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全家桶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羊泉回来了,他把跟踪到的信息言简意赅地说完,方氏和刘老大都很诧异。

    “平安这孩子做事挺老实的,怎么会把炸串送去给喜味堂?!”

    方氏说完,刘大郎也跟着疑惑:“他不是一直在雅楼做事么,怎么会给喜味堂跑腿?”

    羊泉这才道:“我见喜味堂的两个老板和他一同回了雅楼,还和雅楼东家在二楼密谈,嗯……我听见那俩家伙喊雅楼的东家‘三弟’。”

    叶龄音将炒好的菜装盘,闻言不禁抬头:“所以雅楼东家和喜味堂老板竟是一家人?”

    她才来青阳镇没多久,对这里人的熟悉程度远不如方氏和刘老大多。

    不过这次,刘大郎和方氏也帮不上多少忙了,他二人以前很少来镇上吃饭,就算是吃也只是去便宜的地方吃,因此对那些食肆东家并不是很了解。

    而且对方还是开酒楼的,那么大的雅楼,他俩哪里去过。

    叶龄音只得让羊泉再把他们聊天的具体内容详细说一遍,力求搞明白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羊泉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事情的全貌是这样的:

    青阳镇顶有名气的雅楼二楼,葛家老大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家老三,大喜过望道:“葛季,你这个伙计简直神了!我们店的厨子按照他给的配料方子一做,那味道简直是一模一样!”

    葛家老二也跟着抚掌:“这次多亏了平安那小子,不然我们就算再试两三个月,也做不出这么相似的味道来,葛季你快尝尝,你看看这两份炸串有什么两样?”

    葛二献宝似的将桌上的两份食盒一一打开,端出两份一模一样的炸串和蘸酱,邀请老三尝。

    然而作为雅楼东家的葛季丝毫看不起这种吃食,只简单拿起看了看外观,就放下了。

    “确实不错,这下你俩满意了吧,满意就赶紧回去做,我还有事要忙。”

    两个家伙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家老三在下逐客令,只欢欢喜喜道:“我们已经命人去做竹签,蔬菜肉品各色蘸料也都在准备,相信明天定能惊艳整个青阳镇,把那叶食记的客源抢过来!”

    说完两人就又强拉着老三撸串,之后就是一堆家长里短的废话了。

    叶龄音听完,似笑非笑地问:“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还想把他们的炸串降价,低于我们的价格售出吧。”

    羊泉喜滋滋喝了一大口甜津津的果茶,然后才眯着眼睛回忆了一番,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他们准备比你们低两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呐?他们已经把炸串做出来了,明天再一降价,我们岂不是要被比下去!”

    “要不我们——”

    叶龄音毅然打断方氏和刘叔的对话,坚定道:“叶食记是不会降价的,打价格战只会两败俱伤。”

    而且青阳镇蔬菜本来就贵,贸然降价很可能会收不回成本。

    “那我们该怎么办……”

    “容我想想。”

    众人忧心忡忡地应下,然后就看到叶龄音一声不吭地将最后一份菜炒出来,装盘,随后把掌勺的位置交给方氏,自己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后院思考对策去了。

    中午,赵姨娘和阿舒也来店里帮忙了。与此同时,两天没来的宋某人也终于出现。

    宋镧一来,照例如往常一样该擦桌子擦桌子,该端菜端菜,仿佛昨日不曾知道那桩事一样。

    羊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佩服自家将军。

    还得是我们宋老大!在毁自己清誉的人手底下做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宋镧忙完一圈坐下,百无聊赖地逡巡了一圈大堂,朝羊泉勾了勾手。

    “人呢?”

    “在后院,估计这会儿正犯愁。”知道老大问的是叶小娘子,羊泉灵活地朝后院的方向歪了歪脑袋,把今日早晨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可当宋镧来到后院,看到的却分明是另一番景象。

    后院梨花树下,叶龄音正悠哉悠哉地靠在太师椅里,磕着瓜子吃着茶,看着话本点着香,一边的小茶案上还摆着各色瓜果点心,好不惬意自得。

    哪里是一副苦大仇深,黯然神伤的样子!

    宋镧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讽刺的笑。

    余光忽看到前堂来了人,叶龄音猛的将话本藏起,慌得一批,待看清来人是宋郎君,她才又虚惊一场地长舒了口气,重新把心爱的话本打开。

    吓她一跳,她还以为方婶子过来了呢!

    “叶小娘子雅兴很足。”

    “非也非也,纯粹是不得已而为。”叶龄音顶着笑,客套地将一盘焦糖瓜子双手递上:“宋郎君回前面还得替我保密,我这纯纯是为了方氏着想~”

    方氏已经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学了很久了,她本身就有做菜的底子,该出师了。

    只不过方氏平常看似很要强,一到真正做决定的时候,还是会缺一丝勇气,变得退缩。

    她此举也是逼她出师。

    只要方氏能够掌厨,她就能把更多的心思花在更新菜品,扩大店面的事情上。

    总不能就守着菜单子上的几样菜一辈子吧。

    她自认为自己说的十分在理,一般人都能体谅,哪知道这个宋郎君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对付的人,触了他逆鳞,当下对她的话丝毫没有表示理解,反而不甚开怀地来了一句“撒谎成性。”

    叶龄音眨着眼瞧了他片刻,终究忍住了回怼他的冲动。

    看在对方这几日打了不少杂的份儿上。

    虽然有一部分是他属下帮忙完成。

    瓜子是新炒的,火候炒得正好,轻轻一磕就能爆出一股甜香味,宋镧一声不响地磕着,他起初只是想随便磕磕,谁知不知不觉就磕完了整整一盘!

