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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臭又硬

    车窗外,是毫无滤镜加持的北方初秋乡村。

    保姆车在盘山公路上吭哧吭哧地爬,每一次转弯,都像要把人的五脏六腑甩出去。

    车窗半开,编发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尤滢滢白嫩的颈侧。

    极具攻击性的明艳美貌,眉眼流转间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媚态,鼻尖小巧微翘,恰到好处的圆润中和了轮廓的锐利,整个人带着漫不经心的疏离。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感叹,这样的长相,确实天生就该活在镜头里,哪怕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手机屏幕幽暗的光映在尤滢滢脸上,被颠簸折磨出的烦躁,带着无力的困倦感袭上面颊。

    此刻微博热搜第三,赫然写着#尤滢滢滚出田野大挑战#。

    点进去,第一条热评被顶得老高:“节目组是找不到人了吗?让这行走的作精污染青山绿水?心疼其他嘉宾!”

    后面跟着一串整齐划一的“附议”和“呕吐”表情包。

    再往下翻,不堪入目的谩骂,满屏人身攻击,“花瓶”、“草包”、“整容脸”、“靠炒作出位”是出现频率最高的标签。

    尤滢滢吸了吸鼻子,尽管早已麻木,但还是忍不住有点难过。

    助理圆圆在旁边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手里捏着保温杯盖子,拧了又松,松了又拧。

    尤滢滢“啪”地一声锁了屏,随手把手机扔在真皮座椅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圆圆肩膀明显一抖,想安慰几句让尤滢滢别放在心上,刚准备开口。

    “呵,”尤滢滢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赶路的疲惫,调侃道,“挺热闹,看来这破节目的热度,还得靠我扛。”

    圆圆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嗫嚅着:“滢姐,到了那边,忍忍就过去了……”

    公司自作主张替她拒了名导的试镜,逼迫尤滢滢进这个主打“吃苦耐劳”“接地气”的21天乡村竞技综艺《田野大挑战》,打的什么算盘,圈里人心知肚明。

    不就是想赚快钱,榨干她最后那点黑红流量,制造话题引爆收视,用她的“作”和“蠢”去衬托其他嘉宾?

    至于尤滢滢本人?她的意愿,她的感受,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签约三年,好剧本一个没有,镶边女配倒是有几个,还是讨人嫌的那种,参加了个综艺还因为咖位小被恶意剪辑,被全网起哄嘲讽。

    她只是公司手里一枚用得快报废的棋子,剩余价值也要被压榨干净。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尤滢滢猝不及防,额头“咚”一声轻响,实实在在磕到了前排座椅背上。

    一阵眩晕袭来,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瞬间冲上喉咙。

    “滢姐。”圆圆惊呼,伸手轻抚她的背。

    “到了?”尤滢滢皱着眉,胃里的不适感更重了。

    她不耐烦地抬眼望去。

    没有预想中的灯火通明,没有指着她骂的私生饭。

    只有一片沉甸甸的几乎压到人头顶的墨蓝天幕,几颗疏星分散挂着。

    借着车灯和远处几盏白炽灯光,勉强能看清荒凉的土坡,映着白色的弯月。

    几排低矮简陋的砖瓦房孤寂地趴在快黑透的夜色里,更远处,隐约是成片围栏的轮廓。

    从哪找了这么个破败的录制场地?

    节目组也算费尽心思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原始、带着青草发酵和动物味道的混合气息,钻进尤滢滢鼻腔,野蛮地替代她闻惯了香水化妆品味道的嗅觉。

    她下意识地嫌恶,急忙捂住了鼻子,眉头拧成疙瘩。

    这味道,比想象中更加难以忍受。

    车门哗啦一声被司机拉开,一股更加浓郁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尤滢滢深吸一口气,试图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弯腰下车。

    工作人员说怎么漂亮怎么打扮,于是她今天穿了条当季新款制服风衬衣百褶裙,配上之前时装周在意大利买的玛丽珍高跟鞋。

    这一身行头,本该出现在井然有序的室内棚拍,或整洁宽敞的外景录制现场,接受闪光灯的洗礼,以及路人对她美貌艳羡的注视。

    然而,脚刚踩上地面,鞋跟就毫不留情地陷进松软湿滑的泥土地里。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受控制地冲出口。

    刚下车,她踉跄着没能站稳。

    周围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不远处,在她之前到达的嘉宾刚分配好寝室,向矮房子走去。

    他们大多穿着冲锋衣、运动裤和徒步鞋,拎着大号行李箱。

    她低头瞧着自己这身装扮,再看看大家。呸,节目组又开始搞事情了。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有诧异,有探究,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

    角落里,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镜头悄无声息对准她沾满泥泞的鞋,以及那张微微窘迫的漂亮脸蛋。

