啊。”

    “外人只知道‘走得高,望得远’,实际不光‘望得远,摔得也痛’呐……”

    宋福泉扬起来眉,自我调侃。

    旁得不说,宋福泉的确不是等闲之辈,都到了这个份儿上,竟然还有几分幽默在身上。

    近来不光宋羡好在与高奉钧走近,宋福泉逮住机会,也舔着老脸和高贤平喝过几次茶。

    事实上,女性在职场的确是弱势群体,不过用得好了,也确实是优势。

    所以尽管宋福泉跟高贤平喝了几次茶,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喝过几次茶。

    宋福泉是个老狐狸,自然不会只押宝在一家,自然还和别得潜在投资商有走动,最近经常天南地北的跑。

    昨儿去深圳东门老街食嘢看广场秀,今儿跑到石家庄正定古城夜游,明儿又跑到广西河池参加大湾区专场推介会。

    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宋羡好都已经好几天没跟自家亲爹打过照面。

    过几天问:“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又问:“爸,你忙完了没有?”

    都已经要破产了,董事长还那么忙,就跟破产是破着玩似的。

    有时候宋羡好真觉得,破产了也好,每次出差都找不到人,还不知在多少地方,给自己找了小妈呢。

    宋羡好从六岁开始,就跟宋福泉相依为命,老头子事业繁忙,三十多岁丧偶,一边忙事业,一边亲力亲为把宋羡好带大,再没有续弦。

    不过大家可不要多想,老头子虽然没续弦,但也没闲着。

    这十几年人家可没有委屈自己,没少跟小姑娘谈恋爱,最大的比他小九岁,最小的比他小十五。

    如果你认为,那么小,那肯定单纯为了钱。

    错,大错特错。

    宋福泉如果知道了,肯定很生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用得是吸引,是人格魅力。

    毕竟那些小妈们,也确实各有各的实力。

    但凡没实力,都不配跟宋福泉有那些爱恨撕逼。

    宋福泉从年轻到现在,都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那玩的,可花了。

    要不然,她宋羡好随了谁?

    这次宋家遭难,说好听了是大环境不景气,生意难做,说难听了,一切导火索,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因为女人。

    半年前,本来应该嫁到宋家的未来小妈,与宋福泉因爱生恨,早就指了宋福泉的鼻子,声嘶力竭威胁过——

    “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能毁了你?”

    这都五十大几的人了,到处沾花惹草惹了祸,宋羡好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奈何还就是因为这一场情仇,导致宋福泉开始走下坡路。

    不光事业上一蹶不振,就连父女关系的上下位上,都发生了重大转折。

    事实证明,不要惹任何一个,有实力的漂亮毒玫瑰。

    否则她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让你尝尝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滋味。

    总之这半年前,宋福泉时常对友人感慨——

    “内伤了,这次真内伤了。”

    可伤他最狠的,亦令他最难忘,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所以越优秀的人,在两性关系越有掌控权。

    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在一起,为了争抢掌控权,能做到毁天灭地。

    宋羡好虽然擅长苦中作乐,但偶尔也会惆怅万分,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操心的命,遇到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父亲,还遇到那么一个短命没福气的妈。

    这个偶尔,通常在宋羡好喝醉酒的时候,尤其明显。

    尽管黎夏不再撮合宋羡好与陈星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男人嘛,就喜欢得不到的,对他不屑一顾的,尤其越不缺女人的男人,骨子里越贱。

    宋羡好虽然性格强悍,但却很会长。

    长了一副大部分男性,在社会上没有站稳脚跟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脸。

    可想而知,她晃着这张“白月光脸”,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收割一大片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小一代们。

    当然高奉钧必须除外,因为高奉钧家世好,不知人间疾苦,野猪吃不了细糠。

    总之陈星即使知道郎有情妾无意,也不影响他任劳任怨,担心喝了酒的宋羡好独自回家不安全。

    尽管这宋羡好今天没洗头没化妆,还穿了一身特别low的行头。

    可人家陈星不介意,甚至觉得,这叫——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车子停到宋家门口,宋羡好扭身去摸车门,陈星一路上欲言又止,到此刻才问:“听黎夏说,你爸爸最近生意上遇到麻烦了?”

    宋羡好点点头,“嗯你,怎么了?”

    她歪着头,笑吟吟问陈星,“陈老板,你认识不认识那种,”她眯着眼睛,“你开酒吧每天人流量很大,不如这样,你帮我留意特别有钱的老板,到时候我负责去勾引他……等我嫁入豪门,帮我爸爸解决了燃眉之急,咱俩五五开,做局瓜分了他?”

    陈星看着她哭笑不得,“我胆子不够,还是脚踏实地挣钱吧。”

    宋羡好噗嗤一声笑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我现在就想走旁门左道,要不然,可惜了我这张脸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凑近陈星,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柔声问:“你觉得,我长这样,有戏吗?”

    陈星看着这唇红齿白,这明眸善睐,这白生生透着桃红,这香香软软,恨不得掐出来一把水的宋羡好。

    含蓄地,咽了咽唾沫。

    “自然,”他撇开眼,好歹一大老爷们,竟然纯情上了,“自然有,你长得很漂亮,突然让我想起了,念书时,暗恋了好几年的姑娘……”

    “那有什么用,”宋羡好软软地抽回来腰身,嘟哝,“姓高的那厮跟你们不一样……”

    陈星没听清,“什么跟我们不一样?”

    宋羡好顿了顿,睁着眼说瞎话,“没什么,没什么不一样……我说,我说我跟你那暗恋了好几年的姑娘,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可不是什么善茬……”

    她说完嬉笑两声,提着包扭身下车。

    陈星追出来,还要再送她。

    送什么送啊,都送到家门口了。

    再送,老头子就该出来迎接了。

    到时候指定得误会。

    宋羡好虽然名声不好,但十之八九都是因为她性格豪爽,跟男人说话没界限,却又长了一张妖孽脸庞。

    但凡丑一点,也不会生出来那许多误会。

    男人花心就不一样了,男人花心是天性,是生理驱动,是动物本能,是造物主赋予的,刻在基因里的,种族延续的程序代码。

    是以,宋羡好不太相信男人嘴里的爱情,至少在这个男人35岁,身体机能走下坡路之前,宋羡好觉得,一切以喜欢为借口的接近,都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不要跟一个年龄不到35岁的男人,谈内涵,因为在下半身还能统治上半身的年纪,他们不需要内涵。

    他们只看重一件事——能不能□□?

    而婚姻的本质,是保证种族延续的基础上,最大限度让每个男人获得平等的□□权。

    让好斗的男人,在女人身上驰骋,最低成本地,减少杀烧抢掠,促进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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