    待他发现时,叶龄音已经一瞬不瞬地看他很久了。

    “宋郎君,你这两日是又没好好吃饭吧……”

    瞧把孩子饿的。

    她十分不舍地又把茶几上的几样糕点朝他面前推了推。

    “这几样名叫沙琪玛,有四种口味,给你吃。”

    “杀其马?”

    叶龄音额了一声,知道他想歪了,解释道:“也可以叫赛其马,是辽东郡营州等一些边远地区传过来的一种吃食,说白了就是切糕,口感绵软甘甜,果腹感很强。”

    他说怎么看着有些许眼熟,原来是切糕。

    宋镧拿起一个好奇地打量,许久才自语似的道:关外的切糕不长这样,你做的这个比较精致。”

    “谢谢你的夸奖。”

    猛的意识到自己夸了她的宋镧:“……”

    哼!这小娘子脸皮还挺厚!

    叶龄音瞧他只看不吃,以为他又像上次见到包子一样,对沙琪玛也过敏,刚要开开心心收回,对方就在她一脸舍不得的表情下吃了一口。

    叶龄音:完!一根也别想剩下。

    一个很快解决完,他又拿了一个,吃得面无表情。

    惜食的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他:“好吃么?”

    “嗯。”

    叶龄音瞧他又把一根吃下肚,忍不住抿了抿唇:“你吃的这个是水果奶盖口味。”

    “哦。”

    “……”

    罢了罢了!

    如何能指望从一个大直男嘴里听到什么更好的评价,能得到刚刚的精致二字,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叶龄音叹息了一声,十分大度地给他倒了杯水,随后将目光收回,自顾自的一边剥糖炒栗子吃,一边看话本。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抬头见他还没走,不禁困惑道:“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宋镧想了想,“就是有一桌客人脾气大,凶了隔壁桌食客几句,他们让我来找你。”

    “啊?!你怎么不早说!”

    叶龄音刚要起身去前堂瞧瞧,宋镧就道:“我看他们夫妻二人都有心向上,既有机会,何不一起磨。”

    也是哦,她把刘大郎给忘了。

    他们二人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以他们的能力,应付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只纠结了一瞬,摆烂的人又重新坐回了太师椅里,继续摆烂了。

    他们二人的摆烂时光最终被一声凄惨悲鸣彻底终结。

    “老大——!”

    通往后院的走廊上,勤勤恳恳抱着一大筐碗盘来清洗,却不想撞见他俩偷偷潇洒的羊泉:

    “老大你们……竟然背着我吃独食!!”

    *

    摆烂结束,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其实叶龄音早就想好解决的法子了,而且想法里的那套组合套餐她原本就是要在近几天完成的,如今托他们的福,不得不明日就上食单。

    其实炸串的兴趣点除了撸起来有意思外,更重要的,还是可以约小伙伴一起撸串喝酒,随性谈心,不用像吃席那样正襟危坐,寒暄客套。

    若单论随性吃喝,怎么能少的了碳水炸弹——炸鸡全家桶呢!

    后厨里,叶龄音将刚出锅的,裹了金黄面包糠的脆皮炸鸡腿端上了桌,示意大家随意品尝,权当午饭。

    随后她又陆续上了脆皮炸鸡翅,炸鸡翅中,鸡米花,鸡排,辣炒年糕,以及现世没少吃的汉堡和薯条。

    就连酱料也在原本蘸料的基础上升级成了奶香芝士酱,韩式甜辣酱,香辣酱,蒜香酱以及梅子粉等。

    众人看着满满一盘的炸鸡套餐和五花八门的酱碟,下巴都快惊掉了。

    ”叶掌柜,你们上寅城里的人都如此会吃吗?!”

    方氏问。

    赵姨娘摇头:“不曾有过!”

    阿舒也摇头:“我还未出阁时也并未吃过这般惹眼的吃食!”

    叶龄音一边利落地给一只腌制好的全鸡裹粉,一边笑道:“你们没吃过的还多着呢,快吃吧,凉了就不酥脆了。”

    她说完,手里的全鸡也裹好了粉,她小心地将其提起放进油锅里,保持中小火慢炸。

    渐渐的,油锅里的炸鸡发出滋滋滋的声响,鸡身上白色的炸鸡粉也渐渐变成浅浅的金色,起了一层酥软又漂亮的脆鳞。

    她将鸡捞出控油,同时让宋郎君在锅底多添软草,待油温升高后,她又将鸡放进去复炸,这次浅金很快变成了更深的金黄,一直到鸡身表面那层酥软面鳞变的硬了,她才动作迅速地把它捞出来,控干了油装了盘。

    一转身,众人还没开动,都在等她。

    他们虽然很想吃,但还没忘记基本的礼仪。

    叶龄音没法子,只得停了手头上的事,重新洗干净手坐下,人齐了以后,大家才开动。

    她不晓得别人是否吃过炸鸡,她只知道自己很久没吃了,满满当当一桌炸鸡宴,她简直要落泪了。

    捏起一根金黄的大鸡腿,叶龄音丝毫不注意形象地嗷呜一口咬了下去,松脆的外皮在嘴里发出解压的响声。

    咽下去后,叶龄音餍足地叹了口气,随后又咬了一大口鲜嫩爽滑的内里,鸡腿油亮亮的汁水便从骨缝中流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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