    “啧。”一声清晰嫌恶的咂舌声,从侧后方传来。

    尤滢滢心里不快,跺了两下脚,红彤彤的小脸气鼓鼓的扭头。

    几步开外,沾满泥点的破旧皮卡后斗旁,健硕的男人正弯腰卸货。

    他穿着迷彩工装裤和短靴,上身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紧贴着身体,宽厚紧实的背肌和充满力量感的手臂相当吸睛,青筋凸起,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绷得很紧,鼻梁高挺,面上带着不屑。

    他动作极其利落,像是习惯了重体力活,单手就能将沉重的的旧马鞍甩到肩上,稳稳扛住,似乎完全没在意这边的小骚动。

    但那一声嫌弃的“啧”,踩在尤滢滢此刻高度敏感的神经上。

    又不是她哭着喊着要来的,节目组几次三番找到她公司,说可以按她的档期调整录制时间,诚意给的很足,公司为了赚钱当然不管不顾她的想法。

    白天刚被全网辱骂,晚上就来这里受罪,被节目组区别对待,还一身狼狈,无异于点爆了压垮她的引线。

    积压了一路的委屈愤怒,以及无处发泄的怨气瞬间找到出口。

    “看什么看?”尤滢滢挺直背脊,硬撑着让自己别发抖,试图在狼狈中找回一点可怜的场子,捏着鼻子的手依旧没放下,带着被粉丝和黑粉共同定义为“矫揉造作”的腔调:“这地方是人待的吗?这味道是人闻的吗?”

    她伸手指着潮湿泥泞的路面,眼神狠狠剜向那个扛着马鞍的男人,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你们节目组从哪找来的破地方?脏死了。不知道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开工吗?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够买你们一群马了!”

    那男人终于直起身,缓缓转过头。

    他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肩背异常宽阔,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穿着高跟鞋的尤滢滢整个人笼罩在内。

    灯光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眉宇间却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痕迹。

    犀利的眼神,先是扫过尤滢滢鞋尖,再落到她那张原本妆容精致灵动,此刻却因窘促而涨红的小脸上。

    目光里没有对她长相的惊艳,只有种近乎明目张胆的审视,和一种她见惯了的刻板判定。

    那眼神,明晃晃地说她是个麻烦精。

    他扛着马鞍,走到尤滢滢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住,居高临下。

    眼神里嘲讽味更浓了,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蠢货。

    “是吗?我怎么觉得,马不仅比你干净,也比你贵多了。”声音带着山野间打磨出的粗粝,含着沉甸甸的鄙夷。

    他没再看尤滢滢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昂贵行头,和她惊愕羞愤的表情。继而目光淡漠地落在她和她身后手足无措的圆圆身上,语气生硬,透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嫌脏?”他下巴朝来时的方向随意一抬,“门在那边。”

    见尤滢滢憋着口气瞪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却僵在原地一动没动。

    他嘴角向下撇了一下,透出十足的不胜其烦,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眼睛长到天上的大小姐。他面不改色地补充:“真够作的。”

    随后,眼神朝灯光稍亮的简陋房舍看去,“不走了吗?那就跟我来,安排住处,就剩你了。”

    说完,接着扛起沉重的马鞍,一边肩上一个,步伐沉稳有力,踩在泥地上发出声响,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冲突从未发生,只留下硬邦邦的背影,快速融入前方昏黄的灯光里。

    尤滢滢彻底僵在原地,脸颊一阵阵发烫,火辣辣的,一半是气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一半是羞的,虽然常被人骂,但毕竟隔着网线,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陌生人当众贴脸开大骂她“作”。

    要不是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她才不至于来到这个破地方受这份气。

    她死死盯着土路前方越走越快的宽阔背影,巨大的委屈瞬间淹没了她,她想爸妈,想哥哥,特别是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候。

    司机是节目组的,早就溜走不见人影了。夜黑风高的,连手机信号都时有时无,她倒是能去哪?

    想起来之前经纪人再三叮嘱她忍一忍,她通红的眼眶努力憋住眼泪。

    “秦肆野,”圆圆在旁边使着眼色,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无奈和心疼,“他是这片牧场的老板,也是这期节目的‘导师’之一,听说脾气很硬。”

    圆圆不是怕尤滢滢。相反,她很爱自己这位老板。尤滢滢给她开的工资比市场价高两倍,逢年过节开机收官红包从不落下,平时自己能做的事绝不麻烦她这个助理,除了偶尔有点小性子,说话做事容易招黑,对身边人其实相当不错,平日里好说话,人又大方。可眼下这局面……

    尤滢滢看着秦肆野身影消失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冰冷的字,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很好。”

    开局就撞上这么一块又臭又硬油盐不进的石头,很好。

    这破节目,这所谓的“田野大挑战”,果然“惊喜”不断,噱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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